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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死死盯着那封和离书，御笔朱批如鲜血般刺眼。
他手指颤抖地抚过上面“各还本道”四个字，忽然觉得呼吸困难，手一松，和离书飘落在地。
“不……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钟芷嫣这么爱他，怎么可能跟他和离呢？
苏采薇提着裙摆款款走来，声音甜腻：“裴郎，宴席还没结束呢，你怎么……”话未说完，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和离书上，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喜色。
她弯腰拾起和离书，故作惊讶：“姐姐这是……要和离？”随即展颜一笑，“这倒是省事了，原本还要费心送她去庄子上呢。”
裴昭面色沉重，眉头深锁。
苏采薇看到他这幅神情，又柔声劝道：“裴郎，我是说，既然姐姐自愿离开，也免得你为难。走吧，宾客们还在等着呢。”
裴昭却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那封和离书。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完全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裴郎？”苏采薇轻轻拉扯他的衣袖，“许是姐姐一时赌气，回娘家住几日。明日你去钟府接她回来便是。”
裴昭闻言，心口的那股气才稍稍舒缓。
对，也许钟芷嫣只是跟他闹脾气而已。
这一夜，裴昭在宴席上坐立难安。他频频望向门外，总觉得下一刻钟芷嫣就会像往常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等他。
翌日清晨，裴昭迫不及待地赶往钟府。
钟府的老管家见到他，神色复杂：“将军，小姐并未回来。”
“不可能！”裴昭推开他，径直闯入府中，“芷嫣！芷嫣！”
可府里哪里有钟芷嫣的身影。
“她真的没有回来过？”裴昭抓住老管家的肩膀，声音嘶哑。
老管家垂首：“自小姐出嫁后，就很少回来了。”
裴昭失魂落魄地回到将军府，直奔钟芷嫣的院落。
青儿正在收拾残局，见到他，眼中满是恨意。
“说！夫人到底去哪了？”裴昭厉声质问。
青儿冷笑：“小姐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将军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她！”
“放肆！”裴昭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我再问一遍，她去哪了？”
青儿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决绝：“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
盛怒之下，裴昭命人将青儿关进柴房严刑拷打。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可青儿始终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将军，她晕过去了。”行刑的侍卫回报。
裴昭烦躁地挥手：“泼醒继续问！”
然而当侍卫提着水桶进去时，却发出一声惊呼：“将军，她咬舌了！”
裴昭冲进柴房，只见青儿嘴角渗着鲜血。
“救她！快救她！”裴昭突然慌了，他抓住青儿的肩膀，“你不能死，你告诉我芷嫣在哪！”
大夫被急匆匆请来，经过一番抢救，青儿虽然保住了性命，却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看着青儿苍白的面容，裴昭终于意识到——钟芷嫣是真的离开了，而且永远不打算让他找到。
他顿时心乱如麻，五年来，他从未想过钟芷嫣会离开。即便他纳了苏采薇，即便他亲手喂她喝下堕胎药，他也始终觉得，她永远都会在那里等着他。
“不……我一定要找到她……”裴昭紧紧攥着那封和离书，眼中布满血丝，“皇上不可能无缘无故准我们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