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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我将那份辞呈撕碎,眼眶通红。
老板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摇摇头:
“小沈,我知道你家里有难处,我一直力所能及的帮你。”
“但你招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我也保不住你。”
老板的这句话萦绕在我心头,久久不散。
那晚,我坐在路边,打开第五瓶啤酒,一口饮尽。
一个模糊的人影却忽然窜到我身边,抢过我手里的啤酒瓶:
“喝这么多酒,你真不要命了!”
又是那股熟悉的香水味。
我无心与温渡川纠缠,转头就要离开。
他的一番话却让我愣在原地:
“不就是丢了工作吗,你就这么缺钱?”
温渡川怎么会知道我被辞退了?
老板说的那番话瞬间在我脑中串联起来。
我浑身气血上涌,疯了似的将没喝完的啤酒砸在他身上。
“温渡川你是不是疯了,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
“那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你凭什么毁了我的工作?!”
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此刻裹挟全身的无助感,与从前太过类似。
那年,同时经历了丧子和出轨的我,患上了重度抑郁。
唯一的自救方法,就是离开温渡川。
他却撕碎了那纸离婚协议,以爱之名,想尽办法将我困在他的身边。
他安排了全天保镖,监视着我的一言一行。
砸毁我的所有通讯工具,让我与世隔绝,无法联系外界。
甚至为了防止我轻生,派人在窗边装上了强力防盗电网。
我被他驯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生不如死。
是我在床底找到了一把锈迹斑斑的美工刀,才得以从那样的人间炼狱中逃脱。
他捏死我,一向如捏死蝼蚁般轻易。
泪水决堤,手上的疤痕似乎还在发烫。
温渡川无暇顾及被酒淋湿的大衣,抬手将我拽住。
“要是实在缺钱,和我服个软,要多少我都给你。”
可他就连碰我一下,我都觉得脏。
我嫌恶地挣脱开。
啪的一声,温渡川的半边脸浮起红晕。
“温渡川,你是嫌毁我毁的还不够吗?”
“我就算饿死,也绝不会和你扯上一点关系。”
看着我憎恨的眼神,他却没来由地轻笑一声:
“和温家作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信不信不出三天,你就会哭着回来求我?”
我垂眸沉默,指尖攥得发白。
片刻,咬着牙下定决心,一步步走的决绝。
回到出租屋后,我却失眠到后半夜。
温渡川那句话不断在脑海盘旋,挥之不去。
我孑然一生,没什么好放不下的。
但乐乐是无辜的。
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决绝任性,毁了一个孩子美好的未来。
犹豫许久后,我终于拨通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不到半秒,电话就被接起。
“远辞,那个从前的承诺,现在还作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