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6
因为翟沂的劈腿，我的病情越来越重。
从诊疗室出来，我疲惫的在候诊区找了个位置坐下。
靠着墙壁，攥紧化验单，我无助的望向天花板。
以前不管翟沂有多忙，都会推掉所有事情，陪我来复诊。
可现在……他有了别人。
他的爱让我好痛，但我真的不能离婚。
他越是这样对我，我就越不能和他离婚。
从医院回来，打开门，我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他们的衣物被凌乱的丢在地上，卧室里传来男女的喘气声。
我想逃，假装自己没有看到这一幕，可已经来不及了。
不一会，祁滢穿着我的睡衣，叼着烟从卧室里走出来。
见到我，她没有丝毫惊慌，淡定的回头朝卧室喊了一句：“你老婆回来了。”
我双眼通红的看着洗完澡的翟沂，不紧不慢的从浴室出来。
“你先回去吧。”
祁滢捡起地上的衣物回房间换上。
离开时，她挑衅的从我身旁擦肩而过。
我无力的坐在沙发上。
客厅里弥漫着沉默。
半响后，我声音嘶哑的开口：“解释一下吧。”
“没什么好解释的。”
翟沂扶额，叹了一口气：“离婚吧。”
“我们之间早就变了。”
“我不离！”
我崩溃的大喊：“你明知道我不能和你离婚，你为什么要把人带到家里来！”
翟沂愣了一下：“你早就知道了？”
“你的心偏向别人的时候，怎么会不明显。”
客厅又陷入一阵沉默。
“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转交给你，财产不会少你的。”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翟沂见跟我说不通，冷着脸回卧室换衣服出门。
“我是绝对不会离婚的。”
我胡乱抹掉眼泪，去房间收拾行李。
余光瞥见角落里的保险箱，我心念一动，上前试着输入密码。
翟沂平日设置密码，都是下意识设置成我们俩在一起的日期。
果不其然，保险箱打开了。
我从一堆文件下，翻出了两本结婚证。
以前翟沂总怕我哪天突然腻了他，跟他闹离婚。
他总是无法拒绝我的要求，所以他把结婚证锁在了保险箱。
只要拿不到结婚证，我就不会跟他离婚。
手一顿。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保险柜的密码能被我轻而易举的猜到。
这说明……过去的翟沂一直是把选择权放在我手上。
只要我想走，就一定能走的掉。
心中一酸，我差点掉下眼泪。
瞥到翟沂的身份证也在保险柜里，我顺手拿过放进包里。
我不会给他一丝一毫离婚的机会。
7
我回到了S市。
这是我和翟沂的家乡，也是我们相恋的地方。
从酒店出来，我沿着熟悉的街道往前走。
“老太婆，把钱交出来！”
前方，一群穿着校服的少男推搡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
“干什么呢，小兔崽子！”
我顾不上自己穿着高跟鞋，撸起袖子就冲了过去。
小兔崽子们一哄而散。
“没事吧，奶奶？”
奶奶扶着我的手站了起来，她眼神惊喜：“思佳？”
这时我恰好看清了她的脸。
是许奶奶。
许奶奶曾经是S大的教授，后来老伴和孩子相继离世，她的身体就不太行了。
从教师岗退下后，在学校图书馆任职。
附近的中学生仗着她是孤寡老人，总欺负她。
每次翟沂看见了，都免不了要教训他们一顿。
“翟沂没跟你一起来吗？”
许奶奶往我身后张望。
我内心苦涩。
“他工作太忙了，就没回来。”
许奶奶有些失落的点点头：“也好，多赚些钱让我们思佳享福。”
“您是要回学校吗？我刚好顺路，送您过去吧。”
……
“真是麻烦你了，人老了不中用了。”
许奶奶气喘吁吁的在图书馆的前台坐下。
“跟我客气什么呀，我和翟沂可是您看着长大的。”
许奶奶握着我的手，笑的合不拢嘴：“你们要是现在生个小娃娃，我还能帮你们看孩子呢。”
提到孩子，我心脏颤了一下。
“好，先谢谢奶奶了。”
见有学生来找许奶奶，我适时道别。
图书馆内很多物件都翻新了, 我顺着记忆在书架上寻找。
在两个书架的夹缝中，我找到了记忆中的那张纸条。
和好券。
纸条上还盖了刻有我和翟沂名字的印章。
我们曾在大学时约定好，不管未来发生了什么，只要用了这张券，两个人都要和好如初。
指尖摩挲已经泛黄粗糙的纸条。
过了保质期的和好券,还能挽救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吗？
8
从图书馆出来，我漫步在校园内。
主干道的两旁种满了樱花树，风一吹，粉嫩的花瓣打着旋飘落。
在校时，我和翟沂穷的没钱出去约会。
在别的情侣去看电影、旅游时，我们的约会项目就是逛学校、逛公园。
翟沂告诉我，如果有花瓣主动飘落在我手心，那么就是老天答应帮我实现一次愿望。
那时，我总拉着他傻傻的站在樱花树下，等花瓣掉落在手上。
我当时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因为花瓣掉落在我手心后，我的愿望都实现了。
想到这，我忍不住笑出声。
其实，花瓣并没有主动掉落在我手上，是不服气的我一直在树下抓掉下来的花瓣。
现在想来，我的愿望应该是翟沂帮我实现的。
他最了解我，自然知道我想要什么。
但当时傻傻的我还真的信了他的“童话故事”。
每次愿望实现后，我都会特别开心的告诉他，然后拉着他继续在树下接花瓣。
一阵风吹过，一片花瓣掉落在我手上。
我愣了愣。
苦笑着把花瓣握在双手之间，闭上眼睛做许愿状。
睁开眼，我张开手指，任花瓣被风吹走。
“思佳？景思佳？”
身后突然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疑惑的回头。
教务处主任推了推眼镜，喜极望外：“真的是你啊，这么多年终于舍得回母校看看啦！”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碰巧过来看看。”
主任同许奶奶一样，张望周围：“翟沂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没呢，他工作忙。
主任了然的点点头，随后夸赞道：“你们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
“就是翟沂啊，每次遇到和你有关的事情就不理智。”
“嗯？”
我有些疑惑。
在我的印象里，翟沂一直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我从未见过他生气。
主任没有注意到我的疑惑，自顾自的往下说。
“我还记得，你大二时，有个学生喜欢你。经常跟在你背后偷拍你的照片，还私下贩卖。”
“翟沂知道了以后，直接冲去他们寝室，把人打了一顿。”
“还把人家几万块的相机砸了，内存卡被他掰成了两半。”
“什么？”
我震惊的看着主任。
主任懵了：“你不知道吗？”
“我记忆里没有这件事，翟沂从来没和我说过。”
9
主任摸了摸下巴思索道：“嘶……我好像想起来了。”
“当时学校要求全校通报批评，但他怕影响到你，自愿放弃了保研名额。”
“名额给了那名被打的学生，这件事才没有被声张出去。”
我的眼眶瞬间蓄满泪水。
公布保研名额的时候，我还问过为什么不是他。
翟沂只是笑笑，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现在我才知道，是我耽误了他的前程。
如果不是和我在一起，他会不会更好？
就算他怨我也是应该的。
主任见我哭了，有些慌乱。
“别哭啊，你再哭下去，翟沂可要回来找我麻烦了。”
“都怪我这张嘴，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我看你们俩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以为你知道……”
我掩面抽泣……
翟沂，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东西。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告别主任，我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平复心情。
翟沂给我发来消息。
“你去哪了？”
“逃避没有用，回来把婚离了。”
“你觉得一直躲着就可以不离婚吗？”
“你要清楚一个事实，就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不让你知道，只是怕你病情加重，伤害到祁滢。现在你知道了，为什么不离婚？”
他的消息句句如刀戳在我的心尖上。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那么难听的话。
或许是他从前太宠我了，让我现在无法接受他的改变。
我关闭手机，不敢回复翟沂的消息。
眼角又湿润了。
花瓣许愿一点都不灵。
10
从学校离开时，有一对小情侣走在我前面。
女生羞涩的低着头。
男生的手跃跃欲试，想牵女生的手，但又不敢。
我和翟沂曾经也是这样的。
父母离世后，是翟沂一直照顾我，帮助我恢复到正常的生活。
大学毕业后，我和翟沂一起创业。
在一次应酬后，我遭遇了人生中的第二次车祸。
病情再次复发。
我无法正常工作，没办法出门。
翟沂把所有工作都拿到家里做，24小时陪着我。
他坚定的爱比任何精神药物都管用，我恢复了正常。
但这份药会上瘾，我已经到了无法离开他的地步。
光是想一下要和他离婚，我的心就疼的厉害。
我不能想象没有他的生活。
“你会嫌弃我听不见吗？”
前面的女生突然开口。
她的口齿不是很清楚，我只能依稀辨别她在说什么。
男生弯下腰，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在我眼里你的一举一动都很可爱，我很喜欢你。”
“你跟我是一样的，我们没什么不同，所以没有嫌弃。”
“听不见不会阻碍我们的感情，心存芥蒂不说出来才会。”
女生垂下眼眸：“如果你以后不爱我了怎么办？”
男生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发顶。
“如果我回答‘我不会不爱你’，你会很开心。”
女生抬眸看着他。
“但这太假了，未来很远很长，我们不能保证不会和对方走散。”
“不管未来如何，当下我很爱你，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
男生牵起女生的手：“不论最终结果如何，我都会好好经营这段感情，用心让你感受到我的爱。”
女生眼中闪着泪光，扑进男生怀里。
出了校门，小情侣如同过去的我和翟沂一般，上了520路公交车。
我停留在原地看着公交车走远。
或许爱过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继续纠缠只会让大家都痛苦，不如放过我的爱人。
我掏出口袋里的和好券，将它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回酒店的路上，我的心突然跳的很快。
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刚到酒店，我就接到了云黛的电话。
“思佳，我出车祸了。”
11
我赶着最后一趟飞机飞回了A市。
“没事吧，严不严重啊？”
一进病房，我直扑云黛。
腿上打了石膏的云黛居然还笑的出来。
“没事，看到你紧张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感觉今天的云黛很奇怪。
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你被人甩了，还是失恋了？”
云黛破涕为笑：“什么跟什么呀，你别瞎想。”
“你哭过。”
她无语的瞪我一眼：“腿太疼了，我能不哭吗？”
可我总感觉心底有股莫由来的心慌。
“思佳，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我皱了皱眉，云黛从来不会这么严肃的跟我说话。
“什么？”
云黛郑重的拉过我的手：“不管未来发什么，你都要好好活着，好吗？”
我沉默片刻：“知道了。”
得到我回答的云黛像是松了一口气。
余光瞥到桌子上的文件。
“这是什么？”
云黛抿了抿唇：“你的离婚协议书。”
我手指微颤，拿起离婚协议。
“翟沂找不到你，就把文件寄给我了。”
翻开离婚协议书，翟沂已经在上面签好了字。
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即使决定好了要放他走，但真要面对的时候，还是会难过。
“有笔吗？”
“好像没有。”
我察觉自己好像松了一口气。
“那我拿回去签。”
从医院出来，我给翟沂发去一条消息：“能见面吗，我答应离婚。”
“见一面吧”
发过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不见面，我就不同意离婚”
翟沂终于回我了。
“没有见面的必要，你直接把离婚协议签了就行，我在国外出差，我的助理会办好离婚证”
我颤抖着手打字回复：“你是怕我反悔，还是怕你自己会后悔？”
翟沂不再回我消息。
我抿了抿唇，给s大的同学发去一条消息。
顺着同学给的地址，我找到了祁滢家。
“咚咚——”
门开了，祁滢看见我愣了两秒，随后她迅速的想要关上门。
我伸手一拦，手被门夹了一下。
“嘶——”
祁滢连忙松手。
“你有病啊，自己找罪受。”
我捂着手，表情痛苦：“翟沂呢，我要见他。”
跟我僵持半天，祁滢还是让我进了门。
见到客厅里七八岁大的小孩时，我僵硬在原地。
“这是……你们的儿子？”
12
我脑子一片空白，心跳快要停滞了。
祁滢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让孩子进房间。
她坐在客厅和我相顾无言。
在校时，祁滢和我是同一个系的，我们经常被同学拿出来对比。
一来二去，她看我特别不顺眼。
我察觉到她对我有恶意，也看不惯她。
两个不约而同的就变成了死对头。
其实说到底，我们也没什么仇怨。
除了她现在抢我老公。
抽完一支烟，祁滢才开口：“这是我和前夫的儿子。”
我还没反应过来，祁滢又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中，她表情有片刻迷茫：“我前夫黄赌毒全沾，还家暴，被我送进去了。”
我愣住了。
没想到曾经风光一时，跟我争来争去的祁滢会过成这样。
“不好意思。”
祁滢弹了弹烟灰：“没事，大家都不知道我结过婚。”
我犹豫着开口：“翟沂呢，他知道吗？”
“知道。”
我的胸口闷的像压了块石头，让我喘不过气。
“我同意离婚，但是我要见到他，我有话想跟他说。”
祁滢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他出国了，暂时不会回来，你直接去走流程离婚就行了。”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总不愿意相信祁滢这套说辞。
心跳很乱，就像有什么事情在等着我去发现一样。
我下意识拿出手机，拨打了翟沂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
祁滢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
我迅速起身，顺着铃声在沙发缝里找到了一部手机。
“这不是翟沂的手机吗？”
祁滢脸色慌张的想要阻止我，但我已经手快的解锁了手机。
界面停留在和我的聊天窗口。
我震惊又无措的回眸，嘴唇颤抖，张嘴好几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翟沂呢？”
祁滢低头沉默。
但我注意到了她泛红的眼眶。
“你要是不说，我就让你儿子在A市上不了学。”
“你知道我和云黛不是好惹的。”
我心中已然有了猜测，但我不敢想。
祁滢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准备，哽咽着开口：“他走了。”
我神情恍惚：“走了？走了是什么意思？”
“他死了。”
13
祁滢的话犹如平地惊雷，让我一下不知所措。
我强颜欢笑的扯起唇角：“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没有想拆散你们，我只想知道他在那。”
祁滢抬起头，脸色挂了两行泪：“我没有在开玩笑。”
我一急就开始语无伦次。
“这怎么可能呢，他前几天还好好的，他还给我发消息呢。”
其实我解开手机的那刻，就已经猜测是祁滢在回复我的消息。
可我不想信，也不敢信。
祁滢起身从一个上了锁的柜子里，拿出了翟沂的遗物。
我的眼泪瞬间留下来。
那一箱子东西，一看就知道是翟沂的手笔。
祁滢从里面拿出了翟沂的日记本：“你看这个就知道了。”
我抖着手接过。
以前我很喜欢看翟沂的日记，看他在日记上记录我们。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日记本就不见了。
我问他，他只说没空写，以后就不写了。
翻开日记本，前面都是我看过的。
我顺着时间线翻到我没有看过的页面。
“2024.02.10 ”
我确诊了肠癌，晚期，死亡率第二的癌症。
医生告诉我可能是基因遗传导致的。
想要孩子的计划是不可能了，我不能让孩子也跟我遭受一样的痛苦。
我不敢告诉思佳，她肯定会想陪着我一起死。
我要好好治疗，我想活下来。
“2024.06.23”
又透过门缝看见思佳想自杀，最后她还是放弃了。
我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这样担惊受怕多久了，我好怕她下定决心离开。
“2024.11.17”
身体越来越痛了，我不敢让思佳看出来，只能用工作遮掩。
我能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怎么办啊，思佳……
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
为什么还要让你承受第二次失去亲人的痛苦。
“2024.12.31”
我可能就剩这几个月了。
可是我的思佳要怎么办呢？都怪我把她宠成了这样，没有我她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天意弄人。
“2025.03.06”
思佳在浴室摔倒了，可我不能过去。
她在我的呵护下，都没受过伤，这一下该多疼啊。
我心疼的快要窒息。
“2025.03.07”
思佳有孩子了，可我却高兴不起来。
之前我很期盼孩子的到来，有了孩子思佳就会愿意留下来。
爱不能止痛，我知道她是放心不下我，所以才苦苦挣扎。
只有孩子才能真正把她留下来。
可……宝宝你不能出生。
我不能让思佳丧夫后成为单亲妈妈，又经历丧子之痛，这对我的思佳来说太残忍了。
对不起宝宝，对不起思佳。
我泪眼朦胧的看向那堆遗物，里面有针织好的小衣服和小鞋子。
都是翟沂为了迎接宝宝，自己偷偷织的。
“2025.03.10”
思佳不想跟我离婚，为了讨好我，她居然穿成那样。
我的心很痛，是我把思佳变成这样的。
可是如果我不让她对我绝望，她就会和我一起死。
我想让她好好活着。
我的思佳以后不要再讨好任何人了。
“2025.03.12”
我的思佳小宝贝，对不起。
我爱你。
日记停留在这里，上面有血迹和泪水干了的痕迹。
我抱着日记本哭的不能自已。
祁滢苦笑：“我很差钱，他给了我50万，让我陪他演一场戏。”
“照片都是他自己拍完发给我的，我们从来没有过肢体接触。”
“戒指是假的，只有你手上那枚是真的，独一无二。”
“他很爱你。”
我的掌心连着心脏都好疼好疼。
“你们……包括云黛，是不是都知道。”
14
祁滢表情一僵：“云黛是他死那天才知道的。”
“怕你看出什么，云黛开车去撞了柱子，让自己受伤。”
她叹了口气：“你太敏锐了，就像跟他心连心，瞒不住你。”
我绝望的抱着翟沂的遗物哭到嗓子嘶哑。
我没办法怪翟沂，没办法怪任何一个人。
他们都是在为我着想。
可我什么都不想要。
我只想要翟沂，只想要翟沂陪着我。
祁滢把我抱在怀里。
她想安慰我，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扭扭捏捏的道：“你不要想不开啊，要不然我就是真的对不起翟沂的苦心了。”
“嗯。”
最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祁滢那回来的。
回来后，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一睡着就会梦到翟沂一个人在酒店承受疾病带来的痛苦，梦到他丢下我离开了。
醒来后枕套湿透了。
祁滢和云黛很担心我，两个人每天轮流来家里看着我。
某天，我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整日逛商场，做美容，消费。
不过几日，翟沂的卡被我刷出去几百万。
在她们都松了一口气时，我主动给祁滢打了个电话。
“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祁滢那边有一阵嘈杂的声音，她应该是在外面兼职。
“怎么了？”
“有事想请你帮忙。”
半个小时候，祁滢急匆匆的赶过来。
“什么事啊……”
她的话戛然而止。
看着一地的药盒，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红着眼掐住我的下巴，想扣我的嗓子。
“你有病啊，快吐出来啊！”
“你不要命了吗？”
我握住她的手，塞给她一张银行卡。
“麻烦你了，我想和他在一起。”
祁滢绷不住，哭了出来。
“你们俩夫妻是不是有病啊，我再也不要管你们俩的事了，逮着我一个人薅。”
她将银行卡扔了出去：“我才不要你的，你现在跟我去医院。”
我一把搂住她，将她抱在怀里。
气若游丝的道：“我太痛苦了。”
“辛苦你了。”
祁滢手垂了下去，含泪看着我。
我嘴角挂着笑：“谢谢你。”
听到我说的话，她捂住嘴别过头不看我。
困意来袭，我戴上鸽血红宝石钻戒，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梦里，翟沂穿着结婚时的白西装来接我了。
花瓣许愿很灵，翟沂没有骗我。
我的愿望实现了。
翟沂永远爱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