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没想到刚隔了三天，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是齐琛那个朋友。
“嫂子，出大事了，齐哥喝到胃里冒血，现在在医院。”他语气急得像火烧屁股，“他嘴里一直念你名儿，你……能不能来看看他？”
我拿着手机，压根不想搭理。
“筱小不是天天跟着他吗？她细心，照顾人周到，你找她。”
“她肯定愿意。”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还想继续说，结果话没说完，齐琛的声音突然横插进来，沙哑得不像话：
“孟盈！你什么时候这么铁石心肠了？”
“我胃出血躺在床上，你连句‘还疼不疼’都不肯说？”
我烦得要命，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冷着嗓音回：“协议你到底卡在哪儿？我让律师来谈，你挑条改，我都能答应。”
“但除了这个——”
“从今往后，你和你身边的人，都别再缠着我。”
说完，直接挂了。
我靠在墙边，深吸一口气，肺里像塞了团湿棉絮。
他喝到胃出血，理所当然觉得我该去伺候？那我发烧到四十度，躺在医院没人理的时候，他在干嘛？
他在给筱小煲汤，笑得像个新郎官。
谁又天生欠谁的？
……
又熬了大半年，离婚协议还是没签。
律师都快放弃劝我了，说对方死活要见我本人，非我不可。
我叹气，真不想再跟齐琛扯皮了。
这段时间，我活得前所未有的轻快。
有自己拼出来的事业，有说笑打闹的同事，不用低头看人脸色，不用为每个月零花钱发愁。
连我自己都惊了——
曾经爱得想死想活的人，一转身，竟连半点心痛都找不着。
实在不行，就上法院，申请分居。
满一年，自然离婚，谁也拦不住。
……
下班后，我正和同事唠嗑，出电梯，走到大门口。
一个身影斜靠着玻璃门，背影瘦得有点发颤。
好久不见，齐琛穿得体面，但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活像被生活抽干了血。
一看到我，他立刻站直，快步过来。
我抬头看他，面无表情：“你来干嘛？”
他盯着我，眼神像在找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了足足十几秒，才哑着嗓子开口：
“筱小……我辞了。”
我眼皮都没动：“关我什么事？”
他嘴唇哆嗦了一下，眼底冒出点火光：“那……”
我立马截住他：“不行。”
他脸色唰地白了，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你不是因为筱小才要离婚吗？我都把她赶走了，你还闹什么？”
他到现在还觉得，我闹腾是因为一个女人。
我以前可能会跳起来跟他吵，现在只觉得累。
眉头一皱，话像冰碴子往外蹦：
“不是因为她，齐琛。”
“你赶紧签字，行不行？我真的一秒都不想再跟你耗了。”
他愣住了，像第一次认识我，眉心拧成死结，盯着我，像要把我刻进骨头里。
好半天，他一字一顿：
“这婚，我不离。”
说完，转身就走，连背影都带着倔。
我推开门，坐在沙发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不签字是吧？
行。
那明天，我就去法院，递诉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