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百万支票到手，又来买卖了！
直到烟头烫着嘴唇，老陈才如梦初醒：“小林子，你他娘的真挺虎啊！”
这老登刚才一直坐在船头看戏，甚至还不忘点了烟。
“废什么话，赶紧搭把手！”林邪双腿在水里拼命踩水，身子随着波浪起伏。
他左手揪着尸体的衣领，右手还攥着嗡嗡震动的电锯，本腾不出手往船边游。
老陈赶忙抄起船桨，三两下把船划到林邪跟前，伸手接过了尸体和电锯。
他打量着血肉模糊的尸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菜市场评论猪肉品相：“搞成这德行，等下怎么跟人交代？”
林邪一把扯下湿透的白T恤，狠狠拧成麻花，黄色泥水哗啦啦往下淌：“敢就让他自己下去捞。”
“倒也是，毕竟这可是立尸。”
老陈把船绳系稳，顺手甩给林邪一支烟，自己又点上一：“仔细算起来，最近这十年，你是第一个能从黄河里把立尸拽上来的人。”
他转身立在船尾，不紧不慢地摇起桨，朝岸边驶去。
船刚靠岸，张队长和闻讯赶来的死者家属就涌了上来。
“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小斌，你睁开眼看看妈，看看妈啊……”
“……”
白发人送黑发人痛彻心扉，死者家属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方才还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幕，给予逝者最后的尊重。
老陈取出四张黄纸盖在尸体脸上，口中念念有词，“尘归尘，土归土，阳间有法，阴间有序，向前走别回头…..”
丧子的父亲们不似母亲那般外露，他们或眼眶通红，或默默拭泪，强忍悲恸上前向老陈与林邪道谢。
三封沉甸甸的红包到手，老陈和林邪却不敢露出任何喜意。
这时，几辆迈巴赫疾驰而至。
车还没来得及停稳，一对中年男女已推门冲出。
女子年约四十，风韵犹存的脸庞泪痕斑驳：“小安…我的小安啊……”
男子同样四十上下，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唯独那双眼眸格外锐利。
他就是天河集团董事长，李天河！
虽然正在经历丧子之痛，但他却面不改色，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老陈和林邪面前。
李天河双手奉上一张百万支票，神色恳切：“多谢两位，让犬子得以入土为安。”
“李老板客气。”
老陈并未去接支票，反而面露歉意，“贵公子刚才立尸了，为了把他捞出来…我们….只能用非常的手段，这钱….不能收这么多。”
“立尸？”
李天河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儒雅瞬间转变为惊惧。
作为在凤鸣市长大的本地人，他很清楚黄河立尸的严重性，更没想到眼前这一老一少，竟然有镇压这种邪异的本事！
就在此时，李夫人一把扯下盖在他脸上的黄纸。
当她看清尸体面容的瞬间，喉咙里刚挤出一声短促的“啊——”，便双眼翻白，当场昏死过去。
“晓慧！”
李天河箭步冲上前，一把抱住妻子。
当他目光扫过儿子的尸身时，这位向来沉稳的企业家，眼底瞬间涌起滔天怒意。
张队长立刻侧身挡住他，压低声音：“李总，神天的设备下去就失灵了。要不是老陈他们出手……”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令郎刚才立尸作祟，在水里横冲直撞。如果不是小林跳河镇压，恐怕现在……”
李天河并不像大多数富贵人那样蛮不讲理，他深呼吸了几下，将支票再次递出：“能理解，辛苦二位了。”
“李老板节哀。”
老陈这次没推辞，收下支票便示意林邪离开。
“请留步。”
李天河突然喊住他们，神色凝重，“两位师傅，留个联系方式？我一位伙伴的公子上月也在黄河溺亡，至今……也没捞出来。”
老陈一听这话，立马就要拒绝，却被林邪抢先开口，“李总，我电话是189…..”
“行，晚点等我安顿完，就联系你。”
…..
刚一回到民房，老陈就唉声叹息起来，“小林子，我发现你真是飘了，捞了个半吊子立尸，就真当自己是老前辈了？”
林邪没说话，只是缓缓抽出别在腰间的唐横刀。
这把刀虽说是艺术品，但制造工艺和材料都是上等，当初足足花了他万把块。
林邪轻佻一笑，“你说，凭这个行不行？”
他屈指弹在刀身，“叮”的一声，明晃晃的刀身当场碎裂，碎片掉在地上发出悦耳清脆声。
“啊？！”
老陈双眼一凸，跟见了鬼似得。
“我不管他是立尸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邪捏着拳头，笑容睥睨霸道：“只要敢在我面前立棍，我的老拳会让他明白什么叫——王不见王！”
老陈嘬了口烟，烟雾从鼻孔喷出：“成，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还按照老规矩五五分。”
“先把刚才的账分了，我也得去整点‘专业装备’。”
“走，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坐上底盘生锈的面包车，排气管甩着黑烟，像老痰卡嗓般突突作响，朝着城区方向绝尘而去。
后车窗上那行“专业打捞，价格从优”的贴纸格外醒目。
老陈本以为林邪要买些户外装备，结果这第一站就去了五金店。
超大功率防水电锯，充电式冲击钻，金刚锤，斧头、剪刀、一米多长的巨型扳手…..整套装备花费将近五万块！
五金店老板笑的跟朵盛开的菊花一样，下意识把林邪当成工地来的采购经理，死活非要留个联系方式，说以后采购都给他打八折。
老陈十分理解老板的谄媚，毕竟谁家好捞尸人会买这些工具啊？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心疼那将要被林邪打捞的立尸。
“老陈，走喽。”
林邪拉着愣神的老陈上车，“帐篷、罐头之类户外装备和食品也得备点，赚钱不就是图个享受吗？”
一番采买下来，小面包被塞得满满当当。
老陈只是买了些黄纸、朱砂、渔网、耙钩之类的小物件，其他全是林邪置办的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