逐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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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吉普车在颠簸的土路上咆哮着前行,卷起的尘土像一条黄色的尾巴,宋婉宁在副驾驶座上蜷缩着,高烧和恐惧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每一次颠簸都像重锤敲打着她脆弱的神经,肺部如同撕裂般疼痛,咳喘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坤泰专注地开着车,侧脸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偶尔瞥向身边那个几乎失去意识的女人。

车子驶入一片茂密的丛林,道路越来越窄,最后完全消失在一片浓密的植被后,坤泰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吉普车像一头灵活的野兽,在密林中穿梭。

突然,前方豁然开朗。

一道三米高的铁丝网围墙出现在眼前,上面缠绕着锋利的倒刺,瞭望塔上站着持枪的哨兵,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大门由厚重的木材和金属加固而成,两个穿着迷彩服的守卫看到吉普车,立刻立正行礼,迅速打开了大门。

“头儿。”守卫的声音粗哑而恭敬。

坤泰微微点头,驾车驶入营地,营地内井然有序,几排简陋但坚固的混凝土房屋排列整齐,空地上停着几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和摩托车,几个穿着混杂迷彩服的士兵正在训练,看到坤泰的车,都停下动作,投来敬畏的目光。

这里的每个人都带着枪,眼神锐利,行动间透着训练有素的敏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和汗水的味道,混合着热带丛林特有的潮湿气息。

坤泰将车停在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前,这栋楼明显比周围的房屋更加坚固,窗户上都焊着结实的铁条,门口站着两个持枪守卫。

他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宋婉宁微微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轮廓逆着光,像一座山一样压下来。

“能走吗?”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任何情绪。

宋婉宁虚弱地摇头,她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坤泰没有再多问,俯身将她打横抱起,他的动作不算温柔,但意外地稳当,避开了她可能受伤的部位。宋婉宁无力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能感受到布料下肌肉的紧绷和热度。

守卫立刻立正:“头儿。”

坤泰没有回应,抱着她径直走上二楼,楼梯是混凝土的,踩上去发出沉闷的回响,他在一扇厚重的铁门前停下,用脚踢开,走进房间。

房间比想象中要整洁许多,一张简单的单人床,一套木质桌椅,一个关着的衣柜,角落里有一扇半开的门,能看到里面是简陋的卫生间,唯一的窗户焊着粗铁条,窗外是营地的景象。

坤泰将她放在床上,动作算不上轻柔,但也没有弄疼她,床单是干净的,带着淡淡的皂角味。

“待着。”他丢下两个字,转身离开,铁门在他身后关上,传来清晰的落锁声。

宋婉宁无力地瘫软在床上,意识在高温和虚弱中浮沉,她知道自己又从一个囚笼进入了另一个囚笼,而这个看起来更加坚固,更加令人绝望。

时间在昏沉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宋婉宁感觉到一股清凉从手臂蔓延开来,她艰难地睁开眼,模糊地看到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女人正在给她注射什么。

“你发烧太厉害,头儿让我给你打退烧针。”女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动作熟练而迅速。

针头刺入皮肤的刺痛让宋婉宁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看着这个面容平凡、眼神冷漠的女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女人打完针,收拾好东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门再次被锁上。

药效渐渐发挥作用,高热开始退去,混沌的意识像潮水般缓缓退却,留下令人恐惧的现实。

宋婉宁慢慢地坐起身,环顾这个房间,墙壁是粗糙的水泥,没有任何装饰,铁窗外的阳光透过栏杆,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门外传来规律的脚步声,是守卫在巡逻。

她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脏衣服已经被换掉了,现在穿着一套干净的棉质衣裤,略显宽大,但舒适,额角的伤口被重新清洗过,贴着一块干净的纱布。

这些细微的照顾并没有让她感到安慰,反而更加恐惧,这意味着对方并不急于伤害她,而是打算长期囚禁她。

她走到窗边,透过铁条看向外面,营地戒备森严,随处可见持枪的士兵,他们行动有序,眼神警惕,显然不是普通的土匪流寇,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几个士兵正在进行格斗训练,动作狠辣利落。

这里不像一个临时的匪窝,更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事据点。

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正当她沉思时,门锁再次响起,宋婉宁猛地转身,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坤泰推门进来。他换了一件干净的黑色T恤,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像是刚洗过澡,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和一盘简单的炒青菜。

他把托盘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她,宋婉宁强迫自己站直,尽管双腿还在微微发抖。

“吃点东西。”他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

宋婉宁没有动,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多年的世家教养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尽管内心恐惧至极,她仍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先生,”她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但语调清晰平稳,“感谢你将我从那个地方带出来。”

坤泰挑眉看着她,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反应。

她继续道,尽量让每个字都清晰有力:“但我并非普通人,我是华夏国B市宋氏家族的三小姐,宋婉宁。”

她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但他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

“我的家族在华夏政商两界拥有巨大影响力。”她继续说道,声音逐渐坚定,“我的失踪必然已经引起震动,国际刑警和华夏政府很快会介入。”

坤泰抱起手臂,靠在桌边,一副听她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宋婉宁看到他没有立刻反驳,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如果你现在能给大使馆打个电话,我的家族必有重谢,一千万美金,或者任何你需要的资源,只要在合理范围内,宋家都可以满足你,这对你来说,是一笔毫无风险,且远超黑市价格的交易。”

她说完了,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宋婉宁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动摇或贪婪。

坤泰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个近乎嘲讽的表情。

没等她再说什么,他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托盘里的碗碟震动,汤汁溅了出来。

“闭嘴!”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在房间里炸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宋婉宁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浑身一颤,后面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

坤泰一步上前,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巨大的压迫感,他俯视着她,眼神冰冷骇人。

“宋家?华夏?国际刑警?”他语气中的不屑几乎凝成实质,“在这里,没用!”

他盯着她惊恐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她的心上:“我花钱把你从那个地狱里捞出来,你就是我的!听懂了吗?”

宋婉宁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梭温那里,我付了钱。”他的声音低沉而强硬,带着一种扭曲但清晰的逻辑,“我救了你,付出了代价,所以,你属于我。这是规矩。”

他逼近一步,几乎贴到她面前:“别想着回去,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男人。”

这番宣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纯粹是上位者对物品的所有权宣告,宋婉宁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所有的谈判筹码,家世、金钱、权势,在对方眼中如同废纸!

她看着坤泰那双冰冷的眼睛,终于彻底认清现实:他不是救世主,是另一个更强大的掠夺者,一个将她视为私有物品的恶魔。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心沉到了无底深渊。

坤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对她脸上的绝望无动于衷,转身,大步离开房间。

“咔嚓”,门被重新锁死。

门外传来守卫换岗的低语和武器碰撞的金属声。

宋婉宁无力地跌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环抱着自己,清冷的眼眸里第一次充满了深不见底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物化的屈辱。

她知道,硬碰硬,绝无胜算。

夜幕降临,营地亮起了零星的灯光,宋婉宁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无法入睡,白天的对话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着她的神经。

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是守卫规律巡逻的声音,而是那个熟悉的脚步声。

门锁转动,坤泰再次进来,他换了一身衣服,看起来像是要外出,黑暗中,他的轮廓更加模糊,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

他走到床边,站在那里俯视着她,宋婉宁紧张得全身僵硬,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我要出去几天。”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低沉,“老实待着。”

宋婉宁没有回应,只是警惕地看着他。

他突然俯身,一只手撑在她枕边,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面对他,他的手指有力而灼热,带着一层薄薄的茧,摩擦着她细腻的皮肤。

“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这个营地周围都是密林,蛇虫鼠蚁多的数不清,就算你运气好,跑出了这片密林,你这张脸有多漂亮,想必你也清楚,轻则被人先J后杀,重则被卖到红灯区,一睁眼就在不同男人身下。”

他的拇指在她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动作既像是威胁,又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亲昵。

然后他放开她,转身离开,门再次被锁上。

宋婉宁躺在黑暗中,心脏狂跳不止,下巴上还残留着他手指的触感和温度,那感觉既让她恐惧,又莫名地感到一种异样的战栗。

这一夜,她彻底无眠。

第二天清晨,那个冷漠的女人又来给她送饭和打针,宋婉宁注意到营地比往常安静许多,少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她猜测坤泰确实离开了。

这是一个机会。

中午,当女人来送饭时,宋婉宁鼓起勇气开口:“能给我一本书吗?什么都行,太无聊了。”

女人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但下午送来饭菜时,托盘上多了一本页角卷起的英文小说。

宋婉宁道谢,女人依旧面无表情地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宋婉宁表现得格外配合和安静,她按时吃饭吃药,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看书,或者望着窗外发呆,守卫的警惕似乎放松了一些。

第三天下午,机会来了,送饭的女人似乎有急事,将托盘放在桌上后就匆匆离开,忘记锁门了。

宋婉宁的心跳骤然加速,她屏息倾听门外的动静,守卫的脚步声正在远去。

就是现在!

她轻轻推开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她蹑手蹑脚地走向楼梯,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楼下传来两个守卫低声交谈的声音,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楼上的动静。

就在她即将踏上楼梯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需要帮忙吗,小姐?”

宋婉宁浑身一僵,缓缓转身,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的女人正站在走廊尽头,手中握着一把手枪,枪口微微下垂,但威胁意味十足。

“我只是……想透透气。”宋婉宁勉强解释道,声音微微发抖。

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回房间去。”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几声兴奋的口哨和呼喊。

“头儿回来了!”

宋婉宁的心沉到了谷底。

坤泰大步走进楼内,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宋婉宁和持枪的女人,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冰冷如刀。

他几步跨上楼梯,来到宋婉宁面前,他身上带着外面的尘土和血腥气,眼神比离开时更加锐利骇人。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女人立正报告:“她试图离开房间,头儿。”

坤泰的目光转向宋婉宁,那眼神让她不寒而栗,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看来我说得不够清楚。”他几乎是拖着她回到房间,一把将她甩在床上。

宋婉宁摔在床上,手腕上火辣辣地疼,她惊恐地看着坤泰,后者正站在床边,解着腰间的枪套。

他将手枪放在桌上,发出沉重的声响,然后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说过,你是我的。”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看来你需要一个更深刻的提醒。”

他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床和他的胸膛之间,他的气息笼罩着她,混合着硝烟、汗水和一种独特的男性味道。

宋婉宁吓得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但他的动作出乎她的意料,他没有进一步侵犯,只是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下次你再试图逃跑,后果不会这么简单。”

他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枪,重新插回枪套。

“吃饭。”他命令道,然后转身离开。

门被从外面锁上,这次比以往都要响亮。

宋婉宁瘫在床上,浑身发抖。

那天晚上,当她因为手腕的疼痛而难以入睡时,门被轻轻推开了。坤泰无声地走进来,手中拿着一管药膏。

他没有开灯,借着月光走到床边,宋婉宁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但他只是沉默地拉起她的手腕,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白天被他捏红的地方,然后挤出一些药膏,轻柔地涂抹在红肿处。

他的动作与他平时的粗暴截然不同,轻柔而仔细,药膏的清凉缓解了疼痛,但他手指的触感却让宋婉宁的心跳失常。

做完这一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宋婉宁躺在床上,手腕上还残留着他手指的触感和药膏的清凉,黑暗中,她睁着眼睛,心中一片混乱。

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不知道答案。只知道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丛林营地里,她的命运已经与这个危险而复杂的男人紧密地纠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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