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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穗攥紧手机,想起从那个陌生房间逃出来时,男人倚在走廊墙壁上抽烟的模样。
黑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白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烟雾缭绕中,他眸光微黯。
那时他说,“我知道你喜欢跳舞,你三年前拿过全国古典舞的金奖,后来突然退赛,是因为沈薇把你的报名表换成了她的名字,还跟评委说你自愿放弃,对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敲在沈穗尘封已久的心上。
“国外有个舞团下个月要招首席。” 男人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笃定,“我已经托人拿到了内推名额,只要你点头,下周就能跟我去纽约,以后只用专心跳舞就好。”
古典舞是妈妈对她的期望,可妈妈去世后,沈薇母女怕沈父睹物思人,想尽办法不让她跳舞。
多少年了,她都快忘了站在舞台上是什么感觉。
沈穗盯着自己的鞋尖许久才开口,声音很轻。
“好,一周后我会准时到机场。”
随着那边一声轻笑,电话被挂断。
沈穗在街边走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那个家早就不是她的家。
从前她不开心都会跑到傅青淮那,傅青淮虽然面上冷漠,但还是会打开门让她躺在他的床上休息。
走到快天黑,她才回沈家。
刚开门,沈穗的脚步就僵在原地。
餐桌旁,沈父坐在主位,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傅青淮和沈薇亲密地坐在一起。
“爸,青淮哥说这家的红烧肉做得比酒店还好吃呢。”
沈薇的声音甜得发腻,手还轻轻搭在傅青淮的胳膊上,姿态亲昵得刺眼。
傅青淮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目光掠过桌上的菜,没往门口看一眼,仿佛门口那个脸色苍白的人与他毫无关系。
沈父这才注意到门口的沈穗,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语气里满是不耐。
“这么晚才回来,去哪疯玩了,看看你这模样,像什么话!”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傅青淮,又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对着沈穗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这是你姐夫。”
“姐夫” 两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沈穗的心上。
她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死死盯着傅青淮,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四年的追逐,四年的付出,到最后,他成了她的姐夫。
她不想再看这刺眼的一幕,转身就要往楼上走,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像是踩在刀尖上。
“哎,小穗,你怎么回事啊?”
沈薇突然站起来,快步走到沈穗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让沈穗疼得皱起了眉。
“爸都跟你介绍了,这是青淮哥,是你姐夫,你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太没礼貌了吧。”
沈穗用力想甩开沈薇的手,却被沈薇抓得更紧。
“我现在没心情理你。”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哭腔。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沈薇故作委屈地回头看了傅青淮一眼,又转向沈父,“爸,你看小穗,我好心让她跟青淮哥打招呼,她还不乐意。”
沈父脸色一沉,刚要开口训斥沈穗,沈薇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后,一枚温润的玉佩赫然躺在里面。
“青淮哥,” 沈薇拿着玉佩,递到傅青淮面前,语气温柔,“这是我们家的传家 宝,我爸说,只能给未来的女婿。现在我跟你在一起了,这个就送给你,算是我的心意。”
傅青淮看着那枚玉佩,眸色 微动,没有立刻接,却也没有拒绝。
而沈穗在看到那枚玉佩的瞬间,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死死地盯着那枚玉佩,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那不是沈家的传家 宝!那是她妈妈留给她的遗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