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砰——！”
一声巨响，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我惊得手一抖，锋利的水果刀划破了手腕的皮肤，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李夜去而复返，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那双向来冷漠的眸子里，此刻竟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惊惧和恐慌。
他几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攥住我流血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你又想死？！”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鲜血染红了他的指缝，他却毫不在意，死死地按住我的伤口。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是啊，我就是想死，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吗？不是要把我送回火里给我哥陪葬吗？”
“你现在就送我去啊！”我歇斯底里地朝他吼叫，将所有的委屈和绝望都发泄出来。
李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攥着我的手力道一松。
他像是被我的话刺痛了，踉跄着后退一步，眼底的慌乱更甚。
“我不是……”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只是吐出两个苍白的字眼。
我冷笑一声，不再看他，挣扎着要去捡掉在地上的水果刀。
可我的手还没碰到刀柄，就被他再次狠狠踩住。
“我说了，不准死！”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眼眶红得吓人，“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李夜。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恶魔，更像是一只濒临绝境的困兽，疯狂、偏执，又带着一丝可怜的脆弱。
我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怕我死？
难道只是因为……他还没把我这个替代品改造完成吗？
“你凭什么管我？”我挣扎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李昼的弟弟！”
“李昼，李昼，你满脑子都是他！”
这句话像是彻底引爆了他。
李夜猛地将我从地上拽起来，狠狠地推到墙上。冰冷的墙壁撞得我后背生疼。
他欺身而上，双手撑在我的耳侧，将我牢牢禁锢在他的方寸之间。
浓烈的男性气息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瞬间将我包围。
“你以为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廓，激起一阵战栗。
我被迫仰头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和李昼一模一样，眼神却截然不同的脸。
“难道不是吗？”我颤声反问，“你让我模仿她，不就是因为她是你哥的心上人吗？你爱她，所以想把我变成她！”
“心上人？”李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和悲凉。
“你真是……天真得可笑。”
他伸出手，拿起我掉落在旁边的手机。屏幕上，依旧是那张刺眼的照片。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照片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眼神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以为，你在学她？”
他的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底激起千层涟漪。
我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我所有的穿着、发型、甚至笑容，不都是按照这个女孩来的吗？
李夜的指尖，最后停留在女孩身上那条鹅黄色的长裙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他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残忍地说道：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苏念。”
“我哥他，生平最讨厌的颜色，就是黄色。”
“他说那是世界上最俗气、最刺眼的颜色，像一坨……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