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场的夯土墙上爬满爬山虎,报名表在杨若雪指间沙沙作响。负责登记的老兵突然捏住她手腕:“女娃娃的手?”她反手扣住对方脉门,另一只手抽出短刃抵住他咽喉,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前来报名的男子呼着后退,老兵却突然大笑:“好!有点意思!”他甩开杨若雪的手,在名册上重重写下“宋若”二字,“明日卯时,带把真家伙来。”
杨若雪微微一笑,转身离开。阿木在人群中等她,看到她出来,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
杨若雪点了点头:“通过了初试,明天复选。”阿木这才松了口气。
第二日卯时三刻复选,教场四角战鼓齐鸣。数百名束着粗布腰带的年轻人挤在青石板地上,有人反复擦拭刀刃,有人活动筋骨发出关节脆响,蒸腾的汗水中混着铁锈与硝烟的气息教场内人声鼎沸,前来报名的年轻人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展示自己的武艺。
“这是张教头,今日就由他对你们进行考核!”铁甲士兵的吼声震得檐角铜铃乱颤。人群自觉分开条通路,杨若雪瞥见场中央那位身披玄色大氅的将领,握弓的虎口结着厚茧,眉骨处有道狰狞疤痕。
箭靶立在百步之外,前几个应试者射出的箭矢七零八落插在靶心周围。轮到杨若雪时,她上前半步拾起雕花长弓,檀木弓身贴着掌心沁出的汗意微微发烫。记忆突然闪回母亲握着她的手说“射箭要稳如磐石”。利箭破空,箭簇精准钉入红心,惊起靶场边槐树上的寒鸦。
“好!”喝彩声浪中,张教头摩挲着胡须打量她单薄的身形。紧接着的刀术比试,杨若雪抽出腰间软剑,剑锋挽出七朵剑花,寒光闪过,对手手中的朴刀“当啷”落地。拳术较量时,她借力打力,将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壮汉摔出丈外,粗布裤脚扫起的尘埃在暮色里翻涌。
最终,她顺利通过了复选,成为这次进攻辽军任务中的一名新兵。
酉时收兵,杨若雪的姓名被记在泛黄的名册末尾。张教头将牛皮兵牌抛给她时,刀锋般的目光扫过:“宋若,明日卯时来领玄铁剑。”她单膝跪地接过令牌,指尖触到冰凉的刻痕,恍惚想起母亲教她握剑的那个清晨。
客栈油灯昏黄,坐在客房内发呆的阿木见杨若雪回来,早已迫不及待上前追问:“过了?真过了?”杨若雪从怀中掏出兵牌,两人相视而笑。
夜幕降临,汴京城的灯火渐渐亮起。杨若雪和阿木在小客栈住了下来。
杨若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星空,心中默默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为娘亲报仇雪恨。
阿木的鼾声从草席上传来,混着墙角蟋蟀的低鸣。他不知道,杨若雪心中的复仇之火已经熊熊燃烧,而他们即将踏入一个充满危险与挑战的世界。
远处鼓楼传来沉闷的更鼓声,惊起栖在屋檐的夜枭。汴京,这座繁华的城市,见证了无数的悲欢离合。而对于杨若雪来说,这里将是她复仇之路的起点,也将是她命运的转折点。
阳光裹挟着训练场扬起的细尘,在杨若雪站在训练场的中央,周身织就一层朦胧的光晕。玄铁长枪在她手中似有灵蛇附体,每一次挥扫都带起破空锐响。汗水顺着她下颌的弧度蜿蜒而下,在锁骨处凝成晶莹的水珠,最终坠入粗布麻衣的领口,她的眼神坚定而专注,手中的长枪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挥枪动作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