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一窘,脸颊微微发红,对上江承北带着期盼的眼神,突然就明白他想听什么,同时还觉得有些好笑。
这么大的人还像小孩一样求夸夸。
她故意佯装不知,眨巴着水润杏眼。
“什么啊?”
江承北轻笑了声,没再说什么,拿过雪白的袜子替她穿好。
下一秒,掌心钻入一只绵软小手,宁溪朝他暧昧地眨眨眼。
“别急,回去好好奖励你。”
至于什么奖励,两人心知肚明。
其实江承北只是想听她夸夸自己,没想到反被调戏了,顿时心如擂鼓,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回家,好快点拿到“奖励”。
曹心柔亲眼目睹两人旁若无人的腻歪,恨得双目充血。
狐媚子!
不要脸!
怎么没叫野猪把宁溪顶个血窟窿!
宁溪崴了脚不能走路,自然需要江承北背下山。
她和江承北乐意,曹心柔不乐意了,拧着眉心。
“宁溪,你要是能坚持就坚持自己走,承北哥刚和野猪搏斗完,需要多休息。”
自己才是真正心疼江承北的人。
如果换做自己,就算是断腿也舍不得让江承北受累。
可恨江承北有眼无珠,被狐媚子迷了眼。
宁溪看了眼酸溜溜的曹心柔,软嫩脸颊贴着江承北后背,得意一笑。
“没办法啊,我天生就是享福的命,我男人愿意宠着我,有些人这辈子都求不来,羡慕也没用,也就说酸话眼热的命。”
她一张小嘴气死人不偿命,边说边冲着曹心柔笑。
气得曹心柔浑身乱颤,因为太生气没留意脚下,直接被石头绊倒,摔了个狗吃屎,脚也崴了,疼得站不起来。
谁能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
她吃痛地捂住脚踝,可怜兮兮地看向江承北。
“承北哥,我脚疼。”
江承北看过去,眉眼岿然不动。
“等着,我去帮你喊人。”
“可我害怕,这山上有野猪……”
话说到一半,江承北已经走出去好大一段路,只留下个冷漠的背影。
宁溪回头,指了指自己脸,笑得超大声。
“心柔姐,丢脸不?”
曹心柔:“……”
她恨恨抓起一把土扬了出去。
啊啊啊,气死人了。
自己不会就这么认输,且让宁溪再得意几天,总有一天要拆散他们!
担心宁溪的脚伤,江承北走得很快,只用了上山时一半的时间就回到了江家,告诉家里人自己猎了头野猪,交代他们去找大队长。
现在是1975年,山归集体,山上的活物也属于集体。
如果是野鸡野兔也就罢了,像野猪这样一两百斤的大型猛禽,肯定是没法私吞,先充公,由村干部为各家各户分肉。
村民们得知江承北猎到了一头野猪都沸腾了。
这年月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也就逢年过节时才能吃上一顿肉。
有的人家已经半年多没尝过肉味儿。
现在能白白分到野猪肉,脸都快笑烂了。
“这野猪是人家承北冒着生命危险猎得的,大家伙吃肉不忘打猎人,回头见了人家说两句感谢话,对宁溪也好点,她嫁了承北就是咱村的一份子。”
大队长大声道。
村民们纷纷附和。
“那是自然,咱们可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
曹母也站在人群中,正绘声绘色描述自己遇到野猪时的惊险。
“是我先发现的野猪,当时我就想,不能让这野猪跑了,必须把野猪打死给大家伙解解馋,然后我就拼命跑,用自己当诱饵,如果没有我舍身作饵,江承北不一定能猎到野猪。”
“嘿嘿,村长,你看我也有功,能不能给我家多分点肉……”
*
大队部闹哄哄的杀猪分肉。
江家。
江承北先快速冲了个澡,洗去一身血污后换了身干净衣服,借了辆自行车带着宁溪往县城赶。
等两人走后,江燕燕忍不住抱怨。
“资本家大小姐就是矫情。”
“不就是扭伤了脚,看把二哥紧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腿断了。”
见一旁的江承南不理会自己,她喊了声三哥。
“你想什么呢?”
江承南没吭声,倏地站起来,一阵风跑出去。
自从那天闹僵,他去找过曹心柔好几次,虽然从未得过一个好脸色,但她现在受伤崴了脚,正是脆弱的时候。
英雄救美,最能打动人心。
此刻,曹心柔也被人送回了家。
她脚踝又红又肿,想让爹娘带自己去看大夫,她爹说一点小伤养养就好。
她娘还怪她没用,看都没看一眼就迫不及待去大队部等着分野猪肉。
留她一个人,又疼又气又伤心。
同样都是人,为何宁溪有人疼有人宠,自己就是贱命一条!
曹心柔恨得牙痒痒,抓起桌上的搪瓷缸正要砸下去,门外突然响起男人小心翼翼的声音。
“心柔,我能进来吗?”
是江承南。
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江家人,刚想让江承南滚,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江承北满心满眼都是宁溪、想娶宁溪是吧,那自己就让他的希望落空。
这辈子,他只能属于自己!
想清楚后,曹心柔唇边勾出一抹温柔笑容,抬手将领口的扣子往下解了三颗,恰好能露出胸口的一片细腻肌肤。
虽不及宁溪白嫩,对于江承南这样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来说也足够诱惑了。
这边。
江承北骑车带宁溪来到县城,七拐八拐之后进入一条小巷子,最后停在一户人家门口。
“到了。”
这里看着不像诊所,倒像普通民房。
宁溪诧异道:“这里有医生?”
“嗯。”江承北停好车,十分自觉地背起宁溪,推开院门走进去,边走边解释。
“这里是我认识一个退休老中医的住处,治疗跌打损伤是祖传的手艺。”
其实刚才在来的路上,宁溪就已经服用过灵泉水。
这会儿脚已经不怎么疼了。
不过让医生再看看也好,免得江承北担心。
两人进了院子就有人迎出来,来人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中等身材,嗓门十分洪亮。
“小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庄老,我未婚妻扭伤了脚,麻烦您给她瞧瞧。”
进屋后,江承北直奔主题。
庄老头见他眉心紧蹙,十分担忧的样子,忍不住打趣。
“真是稀奇了,你小子也有担惊受怕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刀枪不入呢。”
再看小姑娘比花还娇的模样,他了然一笑。
英雄难过美人关哟。
难怪江承北紧张的跟什么似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他就是块铁板也得化成绕指柔。
检查一番后,庄老头说没什么大碍,连续推拿三天就能好得差不多。
“你是每天带她来我这里推拿,还是我教你方法,你自己学着来?”
“我能行吗?”
庄老头哈哈笑,意味不明的目光扫过他结实腰腹,“行不行你自己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