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到家，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手机还在不停地响，有陌生号码的骚扰电话，有各种APP推送的新闻弹窗，标题都触目惊心。
《小学教师霸凌学生，背后竟有如此内幕！》
《家长泣血控诉：还我孩子一个公道！》
我的照片和个人信息，已经在网上传得到处都是。
就在我快要被这无边的恶意吞噬时，手机响了。
是秦晴，我大学时最好的闺蜜，现在在一家知名媒体当记者。
我接起电话，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舒舒，我看到新闻了。”秦晴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别哭，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哽咽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这个钱大志，就是个无赖。”秦晴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以为有钱有流量就能颠倒黑白？太天真了。”
“可是我现在已经被停职了，学校、家长、网友，所有人都在骂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怕。”秦晴安慰我。
“你现在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不要再看网上的那些东西，也别再跟任何人解释。把所有相关的截图、通话录音都保存好。剩下的，交给我。”
挂了电话，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晚上，我的门铃突然响了。
我从猫眼里一看，楼道里站着两个外卖小哥，手里提着几十份小龙虾和奶茶。
“王舒女士吗？您的外卖。”
“我没有点。”
“可这上面写的确实是您的地址和电话。”
他们把外卖堆在我门口，拍了张照就走了。
我知道，这肯定是钱大志的杰作。
他这是在用这种方式羞辱我，警告我。
紧接着，门铃又响了。
这次是两个穿着丧葬店工作服的人，捧着一个巨大的花圈。
上面赫然写着沉痛悼念王舒老师。
我吓得腿都软了，隔着门大喊：“你们干什么！再不走我报警了！”
那两人对视一眼，把花圈往门口一放，也溜了。
我靠在门上，浑身冰冷。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骚扰了，这是恐吓。
我的心理防线在一点点崩溃。
我开始怀疑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如果我一开始就服个软，道个歉，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我甚至想到了辞职，离开这个城市，逃离这一切。
就在这时，钱大志发来了一条短信。
内容是一张图片，是我家单元楼门口的照片。
“王老师，惊喜吗？我说了，这事儿没完。现在下来，跪在我面前磕个头，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仿佛能看到他此刻在楼下那张得意的脸。
就在这时，秦晴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舒舒，别怕，我刚从朋友那里查到了一些东西。”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你猜这个钱大志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