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风羽与星尘》是一本让人欲罢不能的玄幻言情小说,作者“橘子皮汽水”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本书的主角是林溪,一个充满个性和魅力的角色。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37318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风羽与星尘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玄京,这座帝国的古老心脏,此刻正被一种无形的铁腕紧紧扼住。高耸的主城门戒备森严,披坚执锐的禁卫军士兵目光如鹰隼,盘查着每一个进出的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夕阳的余晖为冰冷的甲胄镀上一层血色,仿佛预示着不祥。
林溪依循着赵珩——那位落难天子——的指引,避开大道,沿着护城河岸茂密的柳树林潜行。水汽与泥土的腥味混杂,取代了城中惯有的檀香与烟火气。她最终抵达了那处所谓的“水门”。这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城门,而是一处供平民汲水浣衣的狭窄河道入口,仅容一叶小舟通过,石阶湿滑,生满青苔,平日里连守军都懒得多看一眼,如今却成了通往权力核心漩涡的隐秘路径。
她深吸一口气,如同最灵巧的游鱼,借着暮色掩映,悄无声息地潜入内城。内城的街道似乎比往日萧条,行人步履匆匆,面带忧色,偶尔有巡逻的士兵小队踏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带来一阵压抑的肃杀。
青风巷就藏在内城东南一隅。与外面的紧张不同,这里仿佛被时光温柔以待,依旧弥漫着宁静淡雅的墨香。两侧鳞次栉比的皆是书肆与画坊,窗棂精致,檐下挂着风铃,微风过处,叮咚作响,间或传来老学究的低吟或文人墨客的品评之声。然而,若细心观察,便能发现许多店铺虽开着门,掌柜的眼神却时常飘向巷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林溪无暇欣赏这份勉力维持的风雅,她的心跳与脚步一样急促,直奔巷尾。
“墨砚斋”。
一块早已褪色、边缘被岁月侵蚀得有些模糊的木匾悬于门楣之上,字迹却依旧遒劲有力。这家店看起来比邻舍更为古旧,也更为冷清。林溪推开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店内光线略显昏暗,四壁皆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塞满了各式线装古籍,空气里沉淀着陈年墨锭与宣纸特有的芬芳。一位身着半旧青色长衫的男子正背对着门,伏在柜台一方巨大的歙砚上,专注地挥毫泼墨。他的身形挺拔,即便做着最风雅的事,也隐隐透着一股不容折弯的刚劲。
听到门响,他并未立刻回头,只是笔尖稍顿,温声道:“客人欲购何书?或是需裱字画?”声音清朗,带着书卷气,却又异常沉稳。
林溪反手轻轻掩上门,上前几步,并未答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了那枚沉甸甸、刻着繁复云龙纹的青铜令牌,轻轻放在铺着毛毡的柜台上。令牌与木质台面碰撞,发出一声不大却极清晰的闷响。
男子执笔的手终于停住了。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先落在令牌上,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随即猛地抬起,锐利如剑的目光直刺林溪的面庞。
四目相对。
“是你?”男子——御史苏墨,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极度的惊讶,旋即化为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立刻认出了林溪,正是在青石镇外有过一面之缘、甚至可能并肩应对过追兵的那个看似柔韧却胆识过人的女子。但他此刻无暇寒暄,更惊疑的是她为何会手持此物。
他毫不犹豫地放下毛笔,那支上好的狼毫笔滚落砚台,溅起几点墨汁,染污了刚刚写就的半篇诗稿。他一步跨出柜台,低声道:“随我来。”语气不容置疑。
林溪紧随其后。苏墨引着她穿过一排高大的书架,推开一扇隐蔽的侧门,进入一间狭小却整洁的内室。室内仅有一桌两椅,四壁空空,唯有一盏孤灯如豆,摇曳着微弱的光芒。苏墨迅速关紧门扉,甚至细心地将门闩落下,彻底隔绝了内外。
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压抑的寂静,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令牌,”苏墨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溪,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是陛下交给你的?陛下……如今在何处?是否安好?”他的语气急促,透露出深切的担忧与焦虑。他身为监察御史,天子近臣,却在巨变之中与君主失散,其内心的焦灼可想而知。
林溪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那份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忠诚与急切。她不再犹豫,立刻从贴身衣物最深处取出那份被汗水微微浸湿、却保护得完好无损的密信,双手递交给苏墨:“苏大人,陛下目前暂无大恙。他藏身于天启台废墟之中。这是他亲笔所书,命我务必交予您。陛下希望您能设法调动监察卫力量,助他拨乱反正,重掌乾坤。”
“天启台……”苏墨喃喃道,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那地方的确隐秘,但也绝非长久安全之计。他几乎是抢过密信,就着昏暗的灯光,急切地拆开火漆封缄。
信纸展开,上面是苏墨熟悉的、属于赵珩的笔迹,虽略显潦草,却力透纸背,显是在极度紧迫的情况下书写而成。苏墨的目光飞速扫过一行行文字,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血色也一点点褪去,最终凝成一片铁青。信中的内容显然极为严峻。
良久,他缓缓放下信纸,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重的忧虑:“魏逆……明日午时,竟要在‘天坛’举行伪王登基仪式!他怎敢如此僭越狂妄,亵渎圣地!”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但随即被巨大的无力感所笼罩,“陛下计划在仪式上当众现身,揭露魏坤弑君篡位、祸乱朝纲的滔天罪行,以正视听……可是……可是这太难了……”
他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油灯剧烈摇晃,光影乱颤:“监察卫虽直属陛下,负责纠察百官,侦缉不法,但并非野战之军。满员不过三百余人,且分散于城中各处。即便我能立刻将他们全部集结起来,又如何能对抗魏坤掌控的五千禁卫军?那些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虎狼之师!届时天坛必被围得水泄不通,我们这区区三百人,恐怕还未等陛下开口,就会被碾为齑粉!这……这无异于以卵击石,飞蛾扑火!”
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苏墨的话语像一块冰冷的巨石,压在林溪的心头。她一路艰险,怀抱希望而来,没想到得到的竟是这样一个几乎令人绝望的答案。皇权更迭,有时候冰冷的数字就是最残酷的现实。
“难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林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她强迫自己站稳,目光紧紧盯着苏墨,“陛下还在等待,天下百姓还在被蒙蔽,我们绝不能就此放弃!”她的眼神灼热,充满了不甘与决绝。
苏墨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满腹的焦灼和无力感都压下去。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原本充满文士儒雅之气的眼眸,此刻却锐利如鹰,闪烁着冷静分析的光芒。他到底是在朝堂风波中历练出的御史,绝境之下,反而逼出了他的急智与果决。
他沉吟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脑中飞速过滤着玄京内所有可能的力量。
“办法……或许并非完全没有。”苏墨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禁卫军也非铁板一块。尤其是玄京守卫队长,秦锋。”
“秦锋?”林溪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嗯。”苏墨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此人不同于魏坤那些靠着谄媚和贿赂上位的嫡系。他出身军伍,是靠着实打实的军功一步步升上来的。为人刚正,治军极严,甚至有些古板,在军中颇有声望。我曾多次听闻他因不愿迎合魏坤的一些逾矩命令而与之发生争执。据说魏坤对他也是既用且防,并未完全视为心腹。”
他走到墙边,仿佛能透过墙壁看到远方的军营:“秦锋麾下的守卫队,负责玄京部分区域的日常巡逻与戍卫,人数约有一千二百人,皆是精锐。他们虽名义上隶属禁卫军体系,受魏坤节制,但秦锋本人对陛下的忠诚,或许远胜于对魏坤的服从。只是如今局势晦暗不明,陛下生死未卜,魏坤势大,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恪守本职。”
苏墨转过身,目光重新聚焦在林溪身上,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期待:“若能想办法见到秦锋,晓以大义,将陛下安在且手握确凿证据的消息告知于他,或许……或许能说动他临阵倒戈!只要他的守卫队能反戈一击,从内部扰乱禁卫军的阵脚,再加上我监察卫三百死士拼死护驾,于天坛之上制造混乱,陛下未必没有机会当众揭穿魏坤的真面目!一旦真相大白,魏坤失道寡助,局势或许能有逆转之机!”
“这是目前唯一,也是最具希望的一步险棋。”苏墨的声音沉重无比,“然而,如何避开魏坤的耳目,安全见到秦锋?见到之后,又该如何取信于他?此人性格刚直却也谨慎,绝非凭一面之词就能说动。一旦判断失误,或是消息走漏,非但计划败露,陛下安危堪忧,你我,乃至所有参与此事之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豆大的灯焰再次跳动了一下,将两人凝重无比的身影投在墙壁上,仿佛巨大的、摇摆不定的命运缩影。
希望与危险,皆系于这渺茫的一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