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04
第三天下午，我特意提前下班，赶到学校接侄女。
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家长。
我站在熟悉的位置，目光紧盯着校门内。
期待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能像往常一样飞奔出来。
一个班出来了，两个班出来了…
队伍一队队走过，却始终不见念念班级的影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校门口的人渐渐稀疏，我的心也开始一点点往下沉。
终于，我看到英语老师领着队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我急忙上前，在队伍中急切地寻找着念念的身影。
可是看来看去都没有。
队伍里根本没有念念。
“蒋老师，林念呢？”
我强压着内心的不安，尽量平静地问道。
蒋老师瞥了我一眼，脸上一副为难的表情。
“林念姑姑啊，正好要跟你说呢。”
“林念今天偷东西，被当场抓住了。现在正在办公室写检讨呢。”
偷东西？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不可能，我要见念念。”
“现在不方便，孩子正在反省……”
蒋老师话音未落，我已经转身大步向校内走去。
“哎，你不能随便进去！”
蒋老师在身后喊道。
我充耳不闻，径直朝着教师办公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尖锐的呵斥声和念念压抑的啜泣。
“小小年纪就学会偷东西了？跟你姑姑一个德行！没家教的玩意儿！”
接着是戒尺重重落在桌上的声音以及念念恐惧的求饶。
“我没有…苏老师我真的没有…求求你相信我…”
我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抬脚踹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内的景象让我的血液几乎凝固。
念念小小的身子缩在墙角，脸上挂着清晰的泪痕，左脸颊红肿着。
苏老师一手拿着戒尺，正居高临下地指着她。
身后还站着好几个家长，却无一人上前帮助念念。
我呲目欲裂，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你们…在干什么？！”
苏老师显然被我惊了一下，但随即脸上浮现出一种有恃无恐的神情。
她将手中的戒尺在桌上敲得砰砰响，扬着下巴道。
“林念姑姑，你来得正好！我正在教育你家的‘好’孩子！”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敢在班里偷东西！人赃并获，她还敢嘴硬！”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我一步跨到她面前，声音忍不住拔高。
“你说念念偷东西，证据呢？”
“她偷了什么？值得你这样体罚一个孩子？！”
“姑姑！”
念念哭着扑进我怀里，小小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我没有偷东西……是苏老师……她非说我这项链是偷的……”
项链？
我低头一看，念念的脖子上，确实挂着一条白金镶钻小天鹅项链。
可那是我昨晚为了哄她睡觉，亲自给她戴上的。
怒火瞬间将我整个人吞噬。
我轻轻托起项链，抬头直视苏老师，目光锐利如刀。
“苏老师，你说她偷的，就是这个？”
苏老师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不然呢？这么贵重的东西，是她一个小孩子该有的吗？”
“不是偷的，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
“谁知道是从哪个同学那里，或者是从哪个商场柜台……”
她的话没说完，但满满的恶意不言而喻。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脖颈，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唉，我们做老师的，辛辛苦苦一辈子，脖子上还空着呢。”
“有些孩子啊，就是不懂得什么叫‘德不配位’。”
这话里的暗示和酸气几乎要溢出来。
我轻轻笑了，“苏老师，”
“你说得对，脖子上确实是挺空的。”
我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和脖颈处扫过，加重了语气。
“毕竟，你连‘脑子’这种东西都没有，脖子上能不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