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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快船在海面上航行了两日,蔚蓝的海水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林默和瘦猴轮流掌舵,靠着那张泛黄的羊皮纸和星落屿残留的光柱指引方向。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拂着他们的脸庞,也吹散了连日来的紧张与疲惫。

瘦猴起初还对莫甘的追杀心有余悸,不时紧张地回望海平面,生怕那艘可怕的战船突然出现。但两日过去,海面上除了偶尔掠过的海鸟和跃出水面的鱼群,再无其他动静。他渐渐放下心来,甚至开始哼起了跑调的船歌,那不成调的旋律在空旷的海面上飘散,竟给这趟危险的旅程添了几分奇异的轻松。

“你这调子跑得比我们的船还快。”林默忍不住打趣道,手上稳稳地握着舵柄。

瘦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这可是我老爹教我的《海员归乡曲》,正经的老水手歌谣!”

“那你老爹的调子怕是也跑得没边了。”林默笑道,目光却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海面。他不敢放松警惕,莫甘那样的对手绝不会轻易放弃。

第二天傍晚,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金红,林默注意到前方的海平面呈现出一种奇特的青绿色,与周围的海水泾渭分明,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将两种颜色的海水分割开来。

“潮汐礁快到了。”林默指着那片奇异的水域说道。

瘦猴立刻收起船歌,脸色凝重起来。他眯起眼睛望向远方,海面上隐约能看到一些露出水面的礁石,形状如同锋利的獠牙,在夕阳余晖中闪烁着危险的光泽。

“这地方邪乎得很。”瘦猴压低声音,仿佛怕惊动了什么,“老水手们都说这里是海神的游乐场。据说潮汐涨落的速度比别处快十倍,刚才还露在外面的礁石,眨眼就会被海水淹没。好多船都是这么触礁沉的,连个求救信号都发不出来。”

林默拿出羊皮纸,在潮汐礁的标记旁找到了一个波浪形符号,旁边还有一行几乎难以辨认的小字:“随汐生,逐汐灭,唯有顺流者可见真章。”

“顺流……”林默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投向那片青绿色的水域,“看来想找到潮汐礁的钥匙碎片,得跟着潮汐的规律走。”

夜幕降临,两人决定在进入潮汐礁前稍作休息。星空下,快船随着轻柔的海浪微微摇晃,如同一只安睡的巨兽。林默却难以入眠,他靠在船舷上,凝视着那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的海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你也感觉到了?”瘦猴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声音里没了往日的戏谑。

林默点点头:“太安静了。按照常理,这种礁石区该有海鸟栖息,夜晚该有它们的叫声才对。”

瘦猴抱紧双臂:“我听说潮汐礁连海鸟都不愿停留,说是这里的潮汐声会让它们迷失方向。老水手们管这里叫‘海的迷宫’,进来容易出去难。”

林默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握紧了怀中的星之泪。晶石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着远处潮汐礁的召唤。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海面上时,他们正式进入了潮汐礁水域。刚一越过那条青绿色的分界线,船身就明显地晃动起来,海水的流动变得强烈而不规则。

果然如瘦猴所说,这里的潮汐异常剧烈。刚才还清晰可见的一片礁石群,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被上涨的海水淹没,只留下几个尖尖的顶部在水面摇晃,如同潜伏的水怪。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发出雷鸣般的轰响,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形成一道道微小彩虹。

“得找个地方停船。”瘦猴手心冒汗,紧紧抓着船舷,“再往前就是礁群核心区,船进去就别想出来了。我听说这里的礁石会‘移动’,实则是潮汐变化太快,让人产生错觉。”

林默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专注地观察着周围的水流。在“海蛇号”上当水手的经历让他学会了解读海面的语言——水流的方向、速度,波浪的形状和间隔,所有这些都在诉说着海洋的秘密。

他注意到左侧一处水域的水流相对平缓,虽然周围海浪汹涌,但那片区域却像是暴风眼中的宁静地带,水面起伏有致,形成一种奇特的规律。

“停在那里。”林默指向那片水域,“那片水域的水流有规律,应该是潮汐的缓冲带。”

瘦猴将信将疑地调整航向,小心翼翼地将船驶向林默指示的位置。刚抛锚固定船身,周围的海水就开始快速上涨,刚才还能立足的礁石瞬间没入水中,只留下湍急的水流打着旋儿。果然如林默所料,他们停船的水域却只是缓缓起伏,异常平稳。

“行啊你小子,这都看得出来?”瘦猴惊讶地看着林默,眼中满是钦佩,“我在海上混了这么多年,也只能看出表面危险,你却能看到其中的规律。”

林默笑了笑:“这是我父亲教我的。他说大海看似狂野无序,实则有自己的节奏和规律。尊重它、理解它,它就会为你让路;对抗它、忽视它,它就会将你吞噬。”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星之泪。蓝色的晶石在潮汐礁的水域中似乎更加活跃,散发着脉动般的微光,尖端明确地指向礁群的核心区域。那里的海水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碧绿色,隐约能看到水下有巨大的阴影在移动,不知是礁石还是别的什么。

“看来碎片就在里面。”林默观察着水流的模式,拿起一根长杆试探着水深,“我们得乘小艇进去,大船太笨重,应付不了这里的潮汐。”

两人将快船牢牢系在一块巨大而稳定的礁石上,换乘了船上配备的小艇。小艇刚驶入核心区,周围的水流立刻变得湍急而难以预测,时而将小艇推向锋利的礁石,时而又猛地拽向深海,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瘦猴拼命划桨,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与飞溅的海水混合在一起:“这破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水的力量太强了,划桨就像在和巨人拔河!要不我们回去吧?”

“别慌!”林默紧盯着星之泪,发现晶石的光芒随着潮汐的变化忽明忽暗,“跟着它的指引,顺着水流的方向划!不要对抗水流,利用它!”

星之泪指引的方向不断变化,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刚好避开那些隐藏在水下的暗礁。林默很快就发现,晶石的指引与潮汐的节奏完美契合——在水流转换的瞬间指出最安全的路径。

小艇在林默的指挥下,如同一片叶子在湍急的水流中穿梭。有好几次,小艇几乎要撞上突然冒出的礁石,都被林默凭着对水流的预判险之又险地避开。瘦猴吓得脸色发白,却也不得不佩服林默的航海技巧。

“看前面!”瘦突然惊呼一声。

前方水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直径至少有二十丈,旋转的海水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吞噬着一切被卷入的物体。他们看到几根断裂的桅杆在漩涡中旋转了几圈后就被扯成碎片,消失在海水中。

林默却眼前一亮:“就是那个方向!星之泪指着漩涡中心!”

“你疯了吗?”瘦猴几乎跳起来,“那漩涡能把我们连人带船撕成碎片!”

林默摇头:“不,你看漩涡的旋转模式,每七次旋转后会有一个短暂的平静期。星之泪指引的不是漩涡本身,而是那个平静期出现的路径。”

他仔细观察着漩涡的节奏,心中默数着旋转的次数。当漩涡完成第七次旋转时,果然出现了一条短暂的水道,直通漩涡后方的一片水域。

“就是现在!”林默喊道,“全力划桨!”

两人拼尽全力,顺着水流的方向划去。小艇如同离弦之箭,在水道消失前的刹那冲过了漩涡区域,进入了一片相对平静的水域。

这里的中央有一块巨大的礁石,比周围的其他礁石都要高大,形状像是一只从深海伸出的巨手。礁石顶端平坦,上面刻着和羊皮纸上相同的波浪形符号。更奇特的是,礁石周围的海水呈现出顺时针旋转的趋势,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却又在礁石边缘戛然而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

“就是那里!”林默指着礁石顶端,星之泪的光芒正对着那里,明亮得几乎刺眼。

两人奋力将小艇划到礁石边,抓住礁石上的缝隙,艰难地爬了上去。礁石表面湿滑,布满了贝壳和海藻,一不小心就可能滑落回汹涌的海水中。

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爬到了礁石顶端。这里比想象中更宽敞,足有一间小屋那么大。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与星之泪完美契合,但凹槽里没有钥匙碎片,只有一块光滑的石板,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像是某种水流的图谱。

“碎片呢?”瘦猴四处张望,一脸疑惑,“难道被人抢先拿走了?”

林默蹲在石板前,仔细观察着那些纹路。纹路的走向与周围水流的旋转方向完全一致,只是在某些节点上有细微的偏差。他伸出手指,沿着纹路的走向轻轻划过,当手指划过那些偏差的节点时,石板突然微微震动了一下。

“这不是图谱,是机关。”林默眼睛一亮,“得按照正确的水流规律调整这些节点。”

他回想起刚才在小艇上观察到的水流变化,那些看似混乱的涨落,其实暗藏着某种规律——每三次快速上涨后,会有一次缓慢的回落,而漩涡的旋转速度也会随之变化。更复杂的是,这种模式还会随着月亮的位置而变化,现在正值上午,模式又与傍晚时有所不同。

林默闭上眼睛,让记忆中的水流模式在脑海中重现。潮汐礁的潮汐并非完全无序,而是有着多重叠加的节奏,像是一首复杂的交响乐,有着主旋律和多个声部。

“帮我个忙,”林默对瘦猴说,“观察周围水流的变化,特别是漩涡旋转速度的变化,当我调整机关时,告诉我是否与实际水流同步。”

瘦猴紧张地点点头,专注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林默深吸一口气,开始按照记忆中的水流规律,用手指拨动石板上的节点。每拨动一个,礁石就震动一下,周围的漩涡旋转速度也随之改变。瘦猴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生怕触动什么可怕的机关。

“慢一点!”瘦猴突然喊道,“刚才那个节点转得太快了,实际水流没有那么急!”

林默点点头,调整了下一个节点的转动速度。经过几次试验和调整,他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节奏。石板上的纹路开始发出柔和的蓝光,与星之泪的光芒相互呼应。

当最后一个节点被拨动到正确位置时,石板突然向下凹陷,露出一个隐藏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一颗水滴形状的蓝色晶石,大小与星之泪相仿,但更加通透,内部仿佛有液体在流动。晶石表面流淌着如同水波般的纹路,散发着比星之泪更柔和的光芒。

“是潮汐之核!”林默心中一喜,伸手去拿。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潮汐之核的瞬间,整个礁石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下面苏醒。周围的漩涡旋转速度陡然加快,海水如同沸腾般翻滚,巨大的浪涛朝着礁石拍来!

“不好!机关被触发了!”瘦猴惊呼着抓住旁边的石缝,险些被甩入海中。

林默一把抓起潮汐之核,塞进怀里,拉着瘦猴就往小艇跑。他们跌跌撞撞地爬下礁石,跳上小艇,拼命划离这块突然变得危险的礁石。

刚离开不到十丈距离,身后的礁石就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中央裂开,缓缓沉入海底。失去了礁石的阻隔,巨大的漩涡瞬间扩大,将小艇吞噬!

林默和瘦猴在漩涡中天旋地转,身体被水流不断撞击,几乎要失去意识。小艇像一片树叶般在狂暴的水流中旋转,随时可能解体。瘦猴惊恐地大叫,但声音被海水的咆哮淹没。

危急关头,林默紧紧抓住瘦猴的手,同时将星之泪和潮汐之核握在手心。令人惊讶的是,两颗晶石一接触就同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一个蓝色的护罩,将两人和小艇包裹在其中。

护罩外的水流依旧狂暴,但护罩内却异常平稳。林默惊讶地发现,护罩竟然在顺着漩涡的旋转方向缓缓移动,像是被一股力量引导着,朝着漩涡的边缘漂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瘦猴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围的奇景。

“是两颗晶石的力量。”林默恍然大悟,“它们能感应水流的规律,顺着潮汐的力量带你离开危险。潮汐之核掌控着水流的模式,星之泪指引着方向,两者结合就能在最狂暴的海域中找到生路。”

果然,护罩在漩涡中旋转了十几圈后,渐渐靠近了边缘。随着“哗啦”一声巨响,护罩冲出了漩涡,将小艇和两人抛向了平缓的水域。身后的漩涡仍在咆哮,但却无法再触及他们。

两人趴在小艇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被海水浸透。刚才的经历比在星落湾面对矿鬼还要惊险,稍有不慎就会被漩涡撕碎。

“总算是……活下来了。”瘦猴瘫在船板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漩涡了。”

林默拿出两颗晶石,发现它们的光芒已经减弱,但彼此之间似乎建立起了某种联系。星之泪的星形光芒和潮汐之核的水波纹路相互呼应,散发出柔和协调的光芒。更令人惊喜的是,羊皮纸上潮汐礁的标记此刻也变得明亮起来,与星落屿的星形标记连成了一条线,明确指向下一个目的地——风蚀崖的方向。

“还差最后一个。”林默望着远方的海平面,眼神坚定,“拿到风蚀崖的碎片,就能知道遗忘岛的准确位置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船帆声。林默抬头望去,心脏猛地一沉——一艘比之前那艘更快的战船正朝着他们驶来,船头矗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青铜面具在阳光下闪着冷硬的光泽,法杖顶端的暗红色晶石散发着不祥的能量波动。

是莫甘。他终究还是追来了。

“他怎么追得这么快?”瘦猴吓得脸色惨白,几乎说不出话来,“我们明明已经那么小心了!”

林默将两颗晶石收好,握紧了船桨:“看来他一直在跟着我们,只是没找到机会动手。现在我们拿到了两颗碎片,他忍不住了。”

莫甘的战船速度极快,船身设计独特,吃水很浅,显然专门为了追逐和快速航行而打造。船首像是一只展翅的海鸟,但表情狰狞,仿佛正在捕食猎物。

战船很快拉近了距离,莫甘站在船头,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冰冷而充满嘲讽:“林默,你比我想象的更能干。居然能拿到星之泪和潮汐之核,还活着离开了潮汐礁的核心区。不过游戏到此为止了,交出碎片,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否则,就让你尝尝被水流撕碎的滋味。”

林默没有回答,只是迅速将船桨插入水中,用尽全身力气划向他们停靠快船的方向。他知道,现在绝不能和莫甘硬碰硬,对方有更快的船和强大的魔法,正面冲突只有死路一条。唯一的希望是尽快回到快船上,利用对潮汐礁水域的熟悉甩开对方。

小艇在水面上疾驰,身后的战船紧追不舍。莫甘似乎并不急于立即抓住他们,而是像猫捉老鼠般享受着追逐的乐趣。他的法杖举起,暗红色的光芒凝聚,显然是要发动攻击。

第一道红光击中小艇左侧的水面,顿时爆炸开来,溅起巨大的水花。小艇剧烈摇晃,险些翻覆。

“加快速度!”林默喊道,同时努力保持小艇的平衡,“前面有一片暗礁区,我们的小艇吃水浅能过去,他的大战船不行!”

瘦猴拼尽全力划桨,手臂上的肌肉绷紧如铁。又一道红光击中小艇右舷,这次离得更近,灼热的能量擦过他们的皮肤,留下红色的痕迹。

“该死!他是在玩我们!”瘦猴咬牙切齿地说。

林默没有回头,专注地寻找着水下的礁石。在潮汐礁的这两日,他已经大致摸清了这里的地形,知道哪些区域大船难以通过。

“左边那个通道!”他指挥道,“紧贴着那块尖礁过去!”

小艇灵巧地穿过两处突出的礁石之间,船底甚至擦到了隐藏在水下的礁石顶部,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身后的战船果然减速,显然不敢冒险进入这片水域。

莫甘的怒吼从后方传来,接着是更加密集的红光攻击。但这些攻击都因为距离过远而准头大失,只在海面上炸起一道道水柱。

“暂时甩掉他了!”瘦猴喘着粗气说,但脸上不敢有丝毫松懈。

林默摇头:“不会太久。他一定会绕路追上来,我们必须尽快回到快船上。”

一刻钟后,他们看到了系在礁石上的快船。两人迅速将小艇固定好,爬上快船,起锚扬帆,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就在帆完全升起的瞬间,莫甘的战船果然从另一侧绕了过来,距离比刚才更近。

“全速前进!”林默掌舵,调整着帆的方向,利用变化的风向加速。

快船如离弦之箭般射出海面,但莫甘的战船速度更快,距离在一点点拉近。林默不得不利用自己对潮汐礁水流的了解,不断改变航向,借助水流的推力加速,同时给追击者制造麻烦。

有几次,他故意引领战船进入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区域,莫甘不得不调整航向避开,这为他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瘦猴焦急地说,“他的船太快了!”

林默紧抿嘴唇,大脑飞速运转。他观察着风向、水流,回忆着潮汐礁的地形特点,寻找着任何可能利用的优势。

突然,他眼睛一亮:“我记得前面有一处双生漩涡,现在是潮汐转换的时候,两个漩涡之间会产生一股向上的水流,如果时机把握得好,或许能让我们短暂地飞跃一段距离,而莫甘的大船重量大,不可能利用那股水流。”

“太冒险了吧!”瘦猴惊呼,“万一计算错误,我们就会被卷进漩涡!”

“没有别的选择了。”林默坚定地说,“相信我。”

快船向着双生漩涡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的战船紧追不舍。莫甘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攻击变得更加密集和猛烈。

一道红光终于击中了快船的桅杆,顶端顿时燃起火焰。瘦猴慌忙扑火,而林默则全力控制着航向。

双生漩涡就在前方,两个巨大的漩涡旋转方向相反,在中线处形成一道汹涌的水墙,轰鸣声震耳欲聋。林默计算着时间和角度,手心全是汗。

就在船即将触及水墙的刹那,他猛地一转舵,调整帆向,借助两股相反的力量,快船突然被一股向上的水流托起,几乎离开了水面,飞跃了一段距离,稳稳落在漩涡区的另一侧。

回头望去,莫甘的战船不得不急转向避开漩涡区,距离一下子拉开了。

“成功了!”瘦猴欢呼道。

但林默的表情依然凝重:“还不够,他很快就会追上来。我们需要更彻底的解决办法。”

他望着前方的水域,一个危险的计划在脑中形成。前方有一片区域布满了锐利的礁石,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可以通过。而通道的入口处,有一块巨大的平衡礁石,在特定时刻的潮汐力作用下会改变位置。

“瘦猴,帮我个忙。”林默说,“我需要你到船头,当我发出信号时,立即将锚抛向那块巨大的礁石右侧。”

瘦猴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当快船通过狭窄通道的瞬间,林默发出信号,瘦猴抛出了船锚。锚链恰好卡在礁石的缝隙中,快船猛地一顿,但速度带来的惯性使船身继续前进,锚链被绷得笔直。

就在这时,潮汐力达到临界点,平衡礁石开始移动,锚链的力量加速了这一过程。巨大的礁石轰然改变位置,恰好堵住了通道的入口。

莫甘的战船全速追来,发现通道被堵时已来不及转向或减速,只能眼睁睁看着船体撞上礁石群。木料碎裂的巨响传来,战船的前半部分严重受损,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现在他追不上我们了。”林默长舒一口气,下令收回船锚。

瘦猴目瞪口呆地看着后方混乱的场景,莫甘的船员正忙着抢救受损的船只,显然已无暇继续追击。

“你……你怎么知道会这样?”瘦猴结结巴巴地问。

林默微微一笑:“潮汐礁教会我的。不只是危险,还有规律和节奏。莫甘只看到了前者,忽视了后者。”

两人终于摆脱了追击,朝着风蚀崖的方向驶去。林默拿出两颗晶石,它们的光芒和谐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遥远的故事。

“还差最后一片。”林默轻声说,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海风拂过他的脸庞,带来远方海域的气息,那是一种他从未闻过的、混合着沙尘与古老岩石的味道。风蚀崖正在等待他们的到来,而遗忘岛的谜底,也即将揭晓。

但林默心中清楚,莫甘不会轻易放弃。这场追逐还远未结束,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他握紧舵柄,调整航向,向着下一个目的地全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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