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宋思思愣了一下，赶紧说：“怎么会呢？她那么在乎你，又怕你找她爸墓园的麻烦，肯定会回来的。说不定明天一早就来了。”
以前这个时候，沈清韵会提醒他
“陆律师，别忘记晚上的饭局，我已经订好位置了”。
可今天，没人提醒他，他甚至忘了晚上还有个重要的客户要见。
他拿出手机，翻到沈清韵的联系方式，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没按下去。
他告诉自己：不能打，一打电话，就中了她的计，她会以为他在乎她，会变本加厉地装可怜。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站起身：“晚上的饭局，你跟我一起去。”
宋思思立刻点头：“好啊，我早就准备好了。”
走出会议室时，律所里的人大多已经下班了，走廊空荡荡的。
陆辰轩无意间看到茶水间的冰箱
里面还放着一盒沈清韵买的牛奶，是他之前说胃不好，她特意每天早上热给他喝的。
沈清韵只是暂时离开，等她想通了，就会回来的。
她那么爱他，怎么可能真的离开？
他不知道，此刻的沈清韵，已经坐上了离开这座城市的火车。
她终于不用再活在他的阴影里，不用再为了赎罪而委屈自己，不用再爱一个不爱她的人了。
而陆辰轩她会回来的笃定，自欺欺人地忽略着心里那股子无法言说的难受。
—
饭局设在城中最高档的私房菜馆，包厢里暖气很足，可陆辰轩握着酒杯的手却莫名发紧。
对面坐着的是启明项目的合作方张总，手里转着茶杯，目光落在他面前的文件上，语气带着几分试探：“陆律师，上次你提的启明项目核心用户画像数据，今天没带过来？我们这边想根据数据调整合作细节。”
陆辰轩心里咯噔一下。
沈清韵整理过这份数据，当时她特意说张总肯定会问，我把数据按年龄、消费力分了类，还标了竞品对比，存在您公文包侧袋的文件夹里了。
可今天出门前，他翻遍了公文包，别说分类数据，连相关的文件夹都没找到。
宋思思早上帮他收拾包时，把文件全塞在了主袋里，还混进了上周的旧合同。
“稍等，我找一下。”
他强装镇定地拉开公文包，指尖在一堆文件里乱翻。
宋思思凑过来想帮忙，却抽出一份无关的并购案文件，递到张总面前：“张总您先看这个，也是我们律所的重点项目……”
张总摆了摆手，眼神里的笑意淡了几分。
“不必了。陆律师，启明项目我们谈了大半年，数据是关键。要是今天没准备好，不如下次再约？”
这话像巴掌一样打在陆辰轩脸上。
他抬头，正好对上张总身边助理的目光。
“金牌律所也不过如此”。
他攥紧手里的文件，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
要是沈清韵在，绝不会出这种错。
以前不管什么饭局，她都会提前把所有可能用到的资料按顺序整理好，标上合同条款，甚至会在他手机备忘录里存好关键信息，提醒他别忘提用户留存率。
陆辰轩端起酒杯，强压下心里的烦躁。
“张总抱歉，是我疏忽了。这杯我自罚，数据明天一早就发给您，保证不耽误合作。”
张总没再多说，只是象征性地碰了碰杯，饭局后半段气氛明显冷了下来。
散场时，宋思思还在抱怨：“都怪沈清韵，离职也不把资料交接好，害得我们出糗……”
“闭嘴。”陆辰轩打断她，语气里的冷意让宋思思愣在原地。
他没再管她，径直上了车。
他倒也不是气宋思思，是气自己：明明以前这些事都不用他操心，明明沈清韵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可她一下子走了，自己居然会这么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