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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席朗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踉跄着后退一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爸……你……你说什么？”
“你骗我的对不对？”
“是晚晚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你才故意这么说来吓唬我？”
妈妈也慌了，她抓住我爸的胳膊。
“老席！你疯了！这种玩笑能乱开吗！”
我爸甩开她的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没有开玩笑。”
他叙述着我的死亡。
“前天，就是你回来的那天。”
“城南出租楼发生煤气爆炸，死了一个女孩。”
“尸体烧得面目全非，是我做的尸检。”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现场发现了她戴的木槿花项链，还有你送她的那个音乐盒。”
“我们做了DNA比对……”
“死的人，是席晚。”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不！不可能！”
席朗大吼，眼泪夺眶而出。
“晚晚怎么会死！她才二十岁！”
我爸的目光转向我妈，眼神里是绝望和恨意。
“你问她。”
“爆炸前，席晚给你打过求救电话。”
“她说煤气泄漏了。”
“但是你说什么？”
“你说她在装病偷懒，让她滚回来给你儿子跪好！”
“林岚，是你！”
“是你亲手挂断了她最后的生机！”
妈妈呆住了。
她想起那个被她挂断的电话，想起女儿的求救声。
“啊——！”
她发出一声尖叫，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悔恨和恐惧将她淹没。
她捂着脸，用头撞击地板，发泄着痛苦。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我的女儿……”
席朗也彻底崩溃了，他跪倒在地，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耳光。
“是我！都怪我！我误解了她……我以为她不懂事……”
“如果我早点回来……如果我哪怕打一个电话……”
“晚晚就不会死！”
“是我害死了她！我才是杀人凶手！”
这个家，瞬间变成了地狱。
我爸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物袋，扔在茶几上。
里面是那个被烧得焦黑的音乐盒。
“这是在现场找到的。”
他看着抱头痛哭的席朗，和在地上抽搐的林岚，脸上露出一抹笑。
“席朗，你满意了吗？”
“为了你的爱情，你毁了所有人。”
这个家，从席朗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
如今，不过是彻底散了架。
季瑶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消息，像一阵卷着刀子的狂风，猛地撞开了虚掩的家门。
“砰！”
一声巨响，震得墙上的全家福都晃了晃。
那张照片上，我笑得天真烂漫，被席朗高高举起，爸爸妈妈在一旁温柔地看着我们。
曾经有多温暖，此刻就有多讽刺。
季瑶没哭，一双眼睛却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那目光像淬了毒的刀，挨个刮过瘫软在地的我妈，
面如死灰的我爸，还有跪在地上自我惩罚的席朗。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泣血，砸在客厅死寂的空气里。
“现在知道后悔了？”
“晚了！”
她一步步走近，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他们三人的心脏上。
最终，她停在席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被她当做偶像的男人。
她从包里甩出一张纸，那张纸轻飘飘的，却带着万钧的重量，狠狠砸在席朗的脸上。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