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扫了电脑上的时间一眼，都5点10了。
这个点去霍屿程办公室做什么？
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夹着笔记本往楼上走，只希望速战速决吧。
他的办公室大门依然留了一条缝。
也算是有联络员的人了，今天办公室里有灯。
顾笙刚准备推门进去，却见刘峥从里头出来。
“别忘了，晚上一起吃饭，地址发你微信上了。”
刘峥小声交待一句，然后与其擦肩而过。
“你跟刘峥小声嘀咕什么？”
待顾笙走进办公室，霍屿程不由挑眉问道。
他一脸倦容，看起来精神不是太好。
“哦，刘峥给您做联络员，有一些同事想给他庆祝，晚上约了饭。他叮嘱我记得去。”
顾笙刚到办公室，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一转身，竟然看到窗子开着，暖气也关了，而他就穿着单薄的西服。
蕲县虽然不在北方，虽然也没下雪，但这寒冬腊月的并不比北方温暖多少。
擅自把窗子关了，暖气片打开，全身依然紧张地不敢放松一刻。
“过来。”
霍屿程冲着她招了招手，然后取了一份纸质材料递给她。
其实他有点洁癖，最受不了油腻的东西因为受热而散发出来的怪味，关暖气开窗子是为了通风。
既然她怕冷，重新把这空间封闭起来就封闭起来吧。
“这是你半个月前报的信息吧？我认为可以换个方向，继续报送。”
见顾笙看了材料也依然不明所以，霍屿程不由直接给她提示。
“申请李时珍之乡是个方向，还可以申请几个中医手法或者中药的非遗项目或者传承人。申请肯定需要繁琐的手续和准备工作，但作为政务信息工作者，必须有前瞻性，走在工作前面。咳咳……”
霍屿程突然咳嗽几声，然后清了清嗓子。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谢谢霍县长，我现在就给他们约稿，看看有哪些中医手法和中药能申请非遗的。”
顾笙连忙取了那只金色保温杯，给他续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还可以撰写申报项目，做一个非遗产业园，一方面推广中药产和中医手法，另一方面得有互动和体验感……咳、咳……”
霍屿程喝了几口热水，刚刚说了几句话，又开始连续咳嗽起来。
“霍县长，您该不是生病了吧？要不，我给您把个脉吧？”
顾笙有些担心，但也不敢随意动手。
“你会把脉？”
霍屿程还有一些咳嗽，声音带着点沙哑。
他本想习惯性说“没事”，但拒绝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咽了回去。
他顺从地伸出手腕，搁在沙发扶手上。
“我外公和妈妈都是中医，从小耳濡目染了一点。”
顾笙解释一句，走到霍屿程身侧坐下微微倾身。
小心翼翼地拉过霍屿程的手腕，将两根手指搭了上去。
他的手腕骨节分明，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带着成年男性特有的力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烫。
顾笙屏息凝神，指尖微凉，身上散发出来的奶糖甜香萦绕在他的鼻息之下。
霍屿程垂眸，看着她低垂的眼睫。
那专注的神情让她整个人都沉静下来，与刚才那个毛手毛脚打翻饭盒、又惊慌失措差点摔倒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霍县长……”
她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更轻。
“您的脉象浮紧而数，寸部尤甚，肺气失宣，郁而化热。而且……”
她抬起眼，清澈的目光直直看向霍屿程，带着医者的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