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竟然还想让我坐牢，你不配当我爸，你还是不是人啊！”
老苏见苏萌不仅一点不知悔改，还对他这个父亲破口大骂，当即心脏病发作了。
老苏捂着胸口倒下去的时候，苏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边哭边尖叫。
我没空去管她，迅速打了急救电话。
到了医院把老苏送到了抢救室之后，我已经把整理好的所有证据发给了公司法务。
张律师电话来得很快：“林总，证据很充分，一旦立案十年起步，只不过这是苏总女儿干的，我们要不要采取措施？”
“报警。”我说，“马上报警，管她是谁。”
病房里老苏吸着氧，生死未卜。
病房外，苏萌的脸白如纸，不过却是为了她自己。
“不行，你不可以报警！我爸会气死的！我就是一时糊涂！”
我翻看手机里刚收到的监控截图，小区地库里苏萌把那辆崭新的保时捷911钥匙递给张大伟。
“一时糊涂？”我看着她的眼睛，“那五百万是一时糊涂能转出去的？”
她扑上来想抓我的胳膊，被我侧身躲开。
“是张大伟和我妈干的，都是他们怂恿我的，他们说爸爸的公司迟早是我的，先预支一点没什么，我真的没想那么多！”
“林姨你去撤案，我去把钱要回来，我跟你保证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干出这种事来了！”
“你跟警察保证去吧。”
话音刚落，王娟尖利的声音就来了。
“苏萌，你爸怎么样了？”
她冲过来，看见我，立刻换上一张怒容。
“林薇，你把老苏怎么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他被你女儿和你的好情人联手转走了五百万，气出心脏病。”
我打断她，“现在，警方已经立案了。苏萌已经承认是你怂恿的她了，你来的正好，省得我去找你。”
王娟的脸瞬间扭曲，猛地扭头揪住苏萌。
“你胡说八道什么了，什么我怂恿你？钱是你自己点头同意转的，现在想把责任全推给我和张叔叔？”
苏萌更是炸锅了，“不是你一直跟我说林薇是外人说公司应该是我的，说我不争就什么都没了吗，现在出事了就全是我一个人的错？”
“我那是为你好！谁让你那么蠢！转账记录都不知道删干净！”
“你才蠢！找那么个男人骗我的钱！”
两个人在医院里互相推搡，丑态百露。
我拿出手机，点开录音，这些都是证据。
老苏的病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他脸上是一片死灰，他全都听见了。
第二天一早，某红书炸了。
苏萌和王娟的卖惨小作文上了热门。
恶毒后妈林薇逼死亲生女儿，气病父亲，独占家产，设计陷害亲生女儿入狱！
评论区一片哗然，开始有人人肉我的公司信息。
我注册了个新号。
发的第一条帖子没废话，直接贴图报警回执。
舆论开始调头。
包括之前她每一个骂我的帖子，我都一一澄清。
网友开始骂了：“这不是凡尔赛吗？我也想要这样的后妈！”
网上舆论彻底反转，这时张律师打来了电话。
“林总，警方那边来消息了，真相比我们预想的更精彩。”
“张大伟是个无业游民，但有多次诈骗前科，是个老手。他和王娟的情人关系保持了至少三年，不是临时起意。两人很早就盯上了苏萌，他们的计划是逐步通过苏萌蚕食苏总的资产，这五百万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更大的。”
我嗯了一声，并不意外。
蠢货身边，总是围绕着鬣狗。
“王娟对苏萌长期PUA，对您的形象进行抹黑，还说您和您丈夫结婚是小三上位。”
“苏萌知道了？”
“知道了，她的反应很大。”
张律师顿了顿，“不过，她依旧将主要责任推给王娟和张大伟，说自己是被蒙蔽的”
“知道了。”我挂了电话。
被蒙蔽？
她只是选择了她愿意相信的那种“真相”而已。
几天后的深夜，我的手机响起。
“林姨，是不是你让警察跟我说那些的？你骗我的对不对，你就是想让我恨我妈，你想彻底拆散我们！”
我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点。
“警察办案讲证据，我没兴趣掺和你们这些破事。”
“我不信！你就是恨我们嫉妒我们。张大伟他对我妈挺好的，他还给我买过包，他不会干那种事的！”
“他给你买包的钱，是拿你爸公司的钱套现来的。”
我冷冷地打断她，“需要我把证据给你看看吗，还是你觉得，一个无业游民会有钱并舍得给你买几万块的包？”
电话那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苏萌动动你的脑子。王娟要真为你着想，会怂恿你去偷自己家的钱？会把你推到挪用公款的火坑里？张大伟要真对你好，会拿着你的钱去买豪车，名字写他自己的？”
“案发了他们谁挡在你前面了？谁不是抢着把你推出去顶罪？”
她尖叫起来，带着哭腔。
“我妈只是被张大伟骗了，她也是受害者！是你逼的！如果你当初痛痛快快把公司给我管！如果你不对我设防！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看，就是这样，永远都是别人的错。
“公司给你管？”
我几乎要笑出来，“苏萌，你连报表都看不明白，上次让你跟着学习，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脑子里只想着怎么用公款给你那帮朋友买单。”
“把公司给你？你是想让公司明天就破产吗？”
“你看不起我！你从来就没看得起我过！”
她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林薇你凭什么！你不就是会投胎吗？！你不就是命好嫁给了我爸吗？！你嚣张什么！”
“我凭我能守住这份家业，而你只会败家。”
我刻薄又直接，“现在你工作没了，房子收回了，名声臭了，等着上法庭吧。你那些一起吃喝玩乐的朋友呢？怎么不去找他们帮你？”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
她显然已经找过了，并且碰了一鼻子灰。
这个圈子现实得很，谁会沾上一个又蠢又坏还可能坐牢的扫把星？
“我会把钱还上的。”
“我去借，我去打工，我一定还给你！你赶紧去撤诉！”
“你还不起。而且，这不是你和我之间的事，这是公诉案件，我说了不算。”
我给她最后一击，“另外，警方正在追查那笔钱，你以为那五百万能剩下多少？你转出去的钱，早就变成别人的车子房子，说不定还有给别的女人的包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度崩溃的尖叫，然后就挂断了。
消停了没两天，物业的电话打来了。
“林总，苏小姐刚才在小区门口闹，非要进来，说是有贵重物品落在这里了，我们按规定没放行，她就在门口大吵大闹。”
“报警处理。”
半小时后，物业又来电，“警察来了，她跟警察说您是后妈，长期虐待她，不给她饭吃，还把她赶出家门。”
我直接让张律师接了电话。
第二天，一个帖子又横空出世。
里面绘声绘色地描述我如何每天对苏萌非打即骂，不给她饭吃，冬天让她睡地下室，最后还设计陷害她挪用公款。
可惜，没掀起什么水花。
反而有几个看过之前某红书大战的网友在下面留言。
“骗子，瓜都馊了”，“楼主是苏萌本人吧？演技不行啊”。
她甚至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个野鸡节目的电话，打过去哭诉。
对方一开始还挺感兴趣，直到我找了法务介入，对方立刻拉黑了她。
所有她能想到的撒泼打滚胡搅蛮缠的路，都被我提前堵得死死的。
苏萌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处处受挫，直到开庭那一天。
苏萌缩在被告席，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
王娟和张大伟全都离她坐的远远的，装不认识她。
证据一份份呈上来。
最后，是那段在医院走廊的录音。
录音播放时，旁听席里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气声和鄙夷的啧啧声。
苏萌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缩起来。
王娟的脸瞬间惨白，张大伟则试图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法庭调查阶段，张大伟第一个跳起来。他几乎是指着王娟的鼻子，恨不得把所有脏水都泼出去。
“法官大人我冤枉，都是她找到我，说她女儿是公司千金，好骗得很！她承诺搞到的钱我们三七分，那些假合同都是她找路子做的，钱一转出去她就催着我买这买那，我就是个受人骗帮人办事的！”
王娟嘶声力竭地打断：“你血口喷人，张大伟你不是个东西！明明是你花言巧语骗了我说爱我，说以后带我去国外过好日子！是你怂恿我去跟萌萌说，说她爸的钱不拿白不拿！萌萌她单纯，她懂什么？！”
“是你这个杀千刀的骗了我们母女！”
她眼泪说来就来，哭得天崩地裂。
“法官大人您明鉴啊，我就是一个没本事的女人，我被这个男人骗了，我女儿更可怜，她才多大？她被她亲妈和这个坏男人合伙蒙蔽了啊！”
“老苏，苏国栋你说句话，那是你亲女儿！你就眼睁睁看着她被毁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老苏身上。
他哑声道：“她转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她爸。”
一句话，抽干了他所有力气，他已经不愿意再去看那对母女。
法官的目光扫过去：“被告人苏萌，你还有什么需要陈述的吗？”
她开始浑身颤抖。
“爸，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那钱我会还的，我一定还！我就是一时糊涂，是我妈她一直怂恿我。”
她无措地指向王娟，“她天天说林姨是外人，说公司以后都是林姨的，说爸爸你有了新家就不要我了。我真的好害怕，我才信了他们的鬼话。爸你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林姨对不起…”
她哭得瘫软下去。
这道歉听着凄惨，在我耳中却更像是她因为怕坐牢的推卸责任，悔意有多少，只有天知道。
最后法槌重重落下。
“被告人张大伟，主犯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被告人王娟，判处十年！”
“被告人苏萌，判处缓刑！”
苏萌整个人呆楞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回到家之后，家里的氛围比法庭还冷。
“老苏，官司判了，家里的账，现在得算。”
他浑身一颤，慢慢抬起头，“薇薇，我…”
我没让他说下去：“你跟我说对不起没用。对不起补不上公司的窟窿，也抹不平我心里这根刺。你女儿苏萌，她今天在法庭上是哭了，是怕了。但你看看她最后看我的那一眼，里面有后悔愧疚吗？”
“没有，只有恨。她恨我挡了她的路，恨我把她美梦打碎了，恨我让她出了这么大的丑。她甚至都不觉得那钱她不该拿，她只后悔怎么没做得更隐蔽点！”
我声音不高，“现在你必须选。要么，彻底站我这边，跟她划清界限，从今往后，这个家和公司，都跟她苏萌再没一毛钱关系。她生她死，她富贵她讨饭，都自己受着。”
“要么，你继续心疼你那个亲女儿，那行，我林薇不奉陪。咱们夫妻情分，到此为止。”
老苏像很久没说话。
过了好半晌，他眼睛通红，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家差点就让她彻底毁了。薇薇，你受的委屈，我都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跟她说，以后她的路，她自己走。我的遗嘱会改，公司股权和家里所有的资产，都没她的份了，我要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第二天，老苏一个人去见了苏萌。
回来时，他像是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佝偻了。
他把一份文件递给我，是一份声明。
苏萌自愿放弃一切继承权，老苏名下所有资产，将来由我全额继承。
他当着我的面，给苏萌发了最后一条很长的信息，然后拉黑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我的手机就响了。
是苏萌，我开了免提。
“林姨，林姨我求求你，你让我爸接电话，他不能不要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钱我一分都不要了！我都还，我去打工还，你别让爸赶我走，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给你当牛做马我给你道歉，我给你跪下都行林姨！”
“我爸他不能跟我断绝关系啊，我就他一个亲人了，我妈进去了，我再没地方去了啊林姨！”
我听着她的哀求，等她说得差不多了，才平静地开口。
“苏萌，法庭上法官给过你机会了。你爸也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你每一次，都选了最错的那条路。现在哭，太晚了。”
“不晚林姨，真的不晚，我还年轻，我可以改，我一定能改！”
她尖叫起来，“都是他们害了我，我是受害者啊林姨！”
“他们递刀，是你自己动的手。”
我的声音冷下去，“没人拿枪逼着你转账。你恨我，觉得我抢了你爸，占了你的家产。你从来没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你一直觉得你是来讨债的。现在，债还清了。我们两不相欠。”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是绝望的笑。
“林薇你狠，你真狠！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你早就想把我赶出去了！这下你满意了？我爸不要我了，我什么都没了，你赢了！”
“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争输赢。”
我说，“我只是在守住我的东西。你的路，自己走吧。”
我没再听她后面的话，挂断了电话。
我登录了某红书账号，发了一张图，是法院判决书。
评论区瞬间爆炸，有拍手称快的，有唏嘘感慨的，有骂我冷血绝情的。
我没再看，直接卸载了APP。
后来断断续续听到过几次苏萌的消息。
她那个租的小公寓到期后，好像去城中村租了个床位，跟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挤在一起。
她试着去奶茶店打工，干了不到一周，跟顾客吵架，被开了。
又去小餐馆端盘子，打碎了一叠碗赔不起，老板让她滚蛋。
她试着去监狱找过王娟一次。
王娟听说她没钱了，工作也找不到，立刻变了脸，骂她没用，逼她想办法再去求老苏，甚至暗示她可以去“陪酒”来钱快。
最后的消息，是苏萌的缓刑期间，因为没有固定住所和稳定工作，评估认为她不符合缓刑条件，建议收监执行。
她进去的那天，好像很平静，没哭没闹。
生活彻底回归正轨，公司运转良好，那五百万的窟窿慢慢被补上。
收拾干净了，日子还得往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