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饲蛊
第五章 反击的号角
所谓的“祖屋”，其实是村里一栋早已废弃、阴暗潮湿的老宅。
我被王桂芳连推带搡地关进了西边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窗户被木条钉死，只留下几道缝隙透进微弱的光线。门是从外面锁上的，粗重的铁链哗啦作响。
“死丫头，给我老实待着！敢闹出动静，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王桂芳隔着门恶狠狠地威胁，随即脚步声远去，似乎是去联系那个买主了。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并没有多少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即将清算的平静。
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王桂芳联系好买家，很可能很快就会动手。在这种偏僻的村子里，弄死一个“不听话”的女儿，再伪装成意外或者急病，太容易了。
我掏出藏好的旧手机。幸好，还有微弱的信号。
我没有立刻报警。报警需要确凿的证据，而且在这种地方，村规民约有时大过法，很容易被王桂芳胡搅蛮缠过去。
我拨通了一个号码。那是我上大学时，偶然帮助过的一位学姐，她现在在一家颇具影响力的媒体做调查记者。我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被家人非法囚禁，并意图贩卖配阴婚。同时，我将之前保存的音频片段，以及现在所处位置的定位，一并发了过去。
“学姐，情况危急，我需要帮助。这些音频可能不够有力，但我需要舆论和外部压力的介入，且求助警方。”
学姐那边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斩钉截铁的声音：“小晚，你放心！我马上联系同事，组织报道，同时求助警方！你保护好自己，保持通讯畅通，我们尽快赶到！”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机调至静音，藏回隐蔽处。
接下来，就是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偶尔传来王桂芳和村里人交谈的声音，似乎在商议着什么，语气透着一种隐秘的兴奋和贪婪。
傍晚时分，王桂芳端着一碗稀粥和一小碟咸菜进来，放在地上，眼神冰冷地看着我：“吃吧，别饿死了，晦气。”
我看着那碗清可见底的粥，没有动。
“怎么？还挑食？”王桂芳嗤笑一声，“有的吃就不错了！等明天……哼，你就享福去吧！”
“享什么福？嫁给死人享清福吗？”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
王桂芳脸色骤变，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而警惕：“你……你胡说什么！”
“妈，我都听到了。”我扯了扯嘴角，“你们打算把我卖二十万，给哥治病，是吧？”
被戳破秘密，王桂芳先是慌乱，随即恼羞成怒，那张被肥肉挤占的脸上浮现出狰狞：“是又怎么样？养你这么大，你为你哥做点事不是应该的？你个赔钱货，能卖二十万是你的造化！”
“那如果，哥根本治不好，这二十万打了水漂呢？”我慢悠悠地问。
“你放屁！你哥一定能治好！他还要给我们老林家传宗接代！”王桂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
“传宗接代？”我笑了，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妈，您是不是忘了，哥的命根子，已经接不上了！他早就不是个男人了！”
“你闭嘴！闭嘴！”王桂芳状若疯狂，冲上来就想打我。
我猛地站起身，虽然瘦弱，但眼神中的冰冷和决绝让她动作一滞。
“还有嫂子，”我继续往她心口捅刀，“您真以为她怀了？她那是被你和哥喂激素药喂出来的肥肉！她子宫薄得像张纸，根本怀不了孩子！她以前不知道为多少男人流过产！你们林家，从根子上就烂透了，早就该绝后了！”
“啊——！！我撕了你的嘴！”王桂芳彻底崩溃，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就在这时——
“砰！”
老宅那扇破旧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几道强烈的手电筒光柱射了进来，照亮了满屋的灰尘，也照亮了王桂芳那张因极度惊恐而扭曲的脸。
“警察！不许动！”
“小晚！你在里面吗？”是学姐的声音。
来了。
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看向面如死灰的王桂芳，轻声道：“妈，你看，报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