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阅读精品短篇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备受好评的《儿子满月宴上,夫君抛妻弃子去追逐真爱》?本书以沈云舟林婉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作者“山奈”的文笔流畅且充满想象力,让人沉浸其中。目前这本小说已经完结,千万不要错过!
儿子满月宴上,夫君抛妻弃子去追逐真爱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二章
5.
我转身欲走,衣袖却被猛地拽住。
沈云舟的手指攥得那样紧,指节都泛了白。
我抬头看他,只见他素来沉稳的眸子里竟闪过一丝慌乱。
“你……能不能别走?”
他喉结滚动,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母亲立刻上前,将我护在身后:“侯爷这是何意?我儿已经退让至此,你们还要怎样折辱她?”
她气得浑身发抖,却仍保持着世家夫人的体面,只是语调里的颤音泄露了心疼。
我静静望着沈云舟。
他今日穿着大红喜服,金线绣的麒麟栩栩如生,衬得他愈发英挺。
不远处,林婉的嫁衣在阳光下红得刺眼。
多可笑啊,明明是他迫不及待要迎新人进门,如今我主动成全,他却又不肯放手了。
“云舟!”
林婉突然带着哭腔唤道。
她提着裙摆往前走了两步,凤冠上的珠串簌簌作响,“你当真要让我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吗?”
沈云舟身形一僵,转头看向她时,眉宇间尽是挣扎。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尖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
七年夫妻,原来在他心里,我终究比不上林婉的一滴眼泪。
“侯爷不必为难。”我从袖中取出懿旨,绢帛展开时发出轻微的声响,“今日之后,你我便各不相干。”
“不行!”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却又在瞥见林婉苍白的脸色时哽住了。
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一脸歉意的跟我说:“今日……今日先完婚,和离之事改日再议。”
我忽然觉得疲惫至极。
他既要护着林婉的体面,又不肯放我自由,天底下哪有这样两全的好事?
“不必了。”
我轻轻挣开他的手。
母亲搀住我一边胳膊,父亲沉默地站在另一侧,抱着麟儿。
我们穿过张灯结彩的庭院,身后喜乐声依旧喧闹。
有风吹过,带来一阵甜腻的桂花香。
是了,林婉最爱桂花,侯府这几日特意移栽了不少。
为了这些桂花树,甚至将我这些年精心养植的花木都刨了。
可如今,都不重要了。
跨出大门时,我终究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
沈云舟还站在原地,大红喜服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像一团凝固的血色。
他望着我的方向,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追上来。
“走吧。”父亲拍了拍我的肩,“回家。”
我点点头,转身踏上马车。
车帘放下的瞬间,一滴泪终于砸在手背上,滚烫的,很快又凉透了。
6.
回到家后,母亲抱着哭累睡去的麟儿轻声哄着,父亲则命人熬了安神的汤药。
我勉强喝了几口,便昏昏沉沉地躺下了。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七年前的春日,那时我还是沈府未过门的媳妇。
沈云舟站在杏花树下,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笑着对我说:“这花开得这样好,就像在等着见证我们的姻缘。”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映着满树繁花。
梦境一转,又到了我们成婚那日。
他挑开盖头时,指尖都在发颤,却还强装镇定地说:“娘子别怕,我会一辈子待你好。”
洞房花烛下,他笨手笨脚地替我卸下钗环,生怕扯疼了我的头发。
最清晰的还是生麟儿时的场景。
我疼得死去活来,他竟不顾产婆阻拦闯了进来,跪在床边握着我的手说:“我们不生了,以后再也不要孩子了。”
后来麟儿落地,他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小人儿,笑得像个傻子,整夜都不舍得放下。
这些画面走马灯似的在梦中流转,时而甜蜜,时而酸楚。
我像是被困在回忆的牢笼里,怎么也醒不过来。
“醒了!终于醒了!”
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睁开眼,只见她双眼通红地握着我的手,父亲也憔悴了许多。
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来,竟已是七日后的清晨。
“我这是……”
“你发了高热,昏睡了整整七日。”
母亲用温热的帕子轻轻擦拭我的额头,一脸的心疼:“大夫说你是郁结于心,加上连日操劳……”
我怔怔地望着帐顶,那些梦境还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原来七年光阴,不过大梦一场。
如今梦醒了,也该往前看了。
7.
病愈后的第三日,父亲提议举家南迁。
我明白这是为什么。
京城太小,难免要碰见故人。
母亲抱着麟儿轻声说:“江南水暖,最适合养病。你小时候最爱吃的那家藕粉,听说还在老地方开着。”
我答应了。
收拾行装时,特意将那些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成对的玉佩都留在了妆匣里。
过往种种,就都留在这座宅院吧。
临行那日,推开朱漆大门,却见沈云舟立在石阶下。
他身上的锦袍皱皱巴巴,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哪还有半点侯门公子的气度。
母亲立刻将我护在身后,低声骂道:“晦气!这几日赶都赶不走!”
眼瞧着沈云舟朝我这边走来,母亲又说道:
“侯爷这是做什么?我女儿病才刚好,可经不起折腾。”
“夫人……”
他看向我,声音嘶哑。
许久,目光落在我怀里的麟儿身上,说道:
“孩子还这么小,你当真忍心他没有父亲的陪伴吗?”
我低头看着麟儿肉乎乎的小手攥着我的衣角,心头微颤。
沈云舟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期冀——从前他这样望着我时,我总会心软地妥协。
但是我又想到那日,麟儿被烫伤后,他不闻不问,只知道护着林婉。
若是如此的话,麟儿没有这个父亲,反而更好。
“侯爷可还记得?”我抬眸直视他,“那年杏花树下,你说‘此生唯愿与卿共白头’。我也说过,若有一日你负了誓言,我绝对会离开你。”
沈云舟神色有些复杂。
“云舟哥哥!”
林婉凄楚的呼唤从街角传来。
她一身素衣,发间只簪了朵白花,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云舟回头看了一眼,竟对随从挥手:“送她回府。”
他转身急切地抓住我的手腕:“那些都是我一叶障目,这些天我才明白,我真正……”
“侯爷。”
我轻轻抽回手,打断他,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意外。
“您既选了新人,就该好好待她。这世上最难得的,就是真心。”
母亲扶我上了马车,父亲抱着熟睡的麟儿坐在我对面。
车帘将落未落时,沈云舟突然扑到窗前:
“阿宁!你当真如此狠心?”
我望着他通红的眼眶,忽然想起那年我染了风寒,他连夜策马去城南为我买蜜饯的模样。
如今想来,竟恍如隔世。
“走吧。”
我对车夫说道。
“驾!”
车夫扬鞭轻喝。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远处不知谁家在办喜事,唢呐声隐约传来。
麟儿在梦中咂了咂嘴,母亲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等到了扬州,娘带你去买新的胭脂。”她柔声道,“听说现在时兴茉莉香粉,比京城的水粉还细腻。”
我点点头,将麟儿往怀里搂了搂。
车窗外的柳枝拂过帘子,带来一丝初春的暖意。
前路还长,总会有新的风景。
8.
五载光阴如流水般逝去,我带着麟儿在扬州安了家,日子过得平静如水。
偶尔从京城来的商队会捎来些消息,茶余饭后听一耳朵,权当消遣。
听说我走后,沈府的日子过得着实不太平。
起初是新婚燕尔,倒也甜蜜。
可没过多久,林婉就开始埋怨沈云舟待她不如从前。
她常常红着眼眶质问:“你当初为了娶我费尽心思,如今怎么连陪我说说话都不肯?”
沈云舟一开始还会哄她,后来公务繁忙,渐渐失了耐心。
那年上元节,她非要沈云舟陪她去赏灯,偏巧那日沈云舟要接待南疆使臣。
林婉便趁着宴席正酣时,打扮得花枝招展地闯了进去,当着众宾客的面,说沈云舟答应陪她看花灯。
使臣们面面相觑,沈云舟当场黑了脸。
沈老夫人原本就不喜林婉,见状更是气得病了一场。
她躺在床上,对来请安的林婉冷言冷语:“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拦着云舟休妻另娶。”
林婉委屈得直掉眼泪,转头就找沈云舟告状。
沈云舟两头受气,对林婉越发不耐烦。
渐渐地,沈云舟发现林婉实在不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
有次她办赏花宴,竟把礼部侍郎夫人和七品小官的妻子安排在一桌。
宴席上又卖弄琴技,结果弹错了好几个音。
那些夫人面上不显,背地里却笑沈家娶了个上不得台面的。
最要命的是去年冬天,沈云舟奉命押送军饷去边关。
临行前夜,林婉为了不让他走,竟在他的茶里下了泻药。
第二日沈云舟强撑着上路,半路实在撑不住,耽搁了行程。
等军饷送到时,边关将士已经饿了三日。
这事传到皇上耳朵里,龙颜大怒,将他连降三级。
一年过去,沈老夫人开始念叨想孙子。
她看着麟儿小时候的虎头鞋,唉声叹气:“娶了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这话传到林婉耳朵里,她又哭又闹。
可沈云舟整日出公差,连面都见不着,想要孩子也没法子。
林婉越想越气,开始变着法子给沈云舟使绊子。
有次沈云舟要进宫面圣,她故意把他的朝服藏了起来。
还有一回,她趁着沈云舟在书房议事,穿着薄纱去送茶点,推门才发现里头坐着几位大人。
沈云舟当场摔了茶杯,她却哭哭啼啼地说都是因为夫君冷落她。
这一桩桩一件件,渐渐消磨尽了沈云舟的耐心。
他如今回府的日子越来越少,偶尔回去,也多半是与林婉争吵。
这些闲言碎语,我都当耳旁风听了。
直到今年开春,皇后姐姐来信说麟儿该进学了,京城的太学才是最好的去处。
9.
回京那日,凤驾亲自到城门相迎。
姐姐握着我的手细细端详:
“瘦了,但气色倒好。”
她替我拢了拢鬓边的碎发,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脸色一变。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沈云舟站在不远处,一身半旧的官服,正局促地看着我们。
他见我看过去,立刻挤出一个笑容,快步走来:
“阿宁,你回来了。”
我不理他,转身就要上马车,衣袖却突然被拽住。
“让我看看麟儿,我是他爹爹啊!”
沈云舟哀求着,手上的力道加重。
我闭了闭眼,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是啊,他终究是麟儿的生父,这个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孩子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就剥夺这份血缘。
“麟儿,来。”
我轻声唤道,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平静。
孩子从嬷嬷身后探出小脑袋,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沈云舟蹲下身,颤抖着伸出手:
“麟儿,爹爹抱……”
孩子却往后退了一步,小手紧紧攥住我的裙角:
“我不认识你。”
沈云舟的身子明显僵住了。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色,我知道他听懂了这话里的疏离。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姐姐一声冷喝打断。
“够了!”
“沈大人请自重。”
随行的侍卫立刻上前,将他隔开。
马车帘子放下的一瞬间,我听见他在外面喊:
“阿宁,给我一次机会……”
我抱紧怀里的麟儿,没有回头。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就像这五年的时光,早已将那些未说完的话都碾成了尘埃。
10.
当晚就听说沈府闹翻了天。
林婉摔了满屋的瓷器,哭骂声隔着院墙都听得见。
后来沈府的老仆说,那晚老爷和夫人被气得旧疾复发,沈云舟在书房喝了一夜的闷酒。
之后的日子,沈云舟日日守在太学门口。
麟儿下学时,他总拿着糖人、泥娃娃凑上去。
孩子起初害怕,后来干脆看都不看他一眼。
有次麟儿被缠得烦了,直接说道:
“我有娘亲,有外祖父外祖母,还有皇后姨母疼我,这就够了。”
“有没有爹爹,根本不重要。”
“你不要再来给我送东西了,这些我都不喜欢。”
说罢,麟儿便离开了。
沈云舟颓废了好久,但到底是没有再去找麟儿了。
可这些事不知怎么传到了林婉耳朵里。
那晚她灌醉了沈云舟,一把火点了沈府。
火势大得映红了半边天,沈家三口,一个都没跑出来。
林婉也因为纵火杀人,被判斩首。
斩首那日,狱卒来传话,说她想见我最后一面。
我皱了皱眉,觉得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便拒绝了。
没想到她几次三番的让人来传话,我便去瞧了一眼。
死牢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林婉蜷缩在角落,听见脚步声猛地抬头,乱发间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你终于来了。”她咧开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烟熏过,“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下场。”
我没有接话,只是站在离牢门三步远的地方。
“你知道吗?我们都被沈家毁了!”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牢房里亮得吓人,指甲抠进木栏的裂缝里。
“那年他娘为了拆散我们,给我爹安了个贪墨的罪名,我爹死在发配的路上,连口薄棺都没有。”
“我回来是要报仇的!”
突然,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带着几分恍惚。
“可那天在书房,他抱着我说这些年从没忘记我,他哭得那么伤心,我就……”
突然,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大笑,眼神变得怨毒:
“可他后来是怎么对我的?整日不着家,连碰都不肯碰我一下!”
“你们走后,他夜夜抱着你的旧衣裳睡觉!”
我平静地看着她癫狂的样子,忽然觉得可笑。
曾经让我痛不欲生的往事,如今听来竟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说完了?”
我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她死死抓住栏杆,喊道:“我替你杀了那个负心汉!”
“你难道不该高兴吗?不该救我出去吗?”
原来是打的这个算盘。
可我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
“这些事,与我无关了。”
“而你杀了人,就要自己承担代价。”
走出死牢时,初夏的阳光如瀑般倾泻而下,刺得我微微眯起眼。
远处传来麟儿清脆的笑声,他正在海棠树下追逐蝴蝶,粉白的花瓣落了满身。
“娘亲!”
小人儿瞧见我,立刻张开双臂飞奔而来,发间还沾着几片花瓣。
我蹲下身将他接个满怀,他暖烘烘的小身子带着阳光和花香,驱散了方才牢里沾染的阴冷。
“我们回家。”
我替他拂去发间的花瓣,牵起那只肉乎乎的小手。
宫道两旁的花开得正艳,像一团团跳动的火焰。
麟儿蹦蹦跳跳地数着地上的鹅卵石,时不时仰起小脸冲我笑。
我握紧他的小手,心想明日该带他去太学看看,再过些日子,或许可以去城郊踏青。
那些前尘往事,就像身后渐渐远去的死牢阴影,终将被这灿烂的阳光驱散殆尽。
而我和麟儿的路,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