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发光石与草原暗流
其其格的小皮靴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奶桶在她腰间晃悠，偶尔溅出几滴乳白色的液体，落在草叶上，很快被风舔舐干净。
“快到啦！”她回头冲林墨和朱重八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穿过那片芨芨草，就能看到峡谷了。我阿弟昨天还说，夜里看到石头发出蓝幽幽的光，像鬼火一样！”
朱重八搓了搓手，眼里满是期待：“比楼里的应急灯还亮？”
“不一样的亮！”其其格很认真地纠正，“那光会动，像水里的鱼在游。”
林墨的心跳微微加速。会动的蓝光？这描述和界核碎片激活时的样子太像了。他摸了摸怀里的碎片，碎片依旧温热，表面的金色字迹已经淡去，只留下冰凉的触感。
穿过齐腰高的芨芨草，眼前果然出现一道狭长的峡谷。峡谷两侧是赭红色的岩石，阳光从岩缝里漏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谷底积着水，倒映着蓝天白云，看起来平静无波。
“就在那边！”其其格指着峡谷深处一块突出的岩石，“石头就嵌在那上面，我阿爸说那是山神的眼泪，碰不得。”
林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岩石上有团模糊的蓝光，像是裹在石头里的火焰。他示意朱重八留在谷口望风，自己则跟着其其格往下走。谷底的石头很滑，他走得小心翼翼，好几次差点摔倒，都被其其格伸手扶住。
“小心点，这里的石头被水泡久了，比酥油还滑。”小姑娘的声音清脆，在峡谷里荡出回音。
越靠近发光处，空气里的能量波动就越明显。林墨甚至能感觉到怀里的界核碎片在轻轻震颤，像是在和那团蓝光打招呼。他终于看清了——发光的是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嵌在岩石缝隙里，表面覆盖着层青苔，蓝光就是从青苔下面透出来的，确实在缓缓流动，像有生命似的。
“这就是……”林墨刚要伸手去摸，其其格突然拉住他的胳膊，小脸绷得紧紧的。
“不能碰！”她声音发颤，“阿爷说，去年有个牧民想把石头挖走，结果当天晚上就摔断了腿，家里的羊也病死了大半。”
林墨愣住了。是巧合，还是这石头真的有“脾气”？他想起系统的提示，集中精神默念：“扫描目标物品。”
「检测到高强度界核能量，与现有碎片同源（元朝分支）。表面覆盖‘守护咒印’，强行剥离将触发能量反噬。」
守护咒印？林墨心里一沉。看来这碎片不是那么好拿的。他绕着岩石转了一圈，发现缝隙边缘有处青苔长得特别厚，像是被人刻意堆上去的。他用手指拨开青苔，下面露出个小小的刻痕，形状像只展翅的雄鹰——和魏先生蒙古袍上的刺绣图案一模一样！
“魏先生来过这里！”林墨低声道。
其其格凑过来看了看，突然“呀”了一声：“这是巴特尔的记号！他上个月来过峡谷，说要找一块能‘通神’的石头。”
果然是他。林墨心里冷笑，这疯子倒是比他们先一步找到线索，却没敢硬来，看来也忌惮那什么守护咒印。
“这咒印怎么破解？”林墨问系统。
「咒印与草原信仰绑定，需用‘诚心之物’献祭。建议：寻找当地牧民视为珍宝的物品作为祭品。」
诚心之物？林墨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半包压缩饼干和那把改良过的小匕首。他看向其其格：“你们牧民最看重什么东西？”
小姑娘歪着头想了想：“当然是好马和烈酒啦！不过……阿爸说，最珍贵的是‘信任’，比金子还值钱。”
信任？林墨愣住了。他看着其其格清澈的眼睛，突然有了主意。他从怀里掏出界核碎片，放在手心——碎片的金光和石头的蓝光交相辉映，在峡谷里映出片奇幻的光晕。
“你看，这两块石头是朋友。”林墨轻声说，“它们分开太久了，想团聚。我们帮它们好不好？”
其其格眨了眨眼，看着两块石头的光渐渐融合在一起，突然点了点头：“好！朋友就该在一起。”她从脖子上摘下个东西，塞进林墨手里，“这个给你，是阿爸给我的狼牙，能辟邪。就当……就当是我们送给它们的礼物。”
那是枚打磨得很光滑的狼牙，用红绳系着，还带着小姑娘的体温。林墨心里一暖，接过狼牙，小心翼翼地放在发光石旁边。就在狼牙碰到岩石的瞬间，覆盖在石头上的青苔突然簌簌落下，蓝光猛地暴涨，然后又迅速收敛，最后化作一道流光，钻进林墨怀里的界核碎片里。
岩石缝隙里只剩下个空空的凹槽，刚才那团蓝光消失得无影无踪。林墨摸了摸怀里的碎片，它变得滚烫，表面的云纹又多了一道，能量感比之前强了不止一倍。
「获取元朝界核碎片（2/3），楼体能量补充至60%。解锁功能：跨时空物品短暂显形（可将其他时代的小物件在当前时空显现10分钟）。」
成功了！林墨刚想欢呼，峡谷外突然传来朱重八的喊声：“林小哥！不好了！魏先生带着人来了！”
林墨心里咯噔一下，拉着其其格就往谷口跑。刚跑出峡谷，就看见魏先生骑着马站在谷口，身后跟着五六个牧民，个个腰佩弯刀，面色不善。
“林墨，好久不见啊。”魏先生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看来你比我运气好，竟能解开守护咒印。”
“是它自己愿意跟我走的。”林墨把其其格护在身后，握紧了工兵铲。
魏先生的目光落在其其格身上，眼神冷了几分：“是这小丫头帮你的？草原的规矩，外人不能随便动山神的东西，你可知罪？”
他身后的牧民立刻附和，有人已经举起了弯刀：“把石头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朱重八赶紧挡在林墨面前，手里拎着块大石头：“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是吧？有本事冲我来！”
其其格突然往前一步，仰着小脸看着那些牧民：“是我让他拿的！石头是自愿跟他走的，不关他的事！”
“小孩子懂什么！”一个络腮胡牧民呵斥道，“肯定是这汉人蛊惑你！”
魏先生拍了拍马脖子，慢悠悠地说：“既然是其其格同意的，那就算了。”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你们带了些‘南边的好东西’？不如拿出来给大家开开眼，就当是……补偿山神的损失？”
林墨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这疯子是想借牧民的手逼他拿出楼里的物资，甚至可能想趁机抢夺界核碎片。他看了看周围怒目而视的牧民，又看了看一脸担忧的其其格，突然笑了。
“好啊。”林墨点头，“我确实有样好东西，能让大家的羊群冬天也长膘，比任何珍宝都管用。”
魏先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林墨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小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粒黄色的颗粒——是楼里带的“饲料添加剂”，能促进牲畜消化，提高免疫力。他举着塑料袋对牧民们说：“这东西叫‘壮羊宝’，往草料里掺一点，羊吃了能多长肉，还不容易生病。要不要试试？”
牧民们面面相觑，显然不信这么点小东西有这么大用处。魏先生刚想嘲讽，其其格的阿爸突然骑着马赶来，看到这一幕皱起眉头：“巴特尔，这是怎么回事？”
“阿爸！”其其格扑过去，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界核碎片的部分，只说林墨带来了能让羊长膘的宝贝。
其其格的阿爸是个精瘦的中年汉子，眼神锐利，他看了看林墨手里的塑料袋，又看了看魏先生，突然开口：“既然是客人带来的东西，不妨试试。要是真有用，我请客人喝最烈的马奶酒。”
魏先生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却不好再说什么。
林墨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这关算是暂时过去了。但他也清楚，魏先生绝不会善罢甘休。他看了眼远处的草原，夕阳正慢慢沉下去，给帐篷镀上了层金边。
楼体还在补充能量，他们暂时离不开元朝。而魏先生就在附近虎视眈眈，草原上的暗流已经涌动，接下来该怎么走，得好好盘算盘算。
其其格的阿爸邀请他们去帐篷做客，林墨点头答应了。他知道，想在草原站稳脚跟，甚至找到离开的机会，必须先赢得这些牧民的信任——就像系统说的，“诚心之物”，有时候比蛮力更管用。
走在回帐篷的路上，林墨摸了摸怀里的界核碎片，它已经恢复了温热。他隐隐觉得，集齐所有碎片的那一天，越来越近了。而那一天到来时，他和魏先生之间的账，也该好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