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进入疗养院的第一天，姜江的十根手指被钉入钢针；
进入疗养院的第二天，姜江被绑在床上接受持续的电击治疗；
……
第七天，姜江在非麻醉的状态下被摘掉一颗健康的肾脏；
第八天，姜江认错了。
她怕死，更怕等不到母亲苏醒那天。
萧凌推掉重要的出差，亲自去疗养院接她。
看着疗养院门口仿佛风一吹就倒的单薄身影，萧凌心头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异样。
然而，姜江的目光直接越过了他，操控着轮椅，试图转向另一个方向。
萧凌大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臂，“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地步？我已经很累了，没心思整天哄着你！”
剧烈的疼痛从手臂瞬间窜至后腰新鲜的伤口，姜江痛呼出声。
萧凌皱眉想查看，却被她猛地推开。
“这里是郊区，姜江，别任性了！”萧凌感到某种东西正彻底脱离掌控，语气愈发强硬。
他强势地将她抱上满是顾妍痕迹的副驾驶。
姜江不着痕迹地捂着后腰渗血的伤口，一声不吭的看着窗外。
意识模糊间。
她仿佛在路边看见少年时期的萧凌。
他穿着洁白的衬衫，正缓慢的用手语朝她打着再见。
她没告诉萧凌，她早就学会手语了。
现在也不需要再告诉他了。
萧凌没有注意姜江愈发苍白的脸色，只当她又在耍小孩脾气。
直到汽车驶入城区，极浅的血腥味在鼻尖蔓延。
萧凌踩下刹车，准备查看姜江的状况。
却在余光看见朝这边过来的顾妍时停下动作。
“姜江。”萧凌轻声，“下去吧，顾妍来了，她看见该误会了。”
车门解锁，姜江没有丝毫留恋，扶着车门踉跄而下。
她还未站稳，车子便猛地加速绝尘而去。
姜江靠在冰冷的墙上，腿骨和后腰的刺痛让她的大脑无比清晰，看着装着她轮椅的车缓缓停在顾妍面前。
她麻木的心再无半分波澜。
手机、钱包全在轮椅上的包里，她靠坐在墙边从天明到天黑，无数次尝试站起来都以失败告终，反而将自己摔得遍体鳞伤。
数不清多少次跌倒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毫无预兆地伸到她面前。
……
另一边，萧凌陪顾妍逛完街，将她安全送回家后，才想起来打电话给姜江。
熟悉的铃声却从车后备箱里传了出来——她的轮椅还在那里。
萧凌心猛地一沉，立刻调转方向，朝着之前放下姜江的地方疾驰而去。
然而，原地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