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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的背叛,如同第一块倒下的多米诺骨牌。
秦漠利用这个机会,迅速抢占了原本属于沈氏的市场份额。
沈氏集团的股价,出现了上市以来的首次小幅下跌。
股市的波动让沈聿变得异常忙碌和烦躁。
他回到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对我的行踪也无暇再过多盘问。
这正给了我绝佳的机会。
我利用“沈太太”的身份,更加频繁地出入各种上流社会的场合。
我结识了沈聿公司里一位高管的太太,张太。
她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女人,最大的爱好就是炫耀和八卦。
几次下午茶和名牌包的攻势下来,她就把我当成了知心姐妹,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她丈夫在公司里的不如意,以及对沈聿某些决策的不满,全都告诉了我。
我将这些宝贵的信息整理好,匿名发给了秦漠。
又过了几天,我正在和张太她们喝下午茶,突然接到了沈聿的电话,让我立刻回家。
我到家时,沈聿正坐在书房,脸色阴沉。
他面前摆着一份辞职报告。
“技术部的孙总监,要跳槽去秦氏。”他冷冷地看着我,“孙总监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忠心耿耿,不可能无缘无故背叛我。”
“除非,有人给了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我心头一紧。
孙总监的事,正是我通过张太的抱怨,整理给秦漠的。
沈聿的目光变得锐利:“安安,你最近和孙太太……还有张太,走得很近?”
我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像是被吓坏了的小兔子,连连摆手:
“老公,你在怀疑我?张太她……她就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我们在一起只聊包包和珠宝,怎么会懂你公司里的事?”
我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主动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袖: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误会了?”
“孙总监跳槽,肯定是秦漠那个混蛋用了什么卑鄙手段!”
“你怎么能怀疑到我头上?我那么爱你,怎么会害你?”
看着我这副除了撒娇和哭泣一无是处的蠢样子,沈聿眼中的怀疑松动了。
是啊,在他眼里,我林安安的智商,根本不足以策划这么复杂的事情。
他又盘问了几句,都被我用“我不知道”、“我听不懂”这样的话术糊弄了过去。
最终,他烦躁地挥挥手,让我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拉着张太,高调地去刷了八百万,用实际行动向所有人,尤其是向沈聿证明——我还是那个只对奢侈品感兴趣的草包太太。
沈聿的疑心,暂时被打消了。
但他的商业帝国,正在被我从内部,一点一点地腐蚀、蛀空。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依旧每天扮演着不谙世事的富家太太,在他回家时,为他递上一杯温水,语气里充满了依赖和崇拜:“老公,你真厉害,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沈聿被我捧得很高,但也摔得越来越重。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正和几位新结识的太太们在丽兹卡尔顿酒店顶层享受下午茶,张太状似不经意地凑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
“安安,最近外面有些不好听的传闻,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恶毒。”
我搅动着咖啡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她:“哦?什么传闻?”
“就……就说你以前只是个被沈总从穷乡僻壤里捡回来的孤女,没什么见识。”
“现在突然这么高调,是怕被沈总厌弃,所以在拼命刷存在感,还说你私下里联系以前的穷亲戚,想用沈家的钱去填无底洞……”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我的脸色。
这些话半真半假,恶毒至极。
它精准地攻击了我的出身,并试图离间我和这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圈子。
不用想,这必然是夏菲菲的手笔。
直接攻击显得太低级,她选择了用流言这种更阴险的方式,从内部瓦解别人对我的信任。
我心底冷笑,面上却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受伤和委屈。
我放下咖啡杯,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邻近几桌的太太们都听到:
“原来是这件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我自嘲地笑了笑,“我确实是孤儿出身,这一点沈聿从不避讳,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只是没想到,这份坦诚倒成了别人攻击我的利器。”
我环视了一圈,目光真诚地看着在座的几位太太。
“各位姐姐都是名门出身,不像我,无依无靠,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我先生的疼爱。他总说,让我出来多和姐姐们学习,学学你们的品味和气度。”
我话锋一串,眼眶微微泛红:
“至于说我填补娘家……我哪儿还有娘家呢?”
“沈聿心疼我孤单,前不久刚以我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小小的慈善基金,专门资助和我一样出身的孤儿读书。”
“他说,这些孩子,以后就是我的娘家人。”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
将“中饱私囊”的脏水,瞬间转化为了“慈善积德”的高光。
张太立刻满脸愧色地握住我的手:“哎呀,安安你看看,我们都信了小人的鬼话!你和沈总真是心善!”
“是啊,沈太太这份心胸,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那个嚼舌根的,肯定是嫉妒你!”
那日下午茶结束,关于我贤良淑德、心善貌美的名声,彻底在太太圈里传开。
晚上回到家,沈聿罕见地坐在客厅等我。
茶几上,赫然放着一份文件。
他没有看我,只是用手指轻叩着文件,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