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医院走廊里,手术灯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医生检查完夏语冰脸上的伤口,神色凝重:“伤口很深,恐怕需要植皮缝合才能尽量不留疤。”
霍予川眼神一寒,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指向被保镖押着的温雨瓷:“用她的皮。”
“不是我做的!她在陷害我!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次……”温雨瓷苍白无力的辩解着,她艰难的喘息,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
霍予川冷冷地看向她,眼神里没有一丝动摇和信任:“语冰会为了陷害你,毁了自己的脸?温雨瓷,你的谎话越来越可笑了。”
他不再看她,对医生重复:“用她的皮。”
“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后悔认识你……”温雨瓷面如死灰的流着泪,缓缓开口说道。
她没有再挣扎,沉默的闭上眼,被保镖径直拖向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冰冷地关上。
她被死死固定在手术台上,手术灯刺的她几乎睁不开眼。
医生拿着器械走近,犹豫了一下,不忍的开口提醒:“霍先生吩咐……不许用麻药,说会影响皮肤弹性。”
温雨瓷浑身一颤,心脏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起来。
冰冷的消毒棉擦拭着她的脸颊,下一刻,锋利的手术刀毫不留情地划开了她的皮肤!
“啊——”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炸开。
脸上的疼痛逐渐蔓延至全身,像是有无数把尖刀插进了伤口里来回翻搅。
她疼得浑身痉挛,脖颈爆出青筋,只能大口大口的急促呼吸着,连一句完整的惨叫都发不出来。
每割一刀,疼痛就会加剧一点。
汗水瞬间浸透了她的全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手术结束,她像个被人遗弃的破布娃娃,软瘫在手术台上,只有微弱的喘息证明她还活着。
恢复伤口的这几天,霍予川应该在忙着陪夏语冰,温雨瓷难得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
夏语冰伤愈出院后,霍予川押着脸上裹着纱布的温雨瓷去道歉。
她摸着脸上那道浅浅的疤痕,叹了口气:“予川,我很想原谅雨瓷,但我一想到这道疤,心里就很痛苦,除非……她也和我一样痛苦。”
霍予川沉默片刻,对保镖示意。
保镖抽出刀,在温雨瓷另一边脸颊上,狠狠划下了一道更深、更长的伤口。
温雨瓷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是麻木地看着鲜血滴落在地毯上。
为了好好安慰夏语冰,霍予川决定为她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时间就定在他让温雨瓷离开的那天。
“你参加完宴会再走。”霍予川不容拒绝的开口,“到时候我让人送你过去。”
“好。”温雨瓷不想再最后的这几天给自己惹麻烦了,只能答应了。
宴会当天,夏语冰找到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温雨瓷,今天我给你准备了一‘大礼,希望你会喜欢。”
看着她脸上的笑,温雨瓷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安。
她拿着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来到别墅门口,霍予川正等在那里。
看到她,他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表情,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离开了。
温雨瓷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承载了她所有爱恨和痛苦的别墅,然后上了那辆安排好的车。
宴会上,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霍予川搂着夏语冰,向所有来宾宣布:“感谢各位莅临,向大家正式介绍,我的未婚妻,夏语冰,也是三年前,从地震废墟里把我救出来的救命恩人。”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和祝福。
与此同时,温雨瓷坐的车却偏离了主路,驶入一条荒无人烟的阴暗小巷。
“师傅,这路怎么是反方向的?”温雨瓷意识到了不对劲,想去拉车门,却发现车门早已被牢牢锁死。
车子一直开到了小巷尽头才停下。
司机转过头,露出一张狰狞的笑脸,手里握着一把尖刀。
温雨瓷惊恐的后退:“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司机没有多说,直接粗暴的把她从车里拖拽出来,狠狠按在冰冷的墙上!
尖刀毫不犹豫地捅进了她的身体!
一刀,两刀,三刀……
最后一刀,精准的刺穿了她的大动脉。
暗红的鲜血争先恐后的从心口涌出,迅速在她身下蔓延开一片刺目的红。
生命力随着血液快速流失,身体渐渐变得冰冷僵硬。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养父母,他们正站在不远处,温柔的对她张开怀抱。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摸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霍予川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始终无人接听……
她看着养父母温暖的笑容,放弃了,手机从手中滑落。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那道光,那温暖的怀抱,投入而去。
宴会上,霍予川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又熄灭。
旁边的夏语冰不动声色地拿出他的手机,看到那个未接来电的名字,勾起唇角笑了起来,接着迅速删除记录,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宴会结束,送走所有宾客。
霍予川揉了揉眉心,总觉得心底有阵没由来的慌乱和烦躁,下意识想拿出手机,问问温雨瓷是否安全到了公寓。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警察局。
他皱眉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公事公办的声音:“请问是霍予川先生吗?请您现在立刻来一趟市局,我们在西区一条小巷里发现一具女性尸体,初步确认是温雨瓷女士……需要您来认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