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天的时间里,梁怀茵给自己做了两顿无盐无油的健康餐,又挪开茶几,在客厅里做了一个小时的普拉提。
其余的所有空闲,则都被她拿来写歌。
她的小录音室里有一架小小的电子钢琴,身材迷你却要价不菲。
梁怀茵当初搭建这个录音室的时候,很是下了一番苦心在里面。
但那时的她并没有把这个房子当做什么婚前保障,就只是单纯的一时兴起而已。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年的一时兴起居然会在今天发挥出巨大作用。
小小一间屋,就这样成了她的避难所。
避难所?想到这个词的梁怀茵抿着嘴摇了摇头。
避什么难?不过是爱错一个人,离了一个婚,何以谈得到灾难?太软弱了吧梁小姐?
她揉着酸痛的肩膀起身,走去外间找来一只加粗的记号笔,接着又从工作台上抽了张白纸。
她张嘴咬开笔帽,在这张白纸上写下四个大字。
“天!后!之!家!”
写完后,梁怀茵满意一笑,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志向的。
她将它贴在了小录音室的门板上,好时时提醒她任何时候都不要颓废,力争上游才是最优解。
凌晨一点半,梁怀茵去厕所洗了把脸,又照着小蓝书上的教程给自己扎了个高颅顶马尾。
虽然不太成功吧,但也勉强能看的过眼。
没办法,人到中年,发量这东西实在是捉襟见肘。
等一切弄好,她又给自己涂了一点口红,但见镜中人气色尚可后,梁怀茵这才开了直播。
这次开播之前,梁怀茵特意给手机插上了充电线。
昨晚那样突然的下播,那位小歌迷不知怎样,她自己却很愧疚,觉得失礼。
……
卓靖诗今晚推掉了一个商K局,即便老友再三保证“美女如云,劲过瑶池”,他也仍是摆摆手,只推说身体不适。
老友在电话那边亏他,问他是不是要守身如玉做赘婿,卓靖诗觉得好笑。
“做赘婿只怕还体面些,我现在做的事,你知道了保底笑我三年痴线”
老友疑惑:“哦?你下海了?”
卓靖诗笑着翻了个白眼:“嗯,下海了,栗总什么时候弯给我个准话,我提臀来见”
栗嘉禾闻言想象了一下卓靖诗躺在自己身下的画面,立时就打了一个寒颤。
虽然阿卓他皮相不差,自己也一向爱好重口,但搞男人这事儿实在有悖祖训,他委实做不出。
栗嘉禾抽了口烟,故作沉痛道。
“人老屁股松,放屁响咚咚,我这个尺寸玩你恐怕不回本,你等我问问我哥,他老人家……”
卓靖诗失笑,心道这厮为了败坏他,竟然连自己的尺寸都拿来开涮。
“我手机常年录音的,你哥这会儿应该还没睡吧”
栗嘉禾大惊:“别!诗诗宝贝!哥哥这个月期货亏出血还等着大哥来平账呢!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千万别冲动啊!”
“叫爸爸”
“老公”
“滚吧你”
笑骂着挂了电话的卓靖诗,一边靠在卧室门口一边回了几条工作消息,而后他又穿着睡衣倒在了床上。
他本想小憩一会儿,好熬过梁怀茵开播前的无聊时光,可他偏又睡不着,甚至还有些焦虑的刷起了直播软件,生怕错过她开播的瞬间。
他刚才和栗嘉禾说的话并非是扯谎,他现在做的事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是要被嘲讽到颜面尽失的。
他今天早起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连着听了十几遍梁怀茵发给他的那条语音。
他一边听一边洗漱,心情几近轻快,可等到他今日坐班结束,下地库开车的时候。
梁怀茵的语音却又一次从他的车载音响里传了出来。
直至那一刻,他才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向了手机。
他不禁怀疑起自己今天究竟听了这个女人的语音多少次?
卓靖诗呆坐在车里,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起床后有听,去公司的路上也有听,午休看新闻的时候也听了。
现在他下班了,手机连接了车内蓝牙,她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
天,他居然还在听?
卓靖诗有点不明白自己了,这种反复收听他人语音留言的行为。
实在是又疯又变态,还幼稚的石破天惊。
他怎么能干出来这种事?处男都未必会这样魔怔吧?
躺在床上的卓靖诗绝望的一闭眼,只觉自己要么是失心疯,要么是被对家公司派来的商业间谍搞到了。
嗯,肯定是这样。
上个月王总马上风,据说就是被对家请来的泰国巫师下了降头。
他肯定也中招了,不然怎可能会发这种洋癫?
想到这里,卓靖诗就觉得自己真的是疯。
三十岁的人了,居然还追星上头,那边不过稍稍释放善意,就让他神魂颠倒的过了一天。
倘或今晚她再对他唱歌,那他岂不是要像新闻上写的那些私生饭一样,疯狂臆想自己是人家男友?
别这样,卓靖诗。
你大小是个老板,在业界也算有头有脸,长相虽说不比金城武,可到底也不算个丑人。
所以即便面对的是昔日偶像,你也应该有底气一点,矜持一点,云淡风轻一点,对吧?
半个小时后,梁怀茵开播了。
卓靖诗在看见她脸的那一刻,便忘记了所有劝诫自己的话。
他眼也不眨的盯着屏幕,福至心灵的刷起了礼物。
梁怀茵似乎是被满屏的礼物特效吓到了。
她惊讶的眨了眨眼,又伸出手指戳了几下屏幕,半晌才问出一句。
“诶?这是广告吗?怎么关不掉?”
约莫十分钟过去,礼物特效终于消散,卓靖诗昨晚充值的三十万元人民币,也跟着一起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