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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上时,正好赶上吃晚饭。
桌子上全是难下咽的马酒与羊肉。
刚来北漠时,我因吃不惯这边的食物,饿得只剩一把骨头。
赫连山心疼我,为了将我养圆润,特地花大价钱从中原请人来为我做吃食。
人人都夸我遇到了世上最好的夫君。
身体养好一些后,赫连山又教我骑马。
我胆子虽大,但驯马谈何容易接连失败了几次。
赫连山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有些瞧不起我。
我不甘落下风,瞒着赫连山偷偷练习。
等终于能在马背上驰骋,却撞见他与尉迟婉,骑马相拥,做尽荒唐事。
发现我后,赫连山顾不上尉迟婉,连滚带爬下马来追我。
我一连几天都将他拒之门外,
最后他不知从来弄来了我最爱的玉兰花,捧着求我原谅,
“疏月,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错了,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绝无下次。”
我信了。
但京城的玉兰花终究是无法在极寒的北漠长久绽放的。
于是后来,一个接着一个女人爬上了赫连山的床榻。
我捂着帕子咳了几声,在赫连山带着尉迟婉进屋时掀了桌。
赫连山大惊恼怒,
“郑疏月,你发什么疯?!”
我镇定自若,
“我不吃膻羊肉,也不喝马。”
赫连山皱了皱眉,
“不吃也不必打翻桌子。”
“夫人的吃食呢?今天厨房没做?”
下人忙跪爬在地,
“大人,中原来的那位炊妇,前些子冲撞了婉夫人,被您亲自处死了啊。”
我独身一人来到北漠,后来尘姐姐被请来为我做吃食,我将她当做知心好友,赫连山也多次感谢她。
可也是他夺了尘姐姐的命。
那晚,他凶狠的像头狼,一鞭又一鞭打在尘姐姐身上,直到人血肉模糊才停手。
等我赶到的时候,尘姐姐早已没了声息。
看我痛哭的样子,他冷笑,
“丧门星的玩意,整天除了哭就是咳,娶你回家是我赫连山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回想起那一幕,我袖子里的拳不停发着抖。
赫连山却是一愣,下意识看向我,
“那你这几吃的什么?”
我抬眼,
“不牢你心,我总不会让自己饿死。”
赫连山黑了脸,但却罕见没发脾气,叫人带尉迟婉下去,走到我身边,
“一个炊妇死就死了,我再为你请一个就是。”
他总是如此,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
可他也不看看自己给的,是不是我想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