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一次反击
结界内第七个月，训练初见成效。
第一批三百名“星脉战士”毕业了。他们不是星座觉醒者——那种天赋万中无一——但他们学会了基础的小宇宙感应，能够使用简单的星脉技能：强化身体、治疗轻伤、凝聚能量护盾，最重要的是，他们对蚀文焰有了抗性。
“魔族最大的优势，是蚀文焰对文明造物的绝对克制。”在毕业典礼上，上官太华通过星脉共鸣向所有人讲话——他本人还在泉眼处，但意识可以覆盖整个结界，“但现在，我们有了对抗的手段。不是躲避，不是逃跑，是正面抗衡。”
结界外，魔族已经完成了对北极节点周边星脉的包围。十二个蚀文领主各率领一支大军，形成了完美的封锁网。他们不急于进攻，而是在耐心等待——等结界内的星力消耗，等时间差带来的优势被抵消。
“他们在等我们耗尽资源。”作战会议上，水瓶座青年展示着监测数据，“按照目前消耗速度，结界的星力储备还能维持…外部时间两个月，也就是内部二十个月。”
“二十个月，够我们打一场反击战了。”天蝎座墨影舔了舔嘴唇，“被动防守永远赢不了战争。”
“但主动出击风险太大。”处女座皱眉，她是个一丝不苟的中年女性，面前摊开着密密麻麻的计算稿，“我们只有二十一位觉醒者和三百名新兵，对面是十二领主和数十万大军。兵力差距悬殊。”
“所以我们不打正面。”上官太华开口，“打关键点。”
星图投影上，他标出了十二个位置：“每个蚀文领主都有自己的‘命文’——那是他们力量的核心，通常是一段刻在特殊载体上的蚀文。如果摧毁命文，领主的力量会暂时大幅削弱。”
“你知道每个领主的命文位置？”摩羯座老人问。
“第七感让我能‘看见’因果线。”上官太华说，“每个领主身上，都有一条特别明亮的线，连接着某个远方。那就是他们的命文所在。”
他调出详细信息：“比如贪食领主，他的命文在东南方向八百里的‘遗忘图书馆’；暴怒领主的命文在火山深处；傲慢领主的命文甚至不在这个世界，在一个小型亚空间里…”
“所以我们需要分兵十二路，同时袭击？”白羊座跃跃欲试，“我喜欢！”
“不，同时袭击会分散力量，而且一旦一路失败，其他领主就会警觉。”上官太华摇头，“我们集中力量，一个一个来。先从最弱的开始——懒惰领主。”
“懒惰？”双子座兄弟同时歪头。
“他的命文就在他的城堡卧室里，而且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上官太华调出城堡结构图，“防御最松懈，得手后可以迅速撤离，作为第一次行动的试炼。”
计划很快制定。
由上官太华坐镇结界，维持时间领域。
其余二十位觉醒者分成四组，每组五人，轮流出击。第一组：天蝎墨影、射手少女、金牛壮汉、双子兄弟、巨蟹女子。目标：懒惰领主城堡，盗取命文。
行动时间：结界内三天后，对应外部七小时。
“记住，”出发前，上官太华通过共鸣叮嘱，“命文本身没有攻击力，但周围通常有陷阱。墨影，你的生命感知能找到隐藏的守卫。射手，远程掩护。金牛，突破障碍。双子，镜像侦查。巨蟹，治疗和净化。”
“明白。”五人点头。
结界边缘，一道临时开启的通道缓缓打开。外面是正常的夜晚，星光黯淡——星脉被污染后，夜空中的星辰都显得无精打采。
五人化作五道流光，消失在夜色中。
上官太华闭上眼睛，通过小宇宙共鸣感应他们的状态。
距离：三百里、四百里、五百里…
城堡出现在感知中。那是一座用黑色蚀文石建造的扭曲建筑，像是噩梦的具现化。城堡周围没有守卫，因为懒惰领主认为“守卫也需要管理，太麻烦”，所以只用蚀文陷阱和自动防御。
墨影的血色感知扫过城堡，标记出十七处陷阱和三个沉睡的蚀文傀儡。
“左边第三扇窗户，陷阱密度最低。”他传回信息。
五人悄无声息地潜入。
城堡内部比外面更加诡异：走廊会自己移动，墙壁上的蚀文会突然活过来攻击入侵者，空气中飘浮着能让人陷入永恒沉睡的孢子。
但觉醒者们配合默契。
射手一箭射穿孢子群，箭上的星力将它们净化。
金牛一拳轰开移动的墙壁，暴力破解迷宫。
双子用镜像探路，触发陷阱的永远是分身。
巨蟹的水雾净化着空气中的蚀文污染。
墨影如鬼魅般在前方开路，所有潜伏的蚀文生物还未反应就被抽干生命。
十五分钟后，他们抵达了领主的卧室。
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中央有一张由骸骨和蚀文金属组成的床。床上，懒惰领主正在沉睡——他看起来像个过度肥胖的巨人，皮肤上刻满了发光的蚀文，每一次呼吸都喷出让人昏睡的雾气。
而在他的枕头下，压着一卷暗金色的卷轴。那就是命文。
“小心，”墨影警告，“他虽然在睡，但潜意识防御还在。”
金牛点头，走上前。他的脚步很轻，但每走一步，地面的蚀文就被震碎一片——这是他的能力“大地脉动”，能破坏蚀文结构。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卷轴时，领主的眼睛突然睁开。
不是醒来了，而是睡眠中的本能反应。那双眼睛没有焦距，却锁定了金牛。
“入侵…者…”含糊的声音从领主喉咙里发出，伴随着更浓的昏睡雾气。
“快！”射手连发三箭，箭矢在空中形成三角封锁，暂时困住了雾气的扩散。
金牛抓住卷轴，猛地一扯。
成功了。
但就在卷轴离开枕头的瞬间，整个城堡苏醒了。
墙壁上的蚀文全部亮起，地面裂开，无数蚀文触手伸出。领主虽然还在半睡半醒状态，但他的领域开始自动反击。
“撤！”墨影化作血光，清理出一条通道。
五人迅速撤退，但城堡的活化让撤退变得艰难。走廊在合拢，天花板在下压，每一块砖石都在攻击他们。
“这样出不去。”巨蟹女子双手合十，“深海之幕！”
淡蓝色的水雾爆发，充斥了整个城堡。水雾所过之处，蚀文被暂时冻结——不是物理冻结，是概念上的“停滞”。
五人趁机冲出城堡，头也不回地向结界方向疾驰。
身后，懒惰领主终于完全醒来，暴怒的咆哮震动天地。但他没有追击——命文被夺，他的力量正在迅速衰退，追击只会让衰退更快。
结界边缘，通道重新打开。
五人冲入结界，通道立刻关闭。
“任务完成。”墨影将卷轴递给前来接应的上官太华。
那是一卷用人皮和魔血书写的蚀文，上面记载着“懒惰”概念的终极体现。只是拿着它，就让人感到昏昏欲睡。
“如何处理？”天秤座衡问。
“净化后，可以作为研究样本。”上官太华说，“了解敌人的力量本质，才能更好地对抗。”
他将卷轴交给文战营的研究人员。上官月接过时，感觉到了上面残留的邪恶气息，不禁皱眉。
“很可怕的东西。”她说。
“但我们现在有了它。”上官太华看向结界外，懒惰领主的咆哮还在远方回荡，“这是第一次反击，也是第一次胜利。证明了我们的战术可行。”
消息很快传遍了结界。
士兵们士气大振，训练更加刻苦。学者们如获至宝，开始全力研究命文的构造和弱点。
而在星盟高层，会议再次召开。
“懒惰领主失去命文后，力量衰退了六成，已经退出前线。”水瓶座青年汇报监测结果，“另外十一位领主加强了戒备，但暂时没有联合行动的迹象。”
“很好。”天蝎墨影微笑，“下一个目标：贪食领主。他的命文在‘遗忘图书馆’，那里有大量被掠夺的人族典籍——我们可以一举两得。”
计划在继续。
反击的序幕已经拉开。
而在泉眼处，上官太华感受着小宇宙的共鸣。他能感觉到，随着每一次行动成功，所有觉醒者之间的联系都在加深。那些连接他们的光线，变得更加明亮，更加坚韧。
他也感觉到，自己的情感恢复在加速。
当他看到学员们训练时的汗水，看到学者们研究时的专注，看到星盟成员们协同作战时的默契…某种温暖的东西，正在心底慢慢苏醒。
不是完整的情感，更像是一种“理解”。
理解为什么这些人值得守护。
理解为什么这份责任值得承担。
白发在结界内的春风中轻轻飘动，有几缕已经恢复了黑色。
时间还在流逝。
战争还在继续。
但希望，也在生长。
在永恒之春里，在星辰的守护下。
人族的第一缕曙光，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