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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六章

“那又怎么样?”

陆暖暖嗤笑一声,深邃的眼眸里透着不屑。

“你别忘了,你曾经也只是个在旧书店打工的穷学生,如今靠着我才过上了人人艳羡的生活,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再次被狠狠刺痛,宋知寒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的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年,那些人也曾这样嘲笑他是乡下小子,配不上陆暖暖,是陆暖暖信誓旦旦地说会给她最好的,会护他一世平安无忧。

现在,她的话才是真心话吧。

她从来就没把他放在平等的地位上,他不过是她养在笼子里的一只鸟,想飞却怎么也逃不出这座华丽的炼狱。

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看到来电显示,陆暖暖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

“知远?”

电话那头传来江知远带着娇嗔的声音。

“陆小姐,我的腿还是好酸,刚刚是不是太激烈了……都怪你,非要人家跟你尝试那种新的姿势……”

宋知寒脑中的弦彻底断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就朝陆暖暖泼去。

“陆暖暖,我们离婚!”

宋知寒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不是怯懦,而是积压七年的失望与愤怒,在江知远那句挑衅的话语里彻底冲破了防线。

水杯里的水泼在陆暖暖脸上,冰凉的液体顺着她精致的下颌滑落,也浇灭了她最后一丝伪装的温柔。

她猛地抹掉脸上的水,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不再有半分歉意:“宋知寒,你闹够了没有?我为了帮你父亲找肾源,已经委屈自己陪在知远身边,你现在跟我提离婚?”

“委屈?”宋知寒笑了,笑得眼眶发红,“你陪他看星星、建观星台、改陆氏集团标志,甚至为了他丢下发烧到四十度的我,这叫委屈?我父亲躺在手术台上等肾源,你却哄着他说‘不想捐就不捐’,这也叫委屈?”

他一步步逼近陆暖暖,声音里满是破碎的痛楚:“陆暖暖,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对江知远的好,全是为了我父亲的肾源?你敢不敢说,你从来没有对他动过哪怕一丝新鲜感?”

陆暖暖被他问得后退一步,眼神下意识地闪躲,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她不敢。

宋知寒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最后一点残存的念想彻底熄灭。

他转身走向书房,片刻后拿出一份文件,扔在陆暖暖面前的茶几上:“离婚协议我早就签好了,楼盘签字单下面压着的,就是这个。你那天签的不是楼盘确认,是离婚同意书。”

陆暖暖瞳孔骤缩,慌忙拿起文件翻看。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四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下方宋知寒的签名早已干涸,而她自己的签名赫然在列——那天她只想着满足宋知寒“盘工作室”的要求,根本没细看文件内容。

“你……你早就计划好了?”陆暖暖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慌乱,她看着宋知寒,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曾经对她言听计从的男人,“我们七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七年感情?”宋知寒弯腰拿起协议,指尖划过自己的签名,“从你选择先救江知远、看着我父亲断气的那天起,这份感情就已经死了。”

他将协议重新放在茶几上,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你要是还有一点良知,就别再找借口。签字生效,我们两清。”

就在这时,陆暖暖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知远”两个字格外刺眼。

她看着手机,又看看宋知寒冰冷的眼神,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接了起来,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知远,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江知远带着哭腔的抱怨:“陆小姐,你什么时候过来啊?我一个人在酒店好害怕,你不是说要陪我庆祝相识一百天吗?”

陆暖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对着电话压低声音:“我这边有点事,晚点再过去,你乖一点。”

“晚点是几点?”江知远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是不是又在陪宋知寒?我不管,你现在就过来!不然我就从酒店窗户跳下去!”

陆暖暖一听,顿时慌了,她对着电话急忙安抚:“别冲动!我现在就过去,你千万别做傻事!”

挂了电话,她看向宋知寒,眼神里带着一丝敷衍的歉意:“知寒,知远他情绪不稳定,我得过去看看,离婚的事,我们明天再谈好不好?”

宋知寒没有说话,只是侧身让开了通往门口的路,眼神里的决绝已经说明了一切。

陆暖暖咬了咬牙,抓起包就往外冲,甚至没来得及擦掉脸上残留的水渍——在她心里,江知远的“威胁”永远比宋知寒的感受更重要。

看着陆暖暖匆忙消失的背影,宋知寒缓缓闭上眼。

客厅里还留着江知远之前涂鸦的画作,墙上空荡荡的位置还能看出曾经挂着结婚照的痕迹,茶几上那碗没吃完的阳春面已经凉透,就像他早已冰冷的心。

他走到窗边,看着陆暖暖的车疾驰而去,拿出手机,点开了江知远用小号发来的消息。

最新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附带一张江知远坐在酒店床上的照片,配文:“陆小姐马上就来陪我了,宋先生,你输定了。”

下面还有几张更早的照片——江知远穿着陆暖暖买的限量西装,站在新建的观星台边比耶;两人在海边相拥的背影;甚至还有江知远拿着宋知寒珍藏的黑胶唱片,对着镜头挑眉的挑衅模样。

宋知寒面无表情地将聊天记录截图保存,然后拉黑了这个小号。

他不需要用这些来报复谁,只是想给自己七年的青春,留一个彻底清醒的证据。

第二天一早,宋知寒联系了搬家公司,将自己的行李——几件旧衣服、一套画具、还有父亲的骨灰盒,全部搬去了城东的楼盘。

他要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绘画工作室,彻底告别过去。

搬家师傅帮忙搬东西的时候,忍不住好奇地问:“先生,您这房子这么大,怎么只搬这么点东西?”

宋知寒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笑了笑:“不重要的东西,留着也没用。”

那些陆暖暖送的高定西装、名贵腕表、稀有名画,他一件都没带——那些用金钱堆砌的“宠爱”,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如今更是成了讽刺的枷锁。

刚把父亲的骨灰盒放在工作室的窗边,宋知寒的手机就响了,是陆暖暖打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知寒,你在哪里?我回家没看到你,行李也不见了。”陆暖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在工作室。”宋知寒的语气很淡,“离婚协议已经生效,我们没必要再联系了。”

“生效?我还没同意!”陆暖暖的声音陡然拔高,“昨天我只是去安抚知远,不是要逃避!知寒,我们重新谈,我可以和知远断了联系,我可以给你更多补偿,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补偿?”宋知寒看着窗外初升的太阳,“你能把我父亲还给我吗?你能把我七年的青春还给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只有陆暖暖压抑的呼吸声。

宋知寒继续说道:“陆暖暖,你从来都不明白,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你的钱,不是你的资源,而是一份真心。可惜,你把真心给了江知远,把敷衍给了我。”

他顿了顿,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释然:“祝你和江知远‘幸福’,也请你别再打扰我。”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并且拉黑了陆暖暖的号码。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工作室里,落在画架上,也落在父亲的骨灰盒上。

宋知寒走到画架前,拿起画笔,蘸了一点白色颜料——就像当年在旧书店,他第一次拿起画笔描摹古籍插画时那样,眼神里重新有了光。

他要在这里,画出属于自己的未来,画出父亲没能看到的美好。

而另一边,陆暖暖站在空荡荡的陆氏别墅里,握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以为宋知寒永远会等她,以为只要她愿意回头,他就会像以前一样原谅她。

可她忘了,人心是会凉的,失望攒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还是江知远打来的。

陆暖暖看着屏幕,第一次没有立刻接起。

她想起宋知寒十九岁时穿着白衬衫整理古籍的模样,想起他收到第一套画具时的惊喜,想起他在婚礼上看着她时眼里的光……

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可后悔已经晚了。

她最终还是接了电话,只是语气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只剩下疲惫:“知远,我们谈谈吧。”

电话那头的江知远还不知道,他所依赖的“偏爱”,已经因为他的贪婪和陆暖暖的醒悟,快要走到尽头。

而宋知寒在工作室里,已经拿起画笔,在画布上落下了第一笔——那是一抹温暖的阳光,照亮了整个画面,也照亮了他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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