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王主任,众人立刻停手,纷纷退回原位。
贾东旭鼻青脸肿,嘴角带血,含糊不清地哭诉:“王主任,他们全都打我,您可得替我做主啊!”
易忠海也没好到哪去,虽然伤势比贾东旭轻些,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也挨了不少拳脚。他强忍疼痛,看到王主任时,心里顿时慌了。
“王主任,您怎么来了……”
王主任冷着脸道:“我再不来,你们这儿怕是要出人命了!易忠海,以前我觉得你把四合院管得不错,今晚怎么闹成这样?要不是隔壁院的人来街道办报告,我都不敢相信你们这‘优秀四合院’会出这种事!”
说完,她走到桌边坐下,两名工作人员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说吧,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刘海中凑上前,赔着笑脸道:“王主任,事情是这样的,易忠海多次帮贾家诈捐,大家知道 ** 后,一时气愤才动了手……”
“诈捐?”王主任眉头一皱,脸色严肃起来,“详细说说!”
刘海中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
这时,林建设抱着林小小站出来,朗声道:“王主任,这件事我来解释吧,毕竟我也是当事人之一。”
王主任打量了他几眼,恍然道:“你是林峰家的林建设?从北大荒回来了?三年不见,变化真大啊!”
林建设的身影在她记忆中浮现。那时国家号召街道办组织青年奔赴北大荒参与建设。
北大荒环境恶劣,生活艰苦,与繁华的京城形成鲜明对比。许多街道办的工作都遇到阻力,她们这里也不例外。
然而林建设却主动请缨,率先报名前往北大荒。这让王主任负责的街道办在京城各街道中脱颖而出。
王主任对这位勇于担当的年轻人印象颇佳。
“是我,王主任!我回来了!”林建设笑着答道。
他对王主任也很有好感,这位领导办事果断,真心实意为群众服务,比易忠海那种伪君子强多了。
“建设,你说这件事与你有关?到底怎么回事?”寒暄过后,王主任直奔主题。
林建设不紧不慢地将事情原委如实道来,没有半点夸张。
说完他面露委屈:”王主任您评评理,易忠海不过是个院里的管事大爷,又不是什么官老爷。”
“私自募捐也就罢了,还一开口就要我捐100块钱。我刚从北大荒回来,家里就剩我和小小两个人。”
“虽然我们无父无母,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我一气之下揭穿了贾家的底细,这才让大家发现易忠海是在诈捐,最后闹成这样的。”
王主任起初神情凝重,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已是铁青一片。
听完林建设的讲述,王主任怒不可遏,重重一掌拍在实木桌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易忠海!好得很!我真是看错你了!”
“不向街道办报备就多次募捐,金额超过500块,还搞一言堂!林建设打得好,换了我更要好好教训你!”
“以前还以为你们四合院是个模范院子,现在才知道你们一直在包庇纵容!易忠海,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真是糊涂才让你当这个一大爷!林建设说得对,你就是个伪君子!枉我还以为你老实本分!”
王主任指着易忠海,怒火中烧。工作这么多年,临退休却被这样蒙骗。
王主任的怒斥让整个四合院鸦雀无声,只听得见她急促的喘息声。
“闫埠贵,你好歹是个小学老师,还是三大爷。别人不懂捐款流程,难道你也不清楚?”
闫埠贵沉默片刻,支吾道:”第一次捐款时我问过老易,他说已经向街道办报备过了,让我们自行记录就行。”
“没错!王主任!我和老闫都问过老易,他说已经向街道办汇报了!”刘海忠趁机补刀。
他一心想当一大爷,现在易忠海倒霉,当然要狠狠踩一脚。
“起初我们还每次都问,易忠海总说街道办同意了,后来次数多了,我们也懒得再问,反正给贾家捐款也不是头一回,慢慢就成习惯了。”闫埠贵跟着附和。
“荒唐!简直荒唐!”王主任猛地拍桌而起,怒视闫埠贵和刘海中,随后冷冷盯着易忠海,眼神像要把他生吞活剥。
“贾家什么条件?街道办能不清楚?她家日子过得比你家还宽裕,街道办怎么可能批准捐款?”
“闫埠贵,贾家比你家富裕多了,你就没动脑子想想?”
“林建设说得对,只有家里存款不足五块或者有人重病,街道办核实后才会允许募捐。”
“贾家穷得连五块钱都没有?易忠海说什么你们信什么?你们的脑子呢?为什么不亲自来街道办确认?”
“王主任,不是他们不想问,是不敢问啊!”林建设幽幽插话。
易忠海脸色瞬间铁青,先前的不安再次涌上心头。
“建设!你尽管说!我倒要听听,你们这小小的四合院还能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您还记得易忠海是怎么当上一大爷的吧?”
易忠海猛地起身打断:“王主任,我认错!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今晚他和贾家已经一败涂地,绝不能再牵连聋老太太,否则他多年经营的“铁桶四合院”将彻底崩塌。
王主任冷冷瞥了他一眼:“建设,继续说!当初选易忠海当一大爷,就是因为他主动赡养聋老太太。”
“我看他老实本分有担当,才提拔他。怎么,他现在不养了?”
林建设迎着易忠海愤怒的目光,咧嘴一笑:“差不多吧。自从当上一大爷,他就到处宣扬‘天下无不是的长辈’,把聋老太捧成‘四合院老祖宗’。”
“仗着自己是轧钢厂高级工,院里人不敢得罪他,只能默认。这聋老太嘴馋,谁家做好吃的她就上门讨,不给就砸窗户骂街,还说‘老祖宗吃你的东西是给你脸’!”
众人将此事汇报给易忠海,易忠海搬出和聋老太相同的说辞,声称老人家年岁已高,吃点东西是看得起你云云。
自此,原本由易忠海独自照顾聋老太的担子,转嫁给了整个四合院共同承担,但好名声全被易忠海一人独占!
聋老太顺理成章成为院里公认的老祖宗,借着这层关系,易忠海牢牢坐稳了一大爷的位置。
每逢开会,二大爷和三大爷只能充当陪衬。偶尔提出异议,会后必定迎来聋老太的”登门拜访”!
日积月累,四合院的议事会彻底沦为易忠海的一言堂。
“建设反映的情况属实吗?”
王主任此刻反倒镇定下来,目光幽幽地扫向闫埠贵和刘海忠。
“建设说的可是实情?”
闫埠贵与刘海忠忙不迭点头如啄米,异口同声:”千真万确!千真万确!”
两人偷偷向林建设投去感激的眼神。经他这么一说,他们的责任便卸去了大半,这份人情不得不领。
虽说名声仍会受损,但往后挨骂的终归是他易忠海。
刘海忠紧跟着补充:”记得首次给贾家募捐时,我就持反对意见。结果聋老太当场砸了我们家玻璃。”
“我们本想讨个说法,易忠海却以’大院老祖宗’为由搪塞,最后只能忍气吞声。”
“都说日久见人心!我认识你们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吧?直到今天才看清你易忠海的为人!你这伪装功夫可真够深的。”
“不必多言!即日起撤销易忠海四合院大爷职务。鉴于其错误严重,需回街道办商议具体惩处措施!”王主任懒得动怒,直接宣布处分决定。
“刘海忠和闫埠贵暂留原职,以观后效!”
“王主任且慢!当务之急是处理贾家诈捐案。这么多年了,该把大伙的血汗钱讨回来了!”
“另外我提议彻底清查贾家资产,看看到底穷到什么程度,凭什么年年被评为困难户!”林建设冷笑着继续追击。
今 ** 定要借机让易忠海一伙痛彻心扉,既为惩戒,更为震慑,免得什么人都敢来触他霉头。
“准了!我也正想见识贾家究竟困难到何种地步。若属实,易忠海的罪责或可减轻;”
“若是弄虚作假,必当罪加一等!”
“老闫!去把历年捐款记录取来,统计贾家总共收了多少钱!”
“你们几个看住易忠海和贾东旭,其余人随我去贾家!”
王主任一声令下,率领众人直奔贾家而去。
“这香味也太诱人了!难怪贾张氏抱着捐款箱就往回跑!”
“闻着像烤鸭的味儿,还是全聚德的吧?”
“贾家日子过得可真滋润,连烤鸭都吃上了!”
“林建设说得对,咱们这群穷光蛋居然接济了个大财主!”
众人围在贾家门口,被飘出的香气激得怒火中烧。
“烤鸭?”林建设故作惊讶,“贾家没买烤鸭啊?我今天倒是带小小去全聚德吃了,还打包了些回来。”
四周瞬间安静,众人眼神古怪地盯着林建设。
他假装思索片刻,突然抱起小小往后院冲:“我得回家看看!”
王主任上前拍门,屋内传来贾张氏的尖嗓门:
“大半夜敲什么敲!家里出丧啊?门敲坏了你赔得起吗?”
王主任沉着脸道:“是我,街道办王主任!”
门内动静一滞,随后响起窸窣声。贾张氏拉开门,满脸堆笑:
“哎哟王主任,我哪知道是您呀!要早知道借我十个胆也不敢这么说!”
她发黄的牙缝里卡着肉丝,烤鸭香混着唾沫星子喷出来,惹得众人直咽口水。
王主任讥讽道:“伙食不错嘛,全聚德烤鸭?贾家真是阔气!”
“哪儿的话!”贾张氏连连摆手,“穷得顿顿棒子面粥,哪吃得起肉啊!”
身后棒梗探出头,冲着人群嚷嚷:“看什么看!我家可没吃的分你们!”
王主任冷声质问:“听说你们天天找易忠海哭穷,骗大伙儿捐款?”
“那可不!”贾张氏理直气壮,“东旭那点工资养五口人,就他一个城市户口,穷得揭不开锅!”
她突然拍腿抱怨:“院里这些没良心的,捐钱抠搜得很!有的就给一分钱,寒碜谁呢!”
“好个揭不开锅!”王主任厉声挥手,“把贾家人都带走!其他人跟我进屋搜!”
“今儿非把贾家老底翻出来,让大伙儿开开眼!”
贾张氏先前的话再次点燃了众人的怒火,王主任话音刚落,人群便迫不及待地拽着贾张氏往前院拖去。
棒梗也没能逃脱,被人揪着衣领往外拉。
“你们凭啥搜我家?那些东西都是我们贾家的!捐一分钱不就是瞧不起人吗?”贾张氏四肢被四人架着,像头待宰的肥猪般晃晃悠悠。
即便如此,抬她的人仍显得十分吃力。一个小伙子涨红了脸喊道:“再来几个人!这老虔婆太沉了!”
立刻又有四人上前帮忙,八个人才勉强稳住。
棒梗一路哭闹不休,拎着他的汉子脾气火爆,抬手就是两巴掌扇在他脸上,小家伙顿时噤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