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的名字后面，有一行备注：【实验体000，失败品，已销毁】
林薇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她想起夜枭胸口的洞，想起他腐烂的身体，想起他说”已销毁”时的表情。
那不是销毁，是遗弃。
“看出问题了？”陈博士凑过来，”这份名单，不是预测，是记录。”
“什么意思？”
“意思是，名单上的人，都注射过血清。”陈博士调出数据，”初始血清，原始血清，进化原液，都是同源的。军方在病毒爆发前，就秘密进行过人体实验。”
林薇的手在发抖。她想起前世，想起自己被推下高楼前，苏柔说的话：”你以为病毒是意外？不，它是礼物。”
礼物。给谁的礼物？
给名单上的人。
“我们……都是实验品？”她的声音在颤。
“不。”陈博士摇头，”你们是候选者。实验品是夜枭那种，失败了，就被销毁。你们成功了，所以被保留，观察，记录。”
他指着名单末尾，有一行小字：【最终筛选，将于病毒爆发后第三个月启动】
第三个月，就是现在。
“启动什么？”
“清除。”唐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赵建国跟我提过，说第三个月会有一次大清扫，淘汰不合格的异能者。”
“什么叫不合格？”
“不听话的。”唐霜把毛巾摔在桌上，”像雷豹，像夜枭，像你。”
林薇懂了。安全区不是避难所，是养殖场。他们养异能者，像养猪，等养肥了，就宰杀，取晶核，做研究。
她想起前世，想起那些突然失踪的异能者。他们不是死了，是被”清除”了。
“张昊呢？”她问，”他也是候选者？”
“他是监管者。”陈博士说，”名单上标明了，他是军方派来监管候选者的，有特权，可以优先获得资源。”
所以前世他能快速崛起，所以他能掌控安全区。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主人，不是猪。
“苏柔呢？”
“她是提纯者。”陈博士说，”她的异能不是天生的，是后天植入的。专门用来提纯进化原液，给张昊用。”
林薇闭上眼。一切都通了。前世的背叛，不是偶然，是必然。苏柔接近她，是为了观察她，记录她，最后销毁她。
因为她太不听话。
“那夜枭……”
“夜枭是原始血清的唯一幸存者。”陈博士说，”他报废了，但活下来了。军方想要他的数据，所以一直追杀他。”
林薇睁眼，看向仓库外。夜枭站在山坡上，像一尊雕像。他不是在等答案，他是在等同类。
一个和他一样，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同类。
“博士。”林薇说，”能复制原始血清吗？”
“你要干什么？”
“救他。”林薇说，”也救我们。”
陈博士明白了。如果夜枭能变回人类，如果原始血清能被改良，那名单上的所有人，都有救。
“需要时间。”他说，”至少一个月。”
“给你一周。”林薇拍板，”一周后，张昊会带着新的进化原液杀回来。我们必须在他来之前，准备好武器。”
“什么武器？”
“夜枭。”林薇说，”他就是最好的武器。”
她走出仓库，夜枭还在等她。她走过去，没说话，直接撸起袖子，露出胳膊。
“抽吧。”她说，”我的血，可能有你要的东西。”
夜枭没动。他看着她的眼睛，像在确认什么。
“你确定？”他问，”一旦开始，你就成了我的药。药断了，我会死。我死了，张昊会疯。”
“那就别死。”林薇说，”活着，看我怎么把张昊从王座上拖下来。”
夜枭终于笑了，这次是真笑。他拿出一个真空采血管，扎进林薇的静脉。血涌进去，暗红色，像酒。
“三天。”他说，”三天后，我给你第一批改良血清。”
“效果如何？”
“不知道。”夜枭说，”你是第一个志愿者。”
林薇没在意。末世里，当小白鼠是常态。不当小白鼠，就当尸体。
她看着自己的血流进管子，忽然问：”你本名是什么？”
夜枭愣了一下，很久没说话。久到林薇以为他不会回答。
“顾晨。”他说，”我叫顾晨。”
林薇点头，记住了这个名字。
仓库里，唐霜调出监控录像。录像里，张昊在安全区外围，跟一个男人见面。男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但唐霜认出了他走路的姿势。那是她失踪的妹妹，唐雪。
她没告诉林薇。她需要确认，需要证据。
然后，她会亲手杀了那个人，不管他是谁。
雷婷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她手心有一道疤，是小时候哥哥教她玩刀留下的。她记得哥哥说过，刀要握在手里，才安全。
她握紧手，感受刀柄的轮廓。哥哥不在，她要自己握刀了。
系统光幕亮起。
【叮！势力任务触发】
【任务：建立据点】
【奖励：异能解锁度+50%，随机技能×1】
【当前进度：0%】
林薇没看进度。她知道，据点不是一栋楼，是一群人。
一群愿意把后背交给彼此的人。
她看着夜枭，夜枭看着她。两人没说话，但达成了共识。
这场游戏，他们不再当棋子。
他们要当执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