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橙橙！轩轩！”
是我的哥哥季成阳！
他一边喊着我们俩的名字，一边用力地去拽车门。
火焰像吐着信子的毒蛇往他身上扑，可他全然不顾，死死拽着车门把手。
我把轩轩紧紧抱在怀里，已经能感受到车里的火烧伤我皮肤的痛感。
此时轩轩已经昏迷过去，我不知道他现在真正的情况，心里慌得不行。
就在车子已经滚起浓浓黑烟的时候，季成阳终于拽开了车门。
他一把扯过我，把我和轩轩横抱起来就往外跑。
就在我们刚刚跑出十几米远的时候，后面的车子轰然一声巨响，爆炸了。
巨大的推力把我们推出去几米远，但我和轩轩都被护在怀里，还好没有摔伤。
季成阳把我和轩轩抱进赶来的救护车里。
然后不顾脸上的烧伤，几步走到姜立呈面前，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个上勾拳。
姜立呈被打得向后踉跄了几步，但是眼神还是一直盯着我和轩轩的方向。
他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橙橙的车子经过改装，不会这么脆弱的，轩轩的身体也一直很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猛然间，他看向自己的秘书周倩倩，眼睛里第一次对她产生猜疑。
季成阳不理他，大踏步追上我和轩轩的救护车，坐了上来。
车上，医生正在给轩轩急救。
我看着轩轩在医生的胸外按压下一下又一下地挺起胸膛，心疼地直掉眼泪，恨不得自己代他承受这些。
季成阳拍了拍我的肩膀。
“橙橙，轩轩他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可二十分钟过去了，轩轩还是闭着眼睛。
我的心很慌，满脑子都是刚才轩轩捂着心脏难受的样子。
我好恨自己，为什么要带他来参加这次团建。
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及时发现周倩倩的阴谋。
终于，在医生护士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轩轩终于睁开了眼睛！
也许是心脏的疼痛还没消失，他大口喘着气。
看见我和季成阳在旁边后，五岁的小小男孩，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妈妈！舅舅，我好害怕，我以为自己要死掉了，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我紧紧抱住扑到我怀里的小人，心有余悸。
我差点就失去自己的宝贝儿子。
“橙橙，那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季成阳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地吐出四个字。
“牢底坐穿。”
6.
我和轩轩刚被送到医院病房的时候，姜立呈和周倩倩就追了过来。
季成阳出去给我们办住院事宜，所以现在病房里只有我和轩轩。
姜立呈一走进来，就冲到轩轩的病床前。
他握住轩轩的手，满眼心疼。
“轩轩，爸爸来看你了，你怎么样了，心脏还疼不疼？”
轩轩抽出自己的小手，把头掉到一边。
“你不是我的爸爸。”
姜立呈有点受伤，他试图再次握住轩轩，被轩轩躲开了。
“我怎么不是你爸爸呢？轩轩，你好好看看，我就是你爸爸呀！”
轩轩看着他，满眼失望。
“我爸爸不会听一个奇怪阿姨的话，就要害死我和妈妈。”
“你知不知道，我们的车子第二次被撞的时候，整个左车门都被掀飞了，要不是妈妈反应快，现在的轩轩就只剩下一半了。”
姜立呈满脸懊悔。
“对不起，轩轩，爸爸以为妈妈车技很好，被撞一下没什么的。”
轩轩把小脑袋埋进被子里，再不愿意和姜立呈说话。
姜立呈只好把视线转向我。
“橙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还没开口，一边的周倩倩突然跪到我病床前面哭了起来。
她大颗大颗地掉眼泪，哭得梨花带雨。
“嫂子，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时我的刹车坏了，我又知道你的车子经过改装特别结实牢固，才铤而走险。”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当时我的车根本控制不住，我是太害怕了，嫂子，我只是想活命。”
我被她的奇怪逻辑气笑了。
“你想活命就要拿走我和轩轩的命，周倩倩，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周倩倩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姜立呈，眼见他没有维护自己的样子，再次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脸。
“是是是，嫂子你骂的对，只要你能出气，你打我两巴掌也行。”
“千万不要为了这件小事，就跟立呈哥哥生气，他对你对孩子的心，全公司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姜立呈十分认同她的话，连连点头。
“对，橙橙，我是爱你和孩子的，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件小事，就和我有了嫌隙，我们还要好好过日子呢！”
“小事？”
“周倩倩，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亲手把两个人撞下山崖，你现在是个杀人犯你知道吗？”
周倩倩听见“杀人犯”三个字眼立刻慌了神。
“不是这样的，他们两个是自己掉头没看好，自己不小心跌下山崖的，跟我们没关系。”
“那条山路刚开通不久，嫂子，你不能仗着没有监控就污蔑我啊！”
我正要反击，季成阳带着警察走了进来。
“是不是污蔑你，要经过警方调查后才知道。”
7.
“橙橙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已经将记录上传到云端，你们和橙橙的通话，以及你们开车撞向那两个路人，被记录的清清楚楚。”
警方走向姜立呈和周倩倩。
“你们两个人现在涉嫌故意杀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倩倩看见明晃晃的手铐立刻慌了神，她突然指着姜立呈。
“是他！警察叔叔，这一切都是姜立呈指使我的，是他厌恶了自己的妻子孩子，想跟我在一起，才设计的这么多。”
“当时那两个人也是他逼着我撞上去的，我只是从犯啊！警察叔叔。”
姜立呈被突如其来的背刺看傻了眼，他看着周倩倩，哆哆嗦嗦。
“周倩倩，你还要不要脸，是你说我老婆的车经过改装，撞一下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也是你换了我儿子的心脏病药，害他心脏病发没有药吃，差点出危险。”
“当时看见那两个人，我都让你拐弯了，是你红了眼非要撞上去。”
“现在凭什么都赖在我身上？”
周倩倩又拿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立呈哥哥，我才刚毕业，怎么可能那么有心机。”
“是你说我年轻貌美，嫂子人老珠黄，你要制造一场意外让嫂子和孩子彻底的消失，这些你全都忘记了？”
季成阳再也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惺惺作态，让警察尽快把人带走。
“有什么事情，你们去警察局说，这里又不是庭审现场。”
姜立呈突然挣扎着，扑过来跪到我的床边。
“橙橙，橙橙，我不能去警察局啊！”
“我去了警察局传出去我的公司就完蛋了，而且你也不想让轩轩有一个蹲监狱的爸爸吧！”
我一拍脑门。
“姜立呈，你倒是提醒我了。”
“我马上就让律师起草离婚协议，到时候寄到警察局去，你记得早点签，这样轩轩就没有一个杀人犯爸爸了！”
姜立呈愣住了，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叶晚橙，咱俩在一起十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你现在是要眼睁睁看着我被送进监狱吗？”
我抬起手，啪得一声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狠心？姜立呈，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能不能摸摸自己的良心？”
“你和周倩倩想把我和轩轩撞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和你在一起十年的发妻？”
“你眼睁睁看着我和轩轩马上就要葬身火海的时候，狠不狠心？”
“你要是真还念在咱们过去还算有感情的份上，拿到离婚协议就尽快签署，为了轩轩的前途好好想一想。”
“也给自己一个体面的结局，否则，我不介意把你告上法庭，到时候，别怪我闹得太难看。”
我一字一句，无比决绝，姜立呈从来没看见过这样的我。
可我对他那些情愫，在他任由周倩倩一次又一次撞上来的时候，在轩轩心脏病发他见死不救的时候，就已经消耗的一干二净。
警察很快带走了姜立呈和周倩倩。
我和轩轩的病房终于安静了。
8.
季成阳给我们请的律师团队很专业，他们会帮助我对接所有起诉姜立呈和周倩倩的事宜。
我和轩轩安心养病，在医院里安安静静地过了一个礼拜。
这一礼拜里，季成阳日日陪着我们。
他每天回家亲手煲汤做饭，再给我们装进保温桶里带到医院。
看我们吃得大快朵颐，他就拿出笔记本电脑，在病房的沙发上默默处理自己公司的事。
其实季成阳只是我爸爸妈妈的养子，完全不用做到这个份上。
当年，季成阳的亲生父母因为意外去世，他被送进孤儿院。
我爸爸妈妈在新闻上看见了这件事，于心不忍，就去孤儿院把他接回了家。
名义上他是我的哥哥，但是他常年住在学校里，放了假也是去勤工俭学，我跟他的接触并不多。
我看着他埋头工作的样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哥，你当时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那条山路上的？”
季成阳看向我，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温暖。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早上起来我突然特别心慌。”
“就是有一种马上要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那种感觉，而且很急迫，我一整个早上都坐立不安。”
“后来我听妈妈说，你带着轩轩去参加公司团建了，就实在不放心，和妈妈要了地址就赶过去了。”
我听见那句“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不由得心里动容。
季成阳回答完我就继续埋头工作，不知道是不是窗外的阳光照耀的缘故，我看见他的耳根子，竟然悄然不知地红了起来。
在季成阳的精心照顾下，我和轩轩不仅恢复的很好，还分别长胖了三斤。
就是季成阳当时救我们的时候，胳膊上被烫伤，留下了好长一道疤，触目惊心。
我提醒他一定要日日擦药，他却说不妨事，大男人有点疤没什么的。
出院那天，我和轩轩都高兴极了。
轩轩迫不及待地要去幼儿园见自己的小朋友们。
我也在医院待烦了，很期待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可我们怎么也想不到，医院门口，正有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在等着我们。
9.
是姜立呈的爸爸妈妈。
他的爸爸妈妈一直住在千里之外的城市，当时我生孩子，姜立呈创业公司事忙，想让他们过来帮忙看看孩子。
姜立呈妈妈一口回绝。
“我和你爸爸辛辛苦苦一辈子，好不容易退休了，出去玩还没玩够呢！凭什么天天给我们圈在家里给你们带孩子？”
我没办法，只好辞了公司首席财务官的工作回家当了全职太太。
不知道这次他们听到了什么风声，竟然赶了过来。
看见我和轩轩出来，公公婆婆立刻就迎了上来。
公公一看见轩轩就想抱他。
“我的大孙子，爷爷想死你了！”
可轩轩只在电话视频里见过爷爷几次，根本和爷爷不熟，他怯生生地叫了声爷爷后，就躲到了我身后。
婆婆也亲切地过来拉我的手。
“橙橙啊，我们早就想过来看你们了，这次难得有时间，立呈呢？他怎么没陪着你们？”
公公婆婆两个人都来医院堵我们两个了，不可能不知道姜立呈和我的事。
我抽出被婆婆拉住的手，带着轩轩后退了两步。
“妈，您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我还要送轩轩去幼儿园。”
婆婆没想到我这么直接，愣了一会儿后，很快又恢复如常。
“立呈给我们打电话了，他现在在警察局里不好过。”
“橙橙，你说你也是，夫妻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至于还报警把人送到医院里去？”
我不知道姜立呈都跟公公婆婆说了什么，但看婆婆这趾高气昂的态度，很明显是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妈，姜立呈他和自己的秘书想开车撞死我和轩轩，他们还换了轩轩心脏病的药，害得轩轩差点没缓过来。”
“这可不是您嘴里轻飘飘地说得什么夫妻两口子吵架。”
婆婆眼珠子一转，又换了说辞。
“你们俩现在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么？”
“再说了，立呈也跟我说了，他知道错了，等他出来了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离那个什么周倩倩远远的。”
我听见婆婆说出了周倩倩的名字，看来她知道的还挺多，只不过现在来跟我偷换逻辑，想让我保释姜立呈出来。
婆婆继续命令我道。
“你现在就写一个无条件谅解书，让他们把立呈放出来。”
“这马上就要过中秋节了，我们立呈在那里面，连一块月饼都吃不到。”
我看她眨巴着眼睛竟然就想掉下眼泪来，实在没心情继续陪她演戏。
“妈，我现在还叫您妈是尊敬您，事实上我早就给姜立呈寄了离婚协议，等他签完字，我跟您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我牵住轩轩的手，转身就想走。
婆婆一把拽住我。
“你说什么？你想跟我的立呈离婚？真是反了天了！”
10.
她突然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直哭。
“这么些年，你天天在家里无所事事，吃我儿子的喝我儿子的，现在还要把他送进监狱，你这个女人，你简直丧尽天良！”
公公也开始指着我鼻子大骂。
“叶晚橙！当初你跟我儿子谈恋爱那会儿我就看不上你，是我儿子非要娶你，你看看你现在都给你妈妈气成什么样了？”
“赶紧把她扶起来！再跪下给她道个歉！”
他们俩的声音很大，把医院门口的人都引了过来，很快我们身边就围了一圈人看热闹。
婆婆看见人多，气势更足。
“大家给我这个老婆子评评理啊！”
“我跨越千里来看我的儿媳妇和孙子，她竟然说跟我没关系要赶我走啊！”
“我儿子养了她十几年，现在她长本事了，竟然要把我儿子送到监狱里去！”
“这大过节的，我儿子在里面不知道要吃多少窝窝头糠咽菜呢！她拿着我儿子赚的钱，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
公公也捂着胸口。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把我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当初我就不该让我儿子娶你回家。”
我看见他说起自己的心脏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因为轩轩的先天性心脏病就是被他遗传的，不然也不会平白无故遭受这么多罪。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冲着我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一些人举起手机开始录像，轩轩被吓得躲在我身后，一直抱着我的大腿。
我深吸一口气。
“你儿子在监狱里是因为他和小三故意设计要杀害我和我儿子，不然你们以为警察为什么要抓他！”
“我告诉你，谅解书我是绝对不可能写的，我就是要让他牢底坐穿！”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他们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也没想到是一出杀妻弃子的戏码。
“我说，这个老太太，你儿子都要杀你儿媳妇和你孙子了，你还逼着你儿媳妇出谅解书呢？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
“就是，还说人家不要脸，我看是你们全家都欺负儿媳妇，你们全家都不要脸！”
公公婆婆被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婆婆气急了，扬起手就要打我。
手还没落下，就被一个人推倒在地。
是终于赶过来的季成阳，他皱着眉头和我道歉。
“对不起，橙橙，我来晚了，害得你看见了这么恶心的脏东西。”
公公看见季成阳，就像饿了三天的狼看见肉似地扑了上来。
“好啊！叶晚橙，他是谁？合着你早就出轨了，是你先对不起我儿子的！”
轩轩听懂了这句话，他挺起自己的小身板，把我护在他身后面。
“爷爷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舅舅！”
周围围着的人骂公公婆婆的声音更凶了，公婆面子上挂不住，被骂得脸色铁青。
姜立呈叫来保安把他们两个拖走。
就在我们都以为这场闹剧已经结束了的时候，婆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刀子，直直地冲着我的心脏扎了过来。
“叶晚橙，既然你对我儿子见死不救，那你也给我去死吧！”
11.
一阵慌乱中，我被吓得呆在原地，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根本动弹不了。
就在婆婆的刀眼看就要扎进我的心脏的时候，我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量推开。
我看着季成阳替我承受了那一刀，然后倒在了血泊当中。
人群都乱作一团，报警的报警，叫医生的叫医生。
恍惚间，我仿佛看见季成阳第一次来我家那天。
我朝他伸出手。
“哥哥，你好，我叫叶晚橙，以后就是你妹妹了。”
那时候十几岁的季成阳眼神青涩却满是担忧和谨慎。
他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小心翼翼地回握住了我的手。
“妹妹你好，从今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少年的笑容干净纯粹，他的承诺也永久有效。
季成阳，你这个傻子！
后来，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换成了季成阳，我把轩轩送去外公外婆家，日日来给他送饭送汤。
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伤伤到了脑袋，明明平时换药疼得龇牙咧嘴，一看见我还是傻呵呵地笑。
姜立呈最终也没能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可他因涉嫌故意伤人罪，证据确凿，被判了三十年有期徒刑。
所以在他判刑后，我提起离婚诉讼，还是成功拿到了离婚证。
周倩倩因故意杀人罪，被判死刑，已经执行。
我婆婆也因为故意杀人未遂，被判了二十年，人生的最后半程都要在监狱里度过。
听说公公想尽了办法，想把自己老婆孩子捞出来，最后被人骗去了缅甸，干起了电话诈骗。
姜立呈在监狱里，一直想见我一面。
我接到警察的电话时，让警察转告他。
“像你这种人渣，根本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听说姜立呈听了我的话后在监狱里崩溃了，他天天欺负狱友挑事，最后被打死了。
可这些都是后话了，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也没什么情绪。
所有的坏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应该往前看才对。
12.
彼时季成阳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他正陪着我和轩轩在迪士尼游乐场。
我看着轩轩被他高高举过头顶，举着小风车开心地不知所以。
两个人一起去做海盗船和大摆锤，我坐在长椅上等。
我有恐高症，像这种紧张刺激的项目我是玩玩不敢上去的，还好有季成阳在。
等两个人玩的尽兴回来，我一抬头，看见一大一小一手拿着冰淇淋，一手拿着氢气球。
季成阳把手里的冰淇淋递给我，又递给我一个气球。
我看着气球上的漂亮公主图案，拿眼神询问他。
季成阳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他挠挠头。
“你不是喜欢白雪公主吗？”
我敲敲他的脑袋。
“大哥，那都是三十年前了，我现在都是一个六岁孩子的妈了！早就不喜欢这些东西了！”
季成阳看向我，眼神里满是宠溺。
“那你喜欢什么你跟我说，我给你买。”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自顾自地吃冰淇淋没理他。
季成阳急了，从怀里掏出一张黑卡，递到我手里。
“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哄你玩，你想要什么就去买，我给你报销。”
我看着那张印着我和轩轩照片的专属定制黑卡，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
然后把那张卡放进包包里。
“轩轩，以后咱们两个想要什么就买什么好不好？舅舅请客！”
轩轩高兴地一直围着我们俩转，又蹦又跳。
“太好咯！以后轩轩有数不清的玩具玩咯！”
彼时已是晚上，迪士尼的烟花适时的在我们眼前的天空绽放。
我和轩轩都被美丽的烟花吸引住，移不开眼。
人群熙熙攘攘中，我突然听见耳边有人和我说。
“不管你多大，有多少身份，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小朋友。”
我转头看去，就撞进了季成阳深情的眸子里。
他的眼睛里，没有天边灿烂的烟花，没有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
只有我。
后来，我和季成阳举办了轰动全国的世纪婚礼。
轩轩是我们婚礼上的小花童。
他拿着话筒发言，奶声奶气地质问季成阳。
“你告诉我以后我是叫你舅舅还是爸爸？”
引得台下哄堂大笑。
最后，我们在大家的祝福下完成了婚礼。
我和轩轩也走入了人生新的阶段。
其实，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后，我就不再相信爱情。
可季成阳的爱，实在拿得出手。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既然遇见了，就给他个名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