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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矿洞深处,硝烟尘土混合着腐蓝脓血的甜腥。

“咳…咳咳…”压抑的呛咳在裂隙中回荡。

老周倚着冰冷岩壁,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口翻卷,渗出暗绿脓液——腐藤毒素正侵蚀着他。

周身微弱的土系防御光晕明灭如残烛。

洪筱脊背青铜符纹灼亮,透出蛮荒古意。黑铁后期的力量在干涸经脉中艰难奔涌。

他抓起散发纯净蓝白光晕的晶石,猛地按在老周伤口。精纯星辉注入,暗绿脓液的蠕动肉眼可见地迟滞。

“周伯,撑住!”少年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缓缓转身面向斗篷杀手,眼神淬冰,刻骨的痛苦与沸腾杀意死死锁定晶钻初阶的斗篷杀手。

“伤了我的人,你想怎么死?”

杀手动作一滞,仿佛听到了天大笑话,随即掏了掏耳朵确认是否幻听。

斗篷下传出非人的狞笑:“小子,够狂!一个黑铁中期也敢大放厥词,我杀你如捏死蚂蚁!”

话音未落,晶钻初阶的力量轰然爆发,腐藤如毒矛般直刺洪筱和老周,欲将二人当场灭杀。

千钧一发!

嗡——!

洪筱怀中的青铜矿匣剧震,一股源自亘古的悲怆意志苏醒,疯狂抽取洪筱力量,黑铁后期的境界摇摇欲坠。

“想要?给你!”洪筱眼中闪过疯狂,猛地将矿匣砸向杀手脚下。

匣体内部银光微闪,无形的恐怖吸力形成漩涡。

嗤嗤嗤!

射向洪筱要害的腐藤轨迹被硬生生扭曲、拽偏,部分钉入岩壁,怨魂尖啸。

杀手惊愕瞬间,洪筱已抓起一把晶石矿渣塞入口中。

驳杂却精纯的能量涌入,左臂星轨金纹骤亮,暂时压制腐蓝剧痛。

他背起老周,朝西三区旧矿道亡命狂奔。腰间损坏的共振炮残骸剧烈晃动。

“休逃!”杀手暴怒,腐藤狂舞追击。

绝境之中,洪筱脊背青铜符纹灼烫。

昨夜吸收的晶石能量、矿匣吞噬腐蓝髓钉的异力,混合《古神锻脉诀》重铸脊骨的痛苦记忆翻涌。

水克火!至柔破刚!

福至心灵!

洪筱抓起装满低劣晶石矿渣的布袋,狠狠砸向身后追兵。

噗!矿渣四溅!

浓郁水汽混合星辉能量,被符纹引动,化作巨大氤氲水雾屏障。

嗤——!!!

斗篷杀手操控的腐藤撞入水雾,木系法则被本源水汽疯狂渗透、瓦解,藤蔓肉眼可见地枯萎、锈蚀。

“不可能!”杀手惊骇,控制力骤减。

洪筱抓住战机,闭目凝神,沟通矿匣。

一缕微弱却纯粹、蕴含泣血不屈意志的文明余烬之火,顺左臂星轨金纹燃起。

他猛地睁眼,高举矿匣。

“斩!”

意念催动下,那缠绕右臂、由飘落时光锈尘构成的虚影断刃,带着商君残存的裁决锋锐,无视空间,瞬间斩过被水雾削弱的斗篷杀手脖颈。

噗!

头颅飞起!

伤口无血,只有暗红锈斑急速蔓延,尸体瞬间腐朽为枯骨尘埃。

“呃!”洪筱也如遭重击,左臂腐蓝疤痕剧烈搏动,靛蓝纹路蔓延一寸。

境界跌回黑铁中期边缘,口鼻溢血。

强杀晶钻,代价惨重。

矿匣吸力消失,再次变得黯淡。

还未来得及喘息,三道晶钻中期的强横气息已封锁矿洞出口。

林疤脸、韩家淬毒镐、时家预知眼,三大家族追兵至!

“洪筱,看你还往哪逃!”林疤脸淬毒弯刀直指洪筱腐蓝左臂。

洪筱背起昏迷的老周,将最后晶石矿渣撒向空中制造迷雾。

同时,将速度催至极限,共振炮残骸疯狂摆动,猛地冲入通往家族的石林险地,消失不见。

骨骸星域,尸族圣城。

腐蓝脓河,粘稠如血浆,无声环绕着骸骨堆砌的城墙。腥甜与腐朽的气息,是这座尸族主城永恒的呼吸。

尸幽独立城垛,指尖冰冷地拂过左颊。新生的晶化裂痕,如同蛛网蔓延,每一次触碰都刺痛神经,却远不及记忆深处那道鞭痕灼烫。

“啪!”

骨鞭撕裂空气的爆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十岁那年,嫡兄尸魇的狞笑混着唾沫星子,溅在他淌血的脊背上:“你这个卑贱庶子,卑贱的杂种,只配当腐蓝的痰盂。”

“痰盂?”尸幽喉间滚出一声压抑的低笑,近乎呜咽。

掌心腐蓝脓血无声翻涌,凝聚成一柄流淌着靛蓝幽光的液态短刃。

冰冷、剧毒、充满寂灭的诱惑。

腰间,那枚锈迹斑斑、爬满腐蓝血管纹路的古老怀表,“滴答…滴答…”声如同跗骨之蛆,钻进他的脑髓。

“弑兄…夺位…”

邪神的低语冰冷贪婪,带着宇宙热寂尽头的腐朽回响。

“让尸族…在吾之脓血中…重生,用他们的骸骨…铺就你的权座。”

权座?

尸幽凝视掌心腐蓝刃。

复仇毒焰与邪神蛊惑在九幽之体深处交织,点燃冰冷渴望。

他俯身飞下城垛,身影缓缓没入黑暗,直指圣殿。

黑暗尽头,腐蓝幽光将巨殿映如腹腔。

血骨王座上,尸魇斜倚,命墟威压如粘稠铅汞。

骸骨尸卫垂首,吱嘎作响。

他晃着猩红腐酒,折射眼底的残忍与傲慢。

“尸魁那废物…还没提回野种的头颅?”声音不耐讥诮,“倒比烂泥经踩?”

话音未落——

王座侧后阴影骤然蠕动,九条搏动腐蓝肉瘤的脓液触手撕裂阴影激射而出。

尖端晶钻巅峰的寂灭幽光凄厉尖啸,撕裂空气。

噗!噗!噗!

首当其冲的三名尸卫,连反应都来不及,头颅如同熟透的瓜果般瞬间爆裂,腥臭的脑浆混合着腐朽的骨渣四溅。

触手去势不减,带着毁灭的气息,直扑王座上的尸魇。

“大胆!”尸魇瞳孔骤缩,惊怒交加。

周身灰白色的护体骨甲瞬间暴涨,层层叠叠,如同瞬间绽放的骸骨莲花,爆发出刺目的惨白光芒。

轰隆——!

九条腐蓝脓瘤触手狠狠撞在厚重的骨甲之上,沉闷的巨响如同巨锤擂鼓。

靛蓝的腐蚀毒液与惨白的骸骨能量激烈对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骨甲表面瞬间腾起大股腥臭的腐蚀白烟。

恐怖的冲击波席卷开来,震得大殿摇晃。

“谁?藏头露尾的鼠辈,可敢光明正大一战?”

尸魇怒吼,命墟之力狂涌,骨甲光芒更盛,试图碾碎触手。

就在这旧力方出、新力未生的刹那。

阴影中,尸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步踏出。

他半边晶化的脸庞在腐蓝幽光下,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修罗,冰冷的目光穿透震荡的能量波,死死锁定尸魇。

“兄长,十五年鞭刑,今日…连本带利讨回!”尸幽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滔天的怨毒。

话音未落,他屈指对着腰间那枚滴答作响的腐蓝怀表,轻轻一弹。

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括声,如同死亡的丧钟敲响。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时光流速以尸魇为中心骤然混乱。

他年轻傲慢的脸庞肉眼可见地衰老:皮肤瞬布褶皱,乌发枯槁灰白,生命力如开闸洪水疯狂流逝。

命墟护体骨甲在混乱时流冲刷下,表面浮现大片暗红锈蚀裂纹,光芒急剧黯淡。

“不可能!时空法则?!”尸魇惊骇嘶吼,衰老虚弱与骨甲濒碎令他心神失守。

破绽已出!

噗嗤!噗嗤!

两条刁钻脓瘤触手毒蛇般钻过骨甲锈隙,携寂灭腐蓝之力贯入尸魇胸腹。

“呃啊——!”尸魇如破袋被洞穿挑起,腐血碎脏狂喷。

尸幽鬼魅般闪至,将一枚烙印死族冥纹、沾满腐蓝脓血的骨镖强行塞入尸魇垂手,并以其血涂抹冥纹。

“冥骸…你好狠…”尸魇怨毒瞪视,喉间漏风,殒命。

眼中凝固着恐惧与难以置信。

当第一缕灰白的光线艰难刺破腐棺城上空,永恒笼罩的灰绿毒瘴时,圣殿内的尸卫终于发现了王座上的惨状。

“大公子!!!”凄厉的尖叫划破死寂。

尸魇的尸体被钉在王座上,胸口和腹部巨大的贯穿伤触目惊心,腐蓝脓血浸透了华贵的尸族长袍。

最刺眼的,是他手中紧紧攥着的那枚死族特有的冥骨镖。

镖身上,死族的冥纹在腐蓝脓血的浸染下,散发着不祥的幽光。

“是死族!是冥骸那个杂碎干的!”

一位脾气火爆的尸族长老目眦欲裂,手中沉重的骸骨权杖狠狠砸在地面,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

“欺人太甚!这是宣战!向死族宣……”

“宣战?”一个冰冷、平静,却蕴含着恐怖威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咆哮。

尸幽,踏着凝固的腐蓝血泊,一步步走入死寂的大殿。

晨光落在他半边晶化的脸庞上,晶钻巅峰的腐蓝气息,如同汹涌的暗潮,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

轰!

威压如海啸席卷!尸卫成片跪倒,骨裂呻吟。

尸幽抬手,把玩着刚从尸魇心脏取出的、搏动的腐蓝命核碎片。

嗤!

一滴脓液坠落,黑石地面腐蚀滋长,绽出搏动暗红怨念毒蕈。

“嘶……”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九幽之体!天佑尸族!”大祭司狂喜颤声,高举搏动腐蓝的癌巢髓钉:“请执事大人执掌教团!引领腐蓝圣辉下重生!”

他颤巍巍地捧起一枚造型狰狞、不断搏动、流淌着腐蓝幽光的骨质髓钉,这正是象征腐蓝教团癌巢执事权柄的信物。

尸幽面无表情,任由那枚冰冷刺骨的髓钉,缓缓刺入自己左侧锁骨下方。

轻微的刺痛传来,髓钉如同活物般蠕动着,与他体内的腐蓝力量迅速连接共鸣。

冰冷目光扫过跪伏者,在尸魇心腹怨毒的脸上稍驻,嘴角勾起诡笑,踏血而去。

尘埃未落,腐蓝脓血之下,暗流汹涌。

灰暗的天穹下,乱石嶙峋的崎岖石林间。

洪筱背着老周艰难穿梭。

老周的气息愈发微弱,肩头的腐毒虽被晶石暂时压制,但黑铁后期的身体已接近极限。

“咳…小…小心天上…”老周费力地抬头,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

洪筱心中一凛,猛地抬头。

只见三道身着漆黑斗篷、胸口绣着诡异扭曲符印的身影,如同索命的秃鹫,正无声地在低空盘旋。

他们身上散发阴冷怨毒的气息,远超之前的林家杀手。

“城主府…腐髓卫!”老周眼中闪过深深的忌惮,“专门猎杀腐蓝深度感染者…和…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洪筱怀中的矿匣上。

话音未落,为首的黑袍人猛地俯冲而下。宽大的袖袍中,寒光乍现。

嗖!嗖!嗖!

九根细长、闪烁着幽蓝光泽、缠绕着扭曲怨魂虚影的骨钉,如同毒蛇出洞,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

九根腐蓝髓钉精准射向洪筱左臂腐蓝疤痕,骨钉轨迹更封死所有闪避空间。

“趴下!”洪筱瞳孔骤缩,猛推老周入岩缝,借力侧翻。

髓钉如跗骨之蛆瞬间调向,依旧死死锁定他。

生死关头!

洪筱眼中狠厉闪过,不退反进,将怀中青铜矿匣狠砸地面:“你们不是要它吗?接好了!”

哐当!匣体裂痕银光大放!

嗡——!

恐怖吸力如黑洞爆发,九根髓钉轨迹被硬生生扭曲拽偏。

噗噗噗!

三根钉入岩壁,怨魂尖啸挣扎,余者东倒西歪。

“什么?!”腐髓卫惊疑。

怨魂髓钉竟被破匣干扰?

洪筱心震!

矿匣在吞噬腐蓝?

惊骇中抓住生机:“走!”

他背起老周,将速度催至极限,亡命冲往石林深处。

腰间共振炮残骸冰冷晃动,那是他的最后的底牌!

洪家演武场,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高台上,代家主洪烈面沉如水。下首,刑堂长老洪煞昂立,晶钻巅峰火云映红半空,热浪逼退族人。

“洪筱!”洪煞声如炸雷,“身染腐蓝,引城主府觊觎!害家主失踪,二爷战死,精锐折损,矿脉尽失!百死莫赎!”

他踏前一步,火云化龙:“依族规,染腐蓝危及家族者,可挑战家主!今日,我洪煞挑战代家主洪烈!肃清门户!重振洪家!谁不服?!”

擂台东侧,城主府特使儒雅品茶,袖中腐蓝怀表幽光隐现。

“洪煞,你血口喷人!”洪烈拍碎桌案,“震天尸骨未寒,筱儿生死未卜,你便这么着急夺权?!”

“夺权?我这是为洪家存续!”洪煞眼中野心灼灼,“难道等腐蓝毒源带回灾祸?等城主府大军踏平洪家?!”

台下族人骚动,恐惧猜疑蔓延。

就在洪煞气势攀至巅峰时,清冷沙哑的少年声如冰锥刺破喧嚣。

“三叔这么心急,是怕我揭穿什么?”

刷!全场目光聚焦入口!

尘埃中,洪筱身影显现:衣衫褴褛,满身血污,背负气息奄奄的老矿奴。左臂破碎衣袖下,靛蓝腐痕与金色星轨狰狞交织。

“洪筱?!”

“他…他还活着?!”

“那手臂…真的是腐蓝毒源?!”

惊呼声如同潮水般响起。

洪煞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被更深的暴怒取代。

“小畜生!你竟敢回来?!正好,今日就拿你的人头,祭奠你父亲和你二舅的在天之灵!为洪家除害!”

他早已蓄势待发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

身形猛地腾空而起,如同燃烧的陨石,晶钻巅峰的火系元力毫无保留地爆发。

“焚世炎龙!!”洪煞大喝,双拳齐出。

狂暴的火焰瞬间凝聚成一条十数米长的狰狞火龙,龙首咆哮,带着焚尽八荒的恐怖高温,张牙舞爪地朝立足未稳的洪筱当头噬下。

炽热的龙息尚未及体,已将洪筱的头发、衣角炙烤得卷曲焦糊。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变形。

晶钻境对黑铁境,这是绝对的碾压!

眼看洪筱就要在这焚世炎龙下化为灰烬,高台上的城主府特使,嘴角的笑意加深。

袖中的怀表,滴答声似乎快了一瞬。

千钧一发!

洪筱却猛地闭上了眼睛!

死亡烈焰炙烤下,脊背青铜符纹烙铁般滚烫。

昨夜逃亡所吸晶石矿能、吞噬腐蓝髓钉的异力,混合古神锻脉诀脊骨重铸之痛,轰然爆发。

水,至柔至韧,无孔不入。滴水穿石,可克烈焰。

电光火石间,福至心灵。

他毫不犹豫地抓起腰间鼓胀的粗麻布袋,用尽全力砸向地面。

噗!

布袋破裂!

无数闪烁着微弱蓝白光晕的细小晶石矿渣,混合着丝丝水属性杂质,如同天女散花般爆开。

轰——!

浓郁到极致的水汽,混合着精纯的星辉能量,被洪筱脊骨符纹引动,瞬间形成一道巨大的、氤氲的蓝色水雾屏障,冲天而起。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冰水。

狰狞咆哮的焚世炎龙,一头撞进了这片浓郁的水汽星雾之中。

狂暴的火系法则能量,遇到了最本源的克制之力。柔弱水雾爆发出惊人渗透瓦解之力。

火龙烈焰肉眼可见地暗淡飘摇,能量被水汽渗透瓦解。龙躯在水雾中疯狂扭动挣扎,嘶鸣着急剧缩小。

“什么?!”

洪煞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感觉自己对炎龙的控制力在飞速减弱。

就是现在!

洪筱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爆射,他毫不犹豫地高举怀中那看似平平无奇的青铜矿匣。

嗡!匣体轻颤!

虽无商君指骨虚影,但一缕微弱而纯粹、泣血悲怆又不屈的文明余烬之火,顺左臂星轨金纹骤然燃起。

微弱,却顽强不息!

“真凶要的,非我洪家!”洪筱沙哑之声如金铁穿透喧嚣,响彻演武场,“而是我手中的青铜矿匣!”

他指向高台色变的城主府特使,及其袖中难掩的腐蓝幽光。

“城主府,已经背叛了自由同盟,还有阴影里的暗手,他们在颠覆自由同盟,让腐蓝脓血污染整个塔塔星!”

死寂!绝对的死寂!

焚世炎龙在水汽星雾中彻底溃散,化作漫天火星飘落。

洪煞僵立在半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洪筱身上,聚焦在他手中高举不知名的矿匣上,聚焦在他那条燃烧着微弱金焰、烙印着星轨与腐痕的手臂上。

腐蓝脓血?污染塔塔星?城主府叛变?

洪筱的话,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演武场。

质疑、震惊、恐惧、希冀…

无数复杂的情绪在洪家众人脸上交织。

骸骨星域,尸族圣城。

腐蓝髓钉在锁骨下微微搏动,带来冰冷与力量交织的奇异感觉。

癌巢执事的骨质令牌触手冰凉。

尸幽独自站在属于他的新禁室窗前,俯瞰着下方脓血翻涌的护城河。

窗外,一支缠绕着腐蓝菌丝的骨箭,悄无声息地钉在窗棂上,箭尾微微颤动。

箭簇上,钉着一张薄薄的人皮,上面用尚未凝固的腐蓝脓血,书写着扭曲的尸族文字:“弑兄之罪,腐棺为证。血债…必偿!”

字迹扭曲,充满了刻骨的怨毒。

尸幽面无表情地将人皮血书取下,指尖腐蓝脓血翻涌,瞬间将其腐蚀成一缕腥臭的青烟。

“大公子的忠犬们…终于忍不住了么?”他低语,声音冰冷,毫无波澜。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腰间那枚古老的腐蓝怀表,滴落一滴粘稠的靛蓝脓血,精准地落入掌心。

嗡!

脓血在掌心迅速蠕动膨胀,如同拥有生命般,眨眼间凝聚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微型腐蓝母巢。

其表面布满扭曲血管和哀嚎怨灵面孔,不停地跳动。

无数细小的脓瘤触手在母巢表面伸缩、蠕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和寂灭的波动。

尸幽伸出左手食指,指尖闪烁着晶钻巅峰的腐蓝幽光,缓缓刺入那搏动的微型母巢之中。

“咕叽…”令人牙酸的吮吸声响起。

尸幽从母巢内部,缓缓抽出一条更加粗壮、搏动得更加有力、尖端闪烁着致命寒芒的脓瘤触手。

“寂灭大人需要养料…”

尸幽看着掌心新生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触手,晶化的左眼闪过一丝冰冷的幽光,“而你们…正好。”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墙壁,投向了塔塔星的方向。

“洪筱…青铜矿匣…将是下一味…最上等的祭品。”

冰冷的低语在禁室中回荡,最终被翻涌的腐蓝脓血气息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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