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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瑶动用了关系。”
“对外宣称是‘过失’，说林炜不知道那瓶香水会让你过敏。”
“还说，他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差点被一口水呛死。
惊喜？
是挺惊喜的，惊到我差点去见了阎王。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陆瑶她疯了吗！她要包庇一个杀人犯？”
病房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了。
陆瑶站在门口，西装还是昨天那套，皱巴巴的。
她手里捧着一大束花。
是百合。
我最讨厌的花。
那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香气，瞬间让我想起了那瓶栀子花香水。
我妈“噌”地站起来，像一头护崽的母狮。
“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陆瑶没看她，径直走到我的病床前。
她把那束百合花插进床头的花瓶里，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
“然然。”
她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
“对不起。”
“我不该吼你。”
我看着她，觉得无比荒谬。
她以为，我差点死了，只是因为她吼了我一句？
她见我不说话，又继续。
“林炜他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一时糊涂，他平时看着阳光，其实胆子特别小，怎么可能想害你。”
“他现在很害怕，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我闭了闭眼。
原来，在她心里，差点害死我的林炜，只是“一时糊涂”。
而我这个差点死了的受害者，倒成了不懂事的疯子。
我不想再跟她废话。
我朝苏晨伸出手。
“东西呢？”
苏晨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我接过文件，看都没看，直接甩在了陆瑶的脸上。
纸张散落一地，像一场仓促的雪。
最上面那张纸，飘飘荡荡地落在他脚边。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刺眼又醒目。
“陆瑶，签了它，然后滚。”
陆瑶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死死地瞪着我，像是要在我身上烧出两个洞。
“苏然！”
她终于爆发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我一下！”
“十年前，是林炜救了我的命！我欠他的！”
又是这个故事。
这个我听了无数遍，几乎能倒背如流的故事。
她开始激动地讲述。
十年前，她去登山，突发严重的高原反应。
是林炜，“不顾一切”地守在她身边，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取暖。
是林炜，一个文弱的男生，“拼了命”地在山下奔走呼号，找来了救援队。
“如果不是他，我十年前就死了！”
“我欠他一条命！苏然！你懂不懂！”
她眼眶通红，情绪激动，仿佛在控诉我的冷血无情。
我静静地听着。
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在我面前，状若疯癫。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原来，我们这三年的婚姻，就建立在这样一个可笑又可悲的“故事”上。
我没有再说话。
我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笔，和那份离婚协议。
在“男方签字”那一栏，一笔一划地，写下了我的名字。
苏然。
我把签好的协议，重新递给她。
然后躺下，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累了。
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