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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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5

脑海中有个温柔的声音告诉我放弃吧。

我带着强烈的不甘倒下,眼皮子也抬不起来了。

人在无法呼吸的情况下能坚持多少秒,我不知道,

部分遗忘的细枝末节,像是重新浮出水面的锋利刀片,搅动着我的大脑。

我回到了过去,看到卢雁出生那天,我和老婆喜极而泣。

“老公,咱有女儿了,你要听爸爸的话啊,你爸爸费这么多心血照顾你,长大了可得孝顺。”

卢雁四岁,我收到了老师劝退。

于是我拖着病体,苦苦哀求老师。

“对不起啊,卢雁爸爸,不止一个孩子被卢雁拿玩具砸头,她还往小孩的饭团里藏牙签,我们没法留下她。”

我还对老师的话嗤之以鼻。

质疑过对方的不专业。

孩子的天性不同,开放方式也得因材施教。

我花高价去了私立幼儿园,还给老师包了个红包,让对方多照顾卢雁。

自己生着病,在网上写文章,想复制网上靠写小说的宝爸的成功。

“写的乱七八糟的,小学没毕业吗,逻辑呢,不爽也不虐,别霍霍我们眼睛了。”

网友骂我不可怕,可怕的是没人愿意骂我。

我写的小说寡淡如水。

爸妈来看我,也说我不务正业。

“你别指望我们啊,你还有个弟呢,我们还愁你弟的彩礼呢,咱们帮你带两天孩子,你好意思一分钱不给我们吗?”

我情绪濒临崩溃。

整日以泪洗面,怕影响努力赚钱的老婆,我哭也得偷偷哭。

我不能再影响她了。

等我写的文章有了起色,挣了几千块钱。

卢雁生了一场大病。

老婆的二手车卖了。

“别闹心了,我就说多余开车,天天开车,身材都走样了。”

“以后我就坐地铁,省的堵车,将来我也不用买了。”

我在心里种下愿望,要给老婆买辆新车。

三年后,我做到了。

可她也习惯挤地铁了。

熬到卢雁高考出分,我和老婆悬着的心放下又起来。

在老家,我们多年交往的人脉能帮她擦屁股。

去了大学,一切靠她自己。

天高皇帝远。

一次次唠叨换来的是敷衍,唯有月底要钱积极。

一千五、两千、两千五、三千……

我说不要盲目比较,她说要让自己饿死。

我不想成为让孩子失望的父母,勒紧裤腰带也成全她。

可,大学毕业了,大学没教会卢雁如何谋生。

她屡次碰壁,断了心气。

同龄人上班,她就宅在家里。

“人家毕业家里就买车买房,谁说考上大学就必须工作,你们挣的钱不也是要留给我的嘛。”

“你们和我有代沟,我不愿意和你们说话,我学历比你俩高,为啥要听你的,我可不想变成和你一样的人,我是女儿,你俩养老送终的重任在我身上,你还能指望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吗?”

“爸,你下次工作带上我,我弄个面具玩,就是拍拍路人的反应,你不懂互联网,什么胡闹,真老土!”

她无时无刻彰显着自身的特立独行,把我贬低成土老帽。

张口闭口就说“你这种人”。

没我的托举,她能随心所欲嘛。

到头来,我却成了她最看不起人的人。

年轻时被父母索取,老了又要成孩子的血包。

我默默躺下,仰望着漆黑。

我的教育失败了。

可我本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我也竭尽全力了啊。

我这一生。

有过幸福。

有过倒霉。

有过真挚。

也有过虚伪。

孩子是我奋斗的精神源泉啊。

在我不经意间,它忽然就干涸了。

我的生命在流逝。

身上的负面影响烟消云散,我身子轻盈得可飘上云霄。

6

我的视角扩张。

看到了卢雁进门之前,拿手机当镜子,确保表情上若无其事。

她刚打开门,一声蕴含着暴怒的咆哮直冲面门。

儿子躲在卧室门口瑟瑟发抖。

老婆在极力控制,连番挥舞空拳,深红色从脸颊往四肢蔓延。

“我……我……”

“你们进屋去,谁也不许出来!快去!”

她尖声怒吼。

儿子被老婆盛怒的模样吓到,反锁了房门。

卢雁也识趣地进屋。

老婆一屁股坐在地上,往嘴里灌了半瓶平日舍不得喝的珍酒。

“不可能,你拿我当什么!”

好在酒劲大,她闹了几分钟就昏睡在沙发。

儿子听见外面没声,就怯怯地走了出来。

给老婆盖上被子,眼睛瞟到亮着的手机屏幕。

“姐!你看来看啊,爸给妈发的消息。”

卢雁配合地瞧了一眼,她努了努嘴,心底不自觉涌出一阵恐慌。

她发现自己好像太上头了,冷静下来后,愧疚是小,处理手段也太粗糙了。

“姐,你为什么不惊讶?”

儿子怔怔地盯着卢雁,把她看的心里发毛。

“看什么看,睡觉,等明天咱们去找爸!”

儿子眉开眼笑,乖巧地收拾好残羹,回自己房间去了。

卢雁在床上辗转反复,浑身大汗。

脑袋一沾枕头就心跳加速,白天的事在脑子里反复播放。

她打开小夜灯,去杂物间里拿出一把折叠铲。

又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走到车前。

7

卢雁蹲在地上,看着后备箱下方残留的血迹。

她用力捏紧拳头,把车打着火。

开了半个多小时,停在念高中时的后山。

山早就荒废了,人迹稀少,偶尔会有人来锻炼身体。

狂风大作,吹得树枝沙沙作响。

卢雁憋着一口气,掀开了后备箱。

手机手电筒照射在我身上的刹那,她的情绪迸发,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倏然大脑一片空白。

借着光亮,她看到车内的我表情扭曲,头发一半染成了红黑色,那哀伤的眼神彷佛对她发出灵魂拷问。

卢雁颤颤巍巍上前,双手不敢碰我,双腿越靠近抖得越厉害。

“我就是脑子一热啊,你是个大人,怎么能打不过我。”

她用力拧大腿,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

“你眼神什么意思,怪我?”

“别人知道我打你会怎么看我,我也害怕啊。”

“你出来也不会对我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是有意的!”

卢雁左右脑互搏,她痛苦地捂着头,跪在地上。

我也知道自己怎么能看到家人了。

我变成了一缕残魂,在卢雁重拳出击的那一刻,我就死去了。

卢雁把我拽了出来,解开捆绑我的绳索和胶带。

她摸了摸我的鼻息,又喊了我几声。

“不!”

卢雁下意识紧绷起来,一分多钟,咬到舌头好几次。

她呼吸声厚重得比说话声都大。

卢雁足足踱步了五分多钟,她才找回了魂。

掏出折叠铲,她认准了不起眼的土地就开挖,讷讷道:

“我的人生不能被毁,谁也不能知道这件事,我不能成为罪犯。”

“尤其是不能让妈和小弟知道,他们会恨我一辈子的,我得埋起来。”

我痛彻心扉。

卢雁一错再错,人撒一个谎就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掩盖。

她把胶带粘得松一点,出拳轻一点。

哪怕跪在地上祈求我的原谅。

卢雁不知疲倦地挖坑,把她反震得踉跄也一声没坑。

她小心翼翼把我抱起丢进坟墓中。

亦如我首次抱起她一样的紧张。

将土填满,她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开车绕了一圈,去了一家自助洗车行。

拿高压水枪冲洗后备箱。

卢雁全靠肾上腺素吊着。

清洗完,她把车开到了家楼下。

却没注意到儿子正在窗口凝视下方。

卢雁装成没事人进屋。

老婆躺在沙发上一动未动。

卢雁思索片刻,洗漱后回房间睡觉。

翌日,卢雁醒来,老婆都去了公司。

她留下一张纸条。

“你们爸爸去旅游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我给你们转钱了,你们自己订外卖吃吧。”

卢雁看出弟弟和自己打招呼时不太自然,也没放在心上。

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如果,家人报警,警察会不会定位爸爸的电话。

她把行车记录仪的储存卡扔了。

手机没扔是想换点钱,可安全隐患太高了。

儿子站在旁边犹豫。

卢雁挑眉。

“外卖订自己的,别指望我给你订。”

儿子摆手。

“不是,姐,我今天能不能再练练车。”

“不行!”

卢雁拒绝的果断。

儿子就在旁死缠烂打:“求求你了,姐,你最好了!”

卢雁仔细一想,他练车次数多,不是更容易洗清自己的嫌疑了。

“行吧,别撞到人就行。”

她把钥匙扔给儿子。

他进入车内,心里凉了半截。

车子外面洗的一尘不染。

他可是去了不少泥泞的地方。

行车记录仪的记录也全没了。

儿子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也看过电视剧。

他起初仅仅是想看看爸爸在车上说没说什么。

视频还消失了。

8

“姐,大半夜去外面干嘛了,还去洗了车。”

儿子在脑海中回忆,脑中灵光一闪。

小区没有地下车库,监控也分布在大门口等公共区域。

可电车是有哨兵模式啊,他清晰的记得在自己停车时旁边就有一辆电车。

他还生怕剐蹭到,开的可小心了。

目前车子不在原地,他只能祈祷晚上人家能回来。

儿子也不能报警。

报了警和警察怎么说,说自己爸爸失踪?还是说家里的行车记录仪被清空。

他害怕爸爸消失要是真和卢雁有关系,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儿子象征意义地开车兜了一圈,把钥匙还给了卢雁。

卢雁恩了一声,低下头玩游戏。

到了晚上,儿子下楼去蹲昨晚那辆电车。

人家又停在原位置。

儿子大喜过望,冲过去一把拽住司机的胳膊。

“你谁啊,小伙子别吓唬人好吧!”

儿子组织语言,把自己爸爸失踪的可能全盘托出。

“我想看看您车子的监控,昨晚到白天就行,求求您帮帮我。”

司机叹了口气,他看着男孩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也就让他看了。

两人盯着屏幕,从儿子把车停好往后看。

一开始,司机在刷手机,看到三更半夜的时间段,车内只剩两人紊乱的呼吸声。

“倒回去!车的后备箱有东西!”

“我……我看见了,看不清脸,但能看到大腿和胳膊,是个男人。”

儿子喃喃自语:“怪不得她要洗车。”

直到卢雁轰出重拳,儿子面如死灰,泪如雨下。

“啊!”

他仰着头,怕眼泪抑制不住,也方便看下去。

巧的是,卢雁此时给儿子打来了电话。

儿子不敢接。

司机好奇道:“谁啊?”

儿子指了指屏幕,司机深吸一口气。

“你得接,你不能让她察觉到异常,你也说了,你们家能在楼上看见,说不定她就在窗口观察你,你要和平常没区别才行!”

儿子觉得有道理,接通电话后压着嗓子。

“你下楼干嘛去了?”

“我去买雪糕了,要上楼了。”

“你嗓子怎么了?”

“可能感冒了吧。”

儿子大脑飞速运转,让交流看似稀疏平常。

卢雁顿了一下。

“那……你怎么去了别人车里?”

儿子惊恐地要往窗口看,却被司机拉住。

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你是想被发现吗?”司机附耳轻声。

“楼下有个叔叔是我同学爸爸,他邀请我上车聊聊家常,姐,你怎么疑神疑鬼的。”

卢雁冷哼一声。

“早点回家。”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儿子大口喘着气,低下头才看到自己把司机的胳膊都抓出红印了。

“叔叔,后备箱的是我爸爸,他被我姐关下了后备箱,身上还有血!”

“爸爸没有抛弃我们,我要报警!把卢雁抓起来!”

司机正义感爆发,义正严词道:

“你别急,先给你妈妈打电话,把事情告诉她再报警,你也别回家了,家里不安全。”

儿子哆哆嗦嗦地给妈妈打电话。

接通后,电话那头声音沙哑。

“我不是叫你自己订外卖嘛,我还没下班呢。”

儿子尽量保持声音稳定,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往下流淌。

“宝,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老婆紧张地询问。

“妈,我给你发个视频,你要做足心理准备。”

儿子把视频发过去。

9

电话那头传出椅子摩擦的刺耳声响,人声杂乱。

再听到妈妈声音,她每句话都带着颤音。

“你……你爸爸不会抛下我们,我就知道,这个逆女她要干什么!”

儿子眼泪涌出来。

“妈!我姐趁我们睡觉去洗车,我不知道爸爸怎么会在后备箱,可她打了爸爸,还删除了行车记录仪内的视频。”

儿子说的没太露骨,可意思也很明确了。

“她在哪?”

“在家。”

“你别上楼,去个安全地方,我立刻回去。”

半个小时后,老婆到了小区大门口。

司机载着儿子在门口,儿子喊妈妈上车。

老婆连嘴唇都紫了,她感谢了司机后,又听儿子说了一遍。

缓了好几秒,老婆才不至于在儿子面前丢人。

“我现在报警,让警察抓走她,关她一辈子!”

“你爸爸为这个家操碎了心,还要经历这种遭遇,他太苦了。”

“这个畜生!”

儿子却焦急道:

“妈,她要是死活不说爸被藏在哪了怎么办?”

“昨天她也让我开车,我不知道爸爸在后备箱,会不会我也是帮凶。”

望着儿子愧疚的双眼,老婆被扼住了喉咙。

车内气氛压抑。

就在几人焦头烂额之际,一道身影从大门窜出,拦住一辆出租就钻了上去。

“是卢雁!绝对是她!”

“她穿的我衣服!”

老婆惊呼。

“她要跑!”

妻子火冒三丈,眼睛红了。

“快追!不能放过她!”

司机猛踩油门,在路上行云流水。

老婆报了警,把车牌号上报。

出租车停在了火车站。

“卢雁!”

卢雁刚下车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老婆咬牙切齿,质问道:“你要去哪?”

卢雁强装镇定。

“我出去旅游,看不见爸,我吃不好睡不好,去外面换换心情。”

“你们怎么坐别人车,妈,你又给我们找个后爸?”

她认定自己没破绽,手机留在了出租车里,视频也删干净了。

“你还有脸说,你为什么把你爸关在后备箱里!”

卢雁瞳孔一缩。

“妈!你瞎说什么呢,你不能因为爸走了就迁怒我吧。”

卢雁语无伦次。

“我是直接和你们说伤心,爸在昨天白天就告诉我要离开了,还问我要不要一起走,我没舍得抛下你们啊!”

“你们凭什么来质问我!”

老婆和儿子面面相觑,被她的无耻震惊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为什么要洗车,为什么要大半夜出去,为什么要清理行车记录仪!”

听到母亲的追问,卢雁眼神慌乱,往后退了一大步。

“我就是定期清理,没有特别原因。”

“我是你女儿啊,你拿我当犯人了?”

妻子目光阴沉,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你先过来,我们去警局!”

卢雁把头摇成拨浪鼓。

“我不!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我是个成年人,我去哪不受限制!”

她鼻翼阖动,发出嘶吼。

可卢雁没有选择的余地,警察及时赶到了。

10

几人去了警局。

警察在看完监控后,分别对几人进行审问。

老婆和儿子如实作答,儿子紧张地坦白了自己没有驾照开车,不知道爸爸在车的后备箱。

“警察同志,求求你,我想知道我丈夫在哪,他是生是死,我要一个结果。”老婆悲怆道。

我作为灵魂体,内心百感交集。

这个家还是很温暖的。

老婆和儿子是爱我的。

警察危言正色地审问卢雁。

“你怎么解释,你在去洗车和清理行车记录仪。”

卢雁并不知道有视频证据,还嘴硬狡辩。

“我就是心血来潮,洗车和换储存卡不犯法吧。”

“再者说了,我弟他也开车了,要是有责任,他也逃不掉,凭啥区别对待啊。”

她有恃无恐。

另一名警察给她播放了一段视频,她心跳声震耳欲聋,表情错乱。

“后方车辆记录了你下车打开后备箱,并对父亲施暴。”

“我们查了附近全部的自助洗车行,你刻意洗刷了后备箱。”

“我被吓到了,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抢方向盘是上头了。”

卢雁的话说半截,就紧急闭上了嘴。

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抢方向盘!你们发生了车祸后,你又把他捆绑进后备箱。”

“我……”

老婆和儿子怒目圆瞪。

他们脑海中联想出了画面。

在多重的施压下,卢雁绷着的那股劲散了。

她承受不住了。

卢雁抱着头痛哭。

“我害怕了,他指责我不要戴面具吓唬来往车辆,我心里过得不畅快,我有点爱好不行嘛!”

“他不会原谅我,我只能先下手为强,我是想让他冷静一下,再和他谈谈的。”

“我就是一时不爽,也没想过造成这种后果,他没了呼吸,我就把他埋了。”

妻子发了狂,冲到卢雁面前,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

“畜生!你这个畜生!”

“你爸有多宠你,你还把他埋了!”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老婆气血上涌,一口血喷了出来。

儿子抖如筛糠,双眸中充斥着恨意!

连警察都愣住,忘了拦妻子。

“等下,你的老公没死!”

在场众人无不讶然。

众人目光纷纷汇聚在说话的警察身上。

“天蒙蒙亮,有个爱运动的小伙子想小便,看见地上土没填平,他凑近一看是个人,就报警了。”

“人在医院了,还有生命迹象。”

卢雁傻眼了。

“我……我。”

“我爸不会怪我吧,他不追究责任,我是不是无罪。”

我眼神冷冽,呲笑一声。

卢雁双膝不住一弯,跌坐在地上。

她也知道自己无恶不赦,说的话是天方夜谭啊。

卢雁涉嫌谋杀被捕,老婆和儿子去了医院。

我看着自己脱离了急救,身上插满了管子。

老婆发出呜咽,狼狈地抓住我的手。

儿子既不敢看,又挪不开目光。

“他出血过多,脑血管破裂,腹部有挫伤。”

“应该说求生意志太强了吧,你的丈夫他再晚一步就没法救治疗,他度过了危险期,但没有苏醒的迹象,成了植物人。”

母子颤抖着,紧紧相拥。

一切都是不幸中的万幸。

11

卢雁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网上的影响持续扩散。

老婆离了职,儿子想休学一年,照顾我一年再说。

我爸妈和弟弟来过一趟,给老婆打了一笔钱。

我在老婆的手机上看到爸妈管我老婆要钱,说他们该给赔偿。

据说发现是卢雁干的,又无话可说了。

毕竟卢雁是他们疼爱的孙女。

也许这件事令他们反思。

种瓜会得瓜吗?

被溺爱的孩子,长大后会知恩图报吗?

父母还试图和我修复关系。

我不清楚他们是不是想给自己上一份保险。

我弟弟还想挑事。

“你们家养出个丧门星,别把我们家名声搞臭了,要我说,你得为你女儿考虑,我认识几个机构,咱们捞一笔,我们五五分,你也不用再上班了。”

“留下的钱可以养活你和你女儿,怎么样,她也算有价值了。”

老婆眼神冷冽,额头青筋暴起。

“她的价值,你们不是早就体验到了。”

“借钱凑你的彩礼,你还过钱吗?”

“你爸妈哪次生病住院不是你哥掏钱,又出人又出力,你干过什么!”

“你连个正式工作没有,没你哥都娶不到媳妇,你哥出了这么大事,你却想着放弃救治,你还是个人吗?”

弟弟颜面尽失,他看了眼身边的老婆,一跺脚就出拳。

老婆轻松躲过,又回了一拳,打的他眼冒金星。

连身子也亏空的弟弟,不是老婆的对手。

老婆报了警,警察把他带走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们赔了钱,也再也没来过。

……

网上的募捐够我的治疗费用。

我也在纳闷,我没死,却飘在半空看着自己。

为何就唤不醒呢。

时光飞逝,十年时间转瞬即逝。

在老婆和儿子的精心照料下,我发现自己可以融入进身体了。

我睁开眼,老婆和儿子惊喜万分。

“老公,你醒了!”

我轻笑回应他们。

他们述说着一年多的事情。

是一年,不是十年。

我被卢雁关进后备箱后,我出血加缺氧。

卢雁晚上下楼,被儿子发现。

老婆没有相信短信,她坚信我出了事。

她们一齐下楼抓住了卢雁,把我带到医院。

卢雁被判了三年。

我的灵魂视角是一场梦。

更像是个警示。

我不再把精力浪费在不爱我的父母身上。

也不去帮弟弟付任何账单。

这场梦让我珍视我所拥有的。

平凡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

我如梦初醒。

世界上最珍贵的财富,就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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