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上，滴着星星点点的血渍，上面的字力透纸背。
是妈妈的笔迹。
上面第一句就是。
姜守业害我！
姜栀匆匆看完，心口早已经不是掉入寒潭的冷，而是千疮百孔，连呼吸都生疼。
姜守业和妈妈结婚后，一跃带着姜家其他人成了江城的富户。
但他却非常自卑，时常觉得妈妈比他优秀太多，是在冒犯他的男人尊严。
喝醉酒就会对妈妈大打出手。
酒醒之后，却又下跪扇巴掌自残求得妈妈的原谅。
妈妈本来想离婚，可因为有了姜栀，姜栀无知无觉地觉得姜守业是个好爸爸，妈妈就这样坚持了下来。
直到，发现姜守业出轨。
还不是刚出轨，而是和妈妈刚结婚就开始频繁和乔凤芹来往。
乔安安其实是姜守业的亲女儿，但只比姜栀小一个月！
妈妈写，她当时怒火和茫然混成一片，竟然不管不顾就找姜守业对峙。
姜守业这个畜生怕离婚后好生活被毁，直接动手杀了妈妈！
临终之际，妈妈匆匆进了空间，用灵泉水吊着命写下所有的真相。
可她的伤势到底太重，没来得及拿出去，就撒手人寰。
“畜生！”
“禽兽！”
“猪狗不如！”
姜栀每喊出一个字，都像是在她心上重重划上一刀。
想到她还叫了姜守业十八年的爸，她就觉得恶心！
怒火染红了姜栀的双眼，她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必须让姜守业付出代价，为妈妈报仇！
她保证！
深深呼气吸气，姜栀才终于能控制自己拿开最顶端的那张血书。
底下的纸张也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但像是妈妈之前写的，雀跃而温暖。
姜栀仿佛能透过文字，听到妈妈和她说话。
“栀栀好呀！”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栀栀已经十八岁了吧？”
“妈妈偶然间从这传家宝里面开出这个空间，立马就给我们小栀栀着手准备起来啦！”
姜栀看着木屋内外满满登登的物品，鲜血淋漓的心好似在被爱滋养。
妈妈发现空间，连外公外婆都没告诉，只想等姜栀十八岁的时候交给她。
可惜，妈妈没能活到那时候。
姜栀揉了揉眼睛，指头被泪水浸湿，模糊的视线慢慢恢复。
她缓了很久，才开始对照着妈妈的使用说明查看起空间。
空间的土地可以种植任何作物，并且只需要播种和收获，植物生长进程也大大缩短。
篱笆内动物能自由生长，离开篱笆后，就会自动拔毛剥皮，变成可食用的肉类。
小瀑布里面是灵泉，能强身健体，包治百病。
储存在木屋里的东西不会腐败，不管过了多久再拿出来都和当初放进去的一模一样。
“往左边走，打开最上面的木箱，有惊喜哟！”
姜栀顺着妈妈的指示，打开箱子。
瞬间，扑鼻的香味顺着鼻腔鞭笞灵魂，唤醒沉睡已久的记忆。
糖醋小排、腌笃鲜、菜饭……
箱子里面，装的全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是她最爱吃的，妈妈做的饭。
泪水浸湿眼眶，姜栀夹了一块小排，放入口中。
味蕾回到过去，连带着她的心脏，一起泡在过去的爱意中，酸胀难忍。
这瞬间，她好似看到妈妈的笑脸，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柔地和她说：“我们栀栀，一定要快乐呀！”
“妈妈……”
姜栀轻声呢喃，抚摸木箱。
“我会帮你报仇的。”
姜栀靠在箱子上，好久才缓过来这股窒息的思念。
她翻开最后的几张纸。
上面写着家产的大概清单，被妈妈拿到空间的，她盘点了一下，没有变化。
放在外头的，虽然十年过去不会一成不变，但按照这份清单，大概能清楚狡兔三窟的姜守业还有没有别的藏宝地。
她大致整理了下东西，抿唇出了空间，眼底有幽深的光在汇聚。
姜栀整理好，走出了房门，“都在这里。”
她没表现出任何异常，还把她自己的珠宝交给乔凤芹。
姜守业和乔凤芹对视一眼，眼角染了几分笑意：“行，你让你阿姨安排，我们去拜访你外公外婆的故友吧。”
姜栀看向乔安安：“妹妹一起去吧，妹妹不是很快也要出嫁了吗？”
带着乔安安，就等于带着空中文字。
空中文字会告诉她，谁更值得信任，剩下的家产又藏在何处。
乔安安发愣：“我吗？”
乔凤芹眼前一亮：“去去，你跟着去。”
安安跟着一起，老不死留下的那些人就会相信姜栀真的放心她来整理嫁妆。
到时候家产还不是一箱一箱送她手里？
三人很快出门。
他们要去的一共六家，都是曾经跟着外公外婆做事的属下。
去年外公外婆去世后，姜栀还见过他们。
前几家，空中文字都没什么反应。
【这谁啊？书里没写啊！】
【从恶毒女配选深情男二开始，剧情就崩了，继续看吧。】
直到最后一家。
杂居的四合院里，老两口和侄子住在最后院的一间屋子内。
姜栀一看到他们就认出来，鼻腔有点发酸：“李爷爷李奶奶，李叔。”
老两口跟外公外婆是过命的交情，外公从文，李爷爷从武。
李叔是李爷爷的侄子，也是李爷爷家唯一的血脉，从小就跟在李爷爷和外公身边，是外公最信任的帮手。
“小栀。”李奶奶握住姜栀的手，在她手心用力掐了掐。
暗示姜栀有话要私下跟她说。
姜栀抬头看着虚空。
【剧情终于回来了，经典NPC出场！他们藏起来刻薄老人几乎五分之一的家产，不会是准备给恶毒女配吧？不要啊！那是他们死后给妹宝儿的啊！】
【死之前他们给屿州岛拍电报，恶毒女配都因为怕连累自己也被红委调查没回来！还是妹宝儿帮他们安顿在那俩刻薄老人的坟地旁边，妹宝儿那么善良，该她发现藏在坟地的家产才对啊！】
李爷爷李奶奶死了？
被红委调查去世？
姜栀在心底记住这件事，面上却毫无异样：“我要结婚了，明天就得走，来跟爷爷奶奶说一声，以后再回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听外公外婆说，他们有些东西让您帮忙保存，我想带到屿州岛。”
她对哪一家都这么说，不会引起姜守业的怀疑。
但抓着李奶奶的手，却在李奶奶手心打个对钩。
李奶奶会意，神情却复杂：“在郊外老宅，需要人跟着一块去取。”
姜守业大喜，当即要安排人陪着李叔去郊外老宅。
李叔盯着他，充满不信任：“我要先看你给栀栀准备的嫁妆。”
姜守业为了拿到更多的东西，欣然同意。
临走前，姜栀借着和李奶奶拥抱，快速在李奶奶耳边低声说。
“放长线钓大鱼，我明天来找您。”
整夜，姜家无一人睡眠。
姜栀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终于听到几声“布谷”。
这是她跟贺时钺约定的暗号。
姜栀立马打开窗户，让他跳进来。
贺时钺望了眼房间，就立马收回来，严肃摇头：“我说完就走。”
姜栀也不强求：“好吧，你找到我渣爹的藏宝地没？”
贺时钺：“看到两个。”
一个，是姜守业取茶盏的地方。
另一个，则很小，带着李叔一块去的。
“在哪？”姜栀迫不及待问。
贺时钺顿了下，竟然面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