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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城市的阴影角落,无序的混乱边缘,成了陈北玄新的猎场。

他放弃了直接与爆破或那个光头冲突的念头,转而采用更符合他魔尊身份的方式——隐匿于幕后,播撒混乱,观察反应,汲取所需。

作为神明的代行者,他虽无法如神明本体那般直接赋予过于庞大的规则之力,但撬动一丝混沌能量的余晖,赐予那些内心充满扭曲欲望、或在绝境中迸发强烈执念的“蝼蚁”些许超乎寻常的力量,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他的“日常”变得规律而冷酷。

有时,他会在某个怪人即将被英雄击败,眼中充满不甘与怨恨时,如同低语般将一丝混沌能量注入其体内。

那怪人或许会瞬间膨胀数倍,力量暴增,属性异变,给原本胜券在握的英雄带来巨大的麻烦,甚至反败为胜。陈北玄则隐于虚空,冷漠地观察着力量带来的变化,以及英雄们在逆境中的挣扎与潜力。

这些S级英雄,如银色獠牙、原子武士、童帝等,都曾面对过他随手制造的“惊喜”,并在苦战后将其打爆。

有时,他赐予力量的对象,纯粹是看对了眼——或许是那份偏执的疯狂让他觉得有趣,或许是那扭曲的“理想”与他魔心暗合。

他不在乎这些怪人会造成多少破坏,他只在乎这个过程本身,如同一个残酷的实验者,观察着不同“培养皿”中的反应。

然而,他的实验品偶尔也会撞上那最无解的“变量”。

他曾赐予一个自称要“重塑大地”的岩石系怪人近乎不灭的再生能力与操控大地的权能,那怪人兴风作浪,数个A级英雄束手无策。

然后,那个光头,埼玉,穿着那身可笑的黄色制服,打着哈欠路过。

“哦,好像很硬的样子。”

一拳。

岩石怪人连同其核心,化为宇宙尘埃,那丝被赐予的混沌能量甚至来不及被陈北玄回收,就直接被那一拳的“绝对性”彻底湮灭。

陈北玄在暗处默默地看着,眼神冰冷。他已见怪不怪,只是每次见到,内心对那股力量的忌惮便更深一分。

他意识到,在这个光头面前,任何花哨的能量与规则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更多的时候,他赐予的力量会在怪人被其他英雄击败后,如同归巢的倦鸟,悄无声息地脱离残骸,回到他体内,带回来些许战斗的感悟和此界能量运用的碎片信息。

他就像是一个永不亏损的投资者,只是投入的“本金”是混乱与毁灭。

这一天,他的目光被一场高规格的战斗吸引。

天空被染成诡异的绿色,庞大的念动力撕扯着云层与大地。

一个经过他随手“点拨”、能力变得极其诡异难缠的精神污染系怪人,正在与一位英雄激战。

那位英雄悬浮在半空,身材娇小,穿着一袭黑色的开衩长裙,露出一双绿色的眼眸冰冷而专注,墨绿色的卷发在狂暴的能量风中飞扬。

龙卷。

二十年过去了,时光似乎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身高……陈北玄微微眯眼,似乎比八岁时高了一些,但依旧娇小,仿佛被某种力量固化了形态。

然而,她周身散发出的念动力磅礴如海,凝练如山,与控制月读设施时不可同日而语。

那份力量中,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与不容置疑的强势。

陈北玄静静地看着。

看着龙卷如何以精妙绝伦的操控,将那无形无质的精神污染强行压缩、隔离、然后以绝对的力量暴力碾碎!

看着她在战斗中那副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姿态。

“成长了……”

他心中淡漠地评价。

被他烙印下的《炼神诀》基础,显然在她多年的修炼中被发扬光大,只是走向了与他预想的“魔道”略有不同的、属于她自己的“绝对强大”之路。

他能感觉到,龙卷的精神核心深处,那份因他“抛弃”而留下的空洞与执念,依旧存在,只是被强大的力量和自我封闭的性格深深掩埋。

战斗很快结束。

龙卷甚至没有多看那被她拧成麻花的怪人残骸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清理了一件垃圾。

她悬浮在半空,目光扫过下方狼藉的战场,带着一丝不耐烦。

陈北玄没有现身,也没有再赐予那怪人更多的力量。

他只是如同一个幽灵,在龙卷感知不到的维度,注视了这个昔日的“弟子”、如今的S级第二位片刻。

心中并无波澜,只有一种物尽其用的淡漠。

她的成长,证明了他当初的投资没有白费。

至于那份执念……或许在未来,还能有所用处。

他收回目光,身影缓缓淡去,寻找着下一个有趣的“实验品”去了。

……

隐匿于幕后的日子里,陈北玄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覆盖着城市,捕捉着各种或明或暗的信息流。

进化之家,这个隐藏在科技光环下的生物研究组织,逐渐进入了他的视野。

引起他注意的,并非那些量产型的兽化兵,也不是号称天才的基诺斯博士,而是被封锁在组织最底层、散发着狂暴与混乱气息的某个能量源。

那能量充满了生物进化的野蛮与一种不完美的“终极”意味。

“阿修罗独角仙……终极兵器么?”

陈北玄的意识轻易穿透了进化之家的层层防护,如同窥探蚁穴般,感知到了那个被禁锢在特殊牢房中的庞大身影——阿修罗独角仙,一个在杀戮与暴怒中达到进化顶点的生物兵器。

他感受到了阿修罗体内那股被强行压抑、渴望毁灭与杀戮的疯狂意志。

“有趣。”陈北玄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溪流,直接灌入阿修罗混沌的脑海。

正陷入狂暴与空虚循环的阿修罗猛地一震,它那简单的思维无法理解这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的沟通。

“谁?!!” 它用狂暴的意念嘶吼。

“赐汝力量者。” 陈北玄的回应淡漠而威严,带着一丝源自更高层次力量的威压。“臣服,可得超越现今之伟力。”

阿修罗愣住了,随即是滔天的怒火!

它是进化之巅的终极兵器,是杀戮的化身,岂容他人居高临下地施舍?!

“吼!!!狂妄!我要撕碎你!!” 阿修罗的意念如同风暴,试图冲击那侵入它脑海的存在。

“哼,冥顽不灵。”

陈北玄甚至无需亲临。隔着一座城市的距离,他仅仅是调动起一丝混沌能量,隔着虚空,朝着进化之家的方向,遥遥一“按”!

正在牢房中发狂的阿修罗,猛地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整个世界的压力轰然降临!

它那足以崩碎山岳的强悍身躯,竟被这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趴在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它引以为傲的进化力量,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萤火之于皓月,渺小得可笑!

“呃啊啊啊——!”

它发出不甘而痛苦的嘶鸣,灵魂都在颤栗。

“现在,明白了?”

陈北玄的意念依旧平淡,却带着毋庸置疑的绝对力量。

“你的力量,在本尊眼中,与蝼蚁无异。”

阿修罗的狂傲被彻底碾碎,只剩下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

它终于明白,与自己沟通的存在,是它无法理解、更无法抗衡的至高存在。

“……您……想要我做什么?” 它的意念带着屈服后的颤抖。

“被封锁在这破地方,想必你也腻了。”

陈北玄道。

“本尊助你出来,而你……去尽情展现你的‘进化’吧,让这个世界,更热闹一些。”

他并非好心,只是想看看这个所谓的“终极兵器”,在获得自由后,能在此界掀起怎样的波澜,能逼出哪些英雄的底牌。

话音落下,封锁阿修罗的、由进化之家最高科技打造的特殊牢房,那足以抵挡导弹轰击的合金墙壁,如同被无形的巨兽啃噬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化、分解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自由的气息涌入,阿修罗眼中瞬间爆发出嗜血的狂喜!

它咆哮着冲了出去,毁灭的欲望充斥脑海,它想要杀光视线内的一切,尤其是那些将它关起来的研究员!

然而,就在它即将展开血腥屠杀的瞬间,陈北玄冰冷的警告再次响起:

“收敛点,蠢货。此地离那光头的居所不远,若闹出太大动静,将他引来……”

陈北玄的意念中传递出一幅画面——那个穿着黄色紧身衣的光头,以及疫苗人如同尘埃般被抹去的场景。

“……本尊不介意再亲手将你塞回牢笼,或者,看着你被他一拳打成宇宙尘埃。”

阿修罗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

虽然它疯狂,但并不愚蠢。

那个光头的恐怖。

而此刻,身后这位更加深不可测的存在也发出了警告……

强烈的杀戮欲望与对双重威胁的恐惧在它心中激烈交战。

最终,对“被一拳打爆”和“被重新封印”的恐惧,暂时压过了毁灭的冲动。

它发出一声压抑着狂怒的低吼,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些吓得瘫软的研究员,背后翅膀猛地一震,撞破了进化之家的上层结构,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并未进行无差别的屠杀。

陈北玄在暗处默默看着阿修罗远去的身影。

“棋子已经落下,接下来……静观其变。”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埼玉住所的方向,眼神深邃。

谨慎,永远是生存的第一法则。尤其是在这个有着“绝对性”力量存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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