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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鸢是在花园的动静结束后被放出来的。
餍足的燕翊尘来到她的院落,看着渗出屋外的血迹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时鸢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一个血人,浑身都是被噬咬过的伤口,就连药王谷的大师姐亲自为她医治都有些不忍直视。
时鸢醒来后,想到夜晚的遭遇,身子不断地颤抖,她喊着要见燕翊尘。
她已经猜到了这件事的背后是何人所为,她现在只想先将哥哥的尸身带回来,好好安葬。
她都能被如此折磨,那为了讨回公道结果被压入狱的哥哥,又会遭遇什么?
她不敢想象。
可她没有等到燕翊尘,而是等来了江幼薇。
江幼薇换了一身新衣裳,是宫里给身为王妃的时鸢制作的新样式。
时鸢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就被燕翊尘送给了江幼薇。
江幼薇拿起身边丫鬟端着的茶盏,向时鸢敬茶。
“听说京中高门大户的规矩,与殿下同房过的女人得向姐姐敬茶,我怎么样也得学一学,省得姐姐日后说我不知礼数。”
同房?她早该想到的……
时鸢看着茶盏,回想起燕翊尘求娶自己的时候,跪在时家的宗祠前一月有余,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又在哥哥面前再三保证,差点磕破了头,可是改变主意不需要一个月,只需要一瞬间。
江幼薇举着茶盏,目光挑衅。
“姐姐怎么不接,是嫌弃我出身药王谷错漏了什么礼数吗?”
时鸢身边的丫鬟替她愤愤不平,斥责道:“江小姐,有哪个女子能像你这般把同房挂在嘴边,真是不知廉耻!还不退下,少打扰我们王妃了!”
江幼薇不以为意:“我们医者自然不避讳七情六欲,而且后半夜我的屋里叫水了几次,几乎所有下人都知晓了,我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时鸢想起燕翊尘与自己相处时毫无欲望的眼眸,就连怀上燕叙也是她几番求来才有的。
她一直以为燕翊尘天生在此事上寡淡,所以任凭她使尽浑身解数,即便是用了秘药,他都能巍然不动。
原来不是寡淡,就凭江幼薇脖颈上清晰的红痕,她都能想到夜晚是多么的激烈。
她愣神的时候,燕翊尘来了。
燕翊尘本来还想关心时鸢夜里的变故,见江幼薇举着茶盏不放手,误以为时鸢因为自己而为难江幼薇,眼底闪过了一抹不耐。
他将茶盏夺走,把江幼薇护到了自己的身后。
“时鸢,你兄长的尸身孤已经让人从府衙整理后带出来了,你可以为他安葬了,孤准予厚葬。只是昨晚花园里的事,你就不要为难幼薇了,是孤不好。”
时鸢得知哥哥的尸体被送了出来,木讷的脸上终于有了别的情绪,她不欲再理会江幼薇,想去看看哥哥,却被江幼薇拦住了去路。
“且慢!既然姐姐的兄长已经死了,不如送到药王谷给我师父试药吧!”
她的眼睛眨了眨,像是在征求时鸢的意见,最后却又看向了燕翊尘。
时鸢气得直发抖。
那可是她的哥哥,一个从小背着她上街买糖葫芦,在她犯错时替她受罚,会在面对大好前途的时候,为了成全燕翊尘而选择辞官的哥哥……
“不可能!”时鸢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她绕过江幼薇,却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拦住。
燕叙不知何时进来了。
“母亲建议让舅舅试药,是因为舅舅已死,但是药若是试成了,可以造福天下人!娘亲为什么如此自私目光短浅?何时才能拥有和母亲一样宽广的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