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烬火基地的公告栏前挤满了人。
“兵团食堂对外开放?用劳动换餐券?”
“真的假的?能吃到昨天那种蛋饼吗?”
众人议论纷纷,脸上满是期待和不敢相信。
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大家别被骗了!”
白薇薇站在人群外,脸色苍白,眼中含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林初夏根本不是什么厨娘!她是秦风少爷不要的女人,自私恶毒,现在靠迷惑陆团长过活!她做的饭再好,能比得上治疗异能救人性命吗?”
人群安静了一瞬。
突然,阿狼猛地推开人群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半个没吃完的肉包子。
他嗤笑一声,把包子怼到白薇薇面前:“白小姐,闻闻,看清楚!这是实打实的粮食!你那破治疗异能,救活的人有几个能吃饱饭的?老子宁愿吃饱了打怪兽死,也不愿饿着肚子等你那点破光!”
周围瞬间爆发出哄堂大笑和叫好声。
晨曦微露,烬火基地中心广场的布告栏前,就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人们伸长了脖子,争相阅读着刚刚张贴出来的一份新鲜出炉的告示,脸上交织着震惊、狂喜和难以置信。
告示是用粗糙的纸张手写的,字迹却遒劲有力,盖着烬火兵团鲜红的、象征着权威的印章。
内容很简单,却足以在死水般的末世投下一颗重磅炸弹:
【告全体幸存者书】
即日起,烬火兵团食堂每日增设对外窗口。
凭有效劳动贡献或等价物资,可兑换餐券。
餐券可兑换当日供应餐食。
具体兑换细则,详见食堂门口明细。
——烬火兵团
短暂的寂静后,人群轰然炸开!
“对外开放?!”
“劳动换餐券?!真的假的?!”
“老天爷!我不是在做梦吧?能……能吃到昨天集市上那种香死人的蛋饼吗?”
“烬火兵团的食堂啊!听说他们自己人吃得可好了!”
“快!快去食堂门口看看细则!”
希望的光芒,第一次如此真实地照进这些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幸存者眼中。他们激动地讨论着,许多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朝着食堂方向涌去。
就在这时,一个与这热烈气氛格格不入的、带着哭腔的尖锐声音,突兀地响起,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划破了温暖的晨光。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不要被欺骗了!”
人群一愣,循声望去。
只见白薇薇不知何时站在了人群外围的一块破旧水泥墩上。她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衣裙,脸色却比昨天更加苍白,眼圈通红,嘴唇微微颤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却又不得不站出来揭露真相的悲愤模样。
她的出现,以及她那戏剧性的姿态,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广场上安静了下来。
白薇薇见成功吸引了注意,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和痛心疾首:
“诸位乡亲!你们醒醒吧!不要被眼前的一点食物诱惑蒙蔽了双眼!”
她伸手指着布告栏,手指颤抖:“那个林初夏!她根本不是什么善良的厨娘!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她是被秦风少爷赶出晨曦基地的女人!因为她心思恶毒,嫉妒成性,差点害死了我!”
人群发出低低的惊呼,面面相觑。
白薇薇的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语气更加悲悯:“她现在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厨艺,迷惑了陆团长,才能在烬火基地立足!她开设食堂,真的是为了大家好?不过是她满足自己虚荣心、拉拢人心的手段罢了!”
她上前一步,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蛊惑性的质问:“你们仔细想想!一点好吃的,真的那么重要吗?在这末世,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活下去!是健康!是治疗!是需要的时候,有人能用神圣的治愈之光抚平你的伤口,驱散病毒!而不是用一点油腻的食物,满足口腹之欲!”
她挺起胸膛,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圣母般的光辉(心理作用):“我白薇薇,虽然能力有限,但我的治疗异能,救过多少人?我每周省吃俭用,拿出物资接济大家,虽然微薄,但那是一份不求回报的真心!食物再好,能吃一辈子吗?能治好你身上的伤和病吗?”
这一连串的质问和对比,极具煽动性。一些原本兴奋的人,脸上露出了迟疑和思索的表情。确实,治疗异能很珍贵,食物再好吃,似乎也无法替代救命的异能……
白薇薇见状,心中得意,正想继续加把火,彻底搞臭林初夏的名声。
突然——
“呸!”
一声粗暴的嗤笑从人群后方传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只见阿狼嘴里叼着根草茎,手里还拿着半个啃得乱七八糟、但肉香四溢的大包子,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嫌恶,径直走到白薇薇面前。
他个子高大,居高临下地睨着站在水泥墩上的白薇薇,眼神就像在看一坨碍眼的垃圾。
“说完了?”阿狼含糊不清地问,三两口把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夸张地咀嚼着,然后把手一伸——那油乎乎、还沾着肉馅渣子的手掌,几乎要怼到白薇薇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上。
“闻闻!给老子仔细闻闻!”阿狼声音洪亮,带着一股蛮横的痞气,“这是啥?是肉!是面!是实打实、能塞进肚子、能长力气的粮食!不是你他妈那套虚头巴脑、屁用没有的漂亮话!”
白薇薇被他的粗鲁和那油乎乎的手吓得惊叫一声,慌忙后退,差点从水泥墩上摔下来,脸色煞白。
阿狼却不管不顾,继续大声嚷嚷,声音传遍整个广场:“老子的兄弟,上次被变异猫抓穿了肚子,肠子都快流出来了!是你那破治疗光止的血不假!但然后呢?躺了半个月,饿得啃树皮!要不是厨娘天天变着法儿给他熬肉粥灌进去,他早他妈饿死了!还能活蹦乱跳跟老子出任务?”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所有幸存者,指着食堂方向:“你们告诉老子!是饿着肚子等她那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施舍一次的破光救命?还是他妈的先吃饱饭,有力气自己杀出一条活路?!”
他最后猛地指向脸色惨白的白薇薇,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老子宁愿吃饱了饭,提着刀跟怪物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愿意饿得前胸贴后背,跪在地上求你那点逼逼赖赖的圣母光辉!”
“说得好!狼哥!”
“没错!饭都吃不饱,治好了伤照样饿死!”
“白小姐,你的好心我们记着,但厨娘的饭是实打实的!”
“就是!昨天那蛋饼香得老子做梦都在流口水!”
人群瞬间被点燃了!阿狼的话粗鲁却直击要害,瞬间撕破了白薇薇那套虚伪的道德绑架!幸存者们纷纷出声附和,看向白薇薇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同情变成了质疑和不满。
白薇薇彻底懵了。她没想到这些低贱的幸存者,这些平时对她感恩戴德的蠢货,竟然会为了点吃的,公然反驳她!还是用如此粗俗不堪的方式!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阿狼:“你……你们……愚不可及!你们会后悔的!”
“后悔你妈!”阿狼毫不客气地回怼,“再敢哔哔赖赖污蔑我们厨娘,老子把你那破卡车掀了!滚!”
“滚!”
“快滚吧!”
“我们要去换餐券了!”
人群响起一片嘘声和驱赶声。
白薇薇看着眼前这群“忘恩负义”的蠢货,看着阿狼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终于维持不住那副假面,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最后狠狠地一跺脚,在众人的嘲笑和嘘声中,狼狈不堪地跳下水泥墩,头也不回地跑了,那背影,充满了羞愤和怨毒。
广场上爆发出胜利的哄堂大笑。
阿狼得意地哼了一声,拍了拍手,仿佛拍掉了什么脏东西。
“走了走了!吃饭去!”他大手一挥,带着一群嘻嘻哈哈的队员,浩浩荡荡地走向食堂。
阳光下,布告栏上的印章鲜红醒目。
白薇薇那套伪善的面具,在实实在在、能填饱肚子的美食面前,被撕得粉碎,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