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精品小说《枪镇边尘》,类属于东方仙侠类型的经典之作,书里的代表人物分别是顾牧程一琳,小说作者为花街街溜子,小说无错无删减,放心冲就完事了。枪镇边尘小说已更新了148940字,目前连载。
枪镇边尘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天刚破晓,晨曦尚未完全驱散山间的薄雾,顾牧已将两张兽皮仔细打包妥当,沉甸甸地搭在马背上。他抬手摸了摸小豆包的头顶,小家伙还揉着惺忪的睡眼,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困意,却依旧懂事地攥着他的衣角:“师傅,你早点回来。”
“放心,师傅傍晚就能到家,乖乖跟着张婶待着,不许乱跑。”顾牧语气温和,又叮嘱了隔壁张婶几句,让她帮忙照看小豆包一日,才翻身上马。马蹄踏过院门前的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声响,顺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前行,薄雾裹着草木的湿气扑面而来,微凉的触感让人心神愈发清明。
此次去盘州城,本是想着将兽皮卖个好价钱,买点生活用品和小豆包爱吃的零嘴,再囤积些过冬的粮草,日子虽清苦,却也能安稳度日。顾牧骑着马,身姿挺拔如松,腰间别着短刀,背上的兽皮随着马匹的颠簸轻轻晃动,沿途的山林寂静无声,只有马蹄声和偶尔掠过的鸟鸣,衬得山路愈发清幽。
行至半途,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裹挟着一股凌厉的气势,打破了山林的静谧。顾牧眉头微蹙,下意识勒住缰绳,将马往路边的草丛里靠了靠,侧身避让。只见十几骑快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人有的身着青色官服,腰悬佩刀,有的穿着短打劲装,神色倨傲,马刀劈风斩浪般划过空气,马蹄踏得山路尘土飞扬,溅起数尺高。
他们速度极快,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擦肩而过时,顾牧甚至能感受到马刀带起的劲风,还有那些人眼中毫不掩饰的嚣张。其中一名官差瞥见路边的顾牧,嘴角撇了撇,露出几分不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策马扬鞭,径直冲了过去,险些将路边的石块踢到顾牧的马前。
直到那十几骑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扬起的尘土渐渐落定,顾牧才缓缓松了缰绳,眼底掠过一丝沉郁。“这些官家人,果然惹不起。”他低声呢喃,心里却憋着一股无名火,“路上行人本就不少,骑得这般疯快,就不怕撞着百姓?”
他常年进山打猎,也常去盘州城售卖猎物,见过不少官差,大多蛮横霸道,不把寻常百姓放在眼里,可这般纵马横冲直撞,毫无顾忌的,还是少见。顾牧摇了摇头,压下心里的不快,策马继续前行,只想着尽快卖完兽皮回家,不愿与这些官家人扯上半点关系。
一路疾驰,临近晌午时分,盘州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线里。高大的城墙斑驳破旧,城门口守着几名官差,正懒洋洋地检查着进城的行人,偶尔对着百姓呵斥几句,神色倨傲。顾牧牵着马,顺着人流缓缓进城,城内的街道依旧热闹,却比往日少了几分烟火气,路边的商铺大多门庭冷落,偶尔有客商路过,也都是行色匆匆,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顾牧没有多想,径直朝着熟悉的毛皮店走去。这家毛皮店开了十几年,掌柜的为人实在,从不克扣猎人的价钱,顾牧每次猎到上好的皮毛,都会送到这里售卖。刚走到店门口,伙计便迎了上来,看到顾牧背上的兽皮,眼睛一亮:“顾大哥,好久不见,这次又猎到好东西了?”
顾牧笑着点头,将背上的兽皮卸下来,平铺在店门口的长桌上:“劳烦伙计看看,这两张兽皮成色不错,都是精心处理过的。”伙计凑上前仔细瞧了瞧,伸手摸了摸兽皮的质地,毛色光亮,皮质厚实,没有半点瑕疵,立刻笑着喊道:“掌柜的,顾大哥来了,带了两张好皮子!”
很快,掌柜的从里屋走了出来,他年过半百,身材微胖,脸上总是挂着和善的笑容,可今日却眉头紧锁,神色间带着几分愁绪。他走到兽皮前,蹲下身仔细查看,手指顺着兽皮的纹路轻轻摩挲,越看眼神越复杂,半晌才站起身,叹了口气:“顾牧兄弟,这两张兽皮成色确实顶尖,没得说。”
顾牧心里一动,见掌柜的神色不对,连忙问道:“掌柜的,难道是有什么问题?还是价钱上……”
掌柜的摆了摆手,脸上露出几分歉意:“不是兽皮的问题,是我这边的情况不太好。实不相瞒,顾牧兄弟,这次这两张兽皮,我给不了你往日的价钱了,甚至要比平时低不少。”
顾牧一愣,心里泛起疑惑:“掌柜的,是我这兽皮哪里处理得不好?还是有什么别的缘故?”他仔细看了看兽皮,确实和往日一样,没有半点瑕疵,都是上好的货色,实在想不通为何价钱会降低。
“真不是你的问题。”掌柜的拉着顾牧走到店里的角落,压低声音说道:“是省城的几个大主顾,你也知道,我这店里的好皮子,大多都是卖给他们的,他们出手大方,价钱给得也公道。可前段时间,这些大主顾家里全都被抄了,家产充公,人也不知道被押到哪里去了。现在我这店里的好皮子没了买家,压了一大堆库存,根本卖不出去,就算偶尔有散户来买,也给不起高价。我也是没办法,要是给你往日的价钱,我这店里根本撑不下去,只能委屈你了。”
顾牧心里一沉,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缘故,连忙问道:“掌柜的,到底出了什么事?省城的大主顾怎么会突然被抄家?”
掌柜的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还不是来了个新州令。这新州令上个月刚到任,一上来就加税,农业税、商业税全都翻倍,还新增了不少杂税,百姓们都快扛不住了。听说现在中原北境打仗,朝廷军费紧张,到处搜刮民脂民膏,中原那边刮得差不多了,就轮到我们这西南边陲了。我们黔州本就偏僻贫瘠,没什么大的商业,也刮不出多少银子,这新州令就把主意打到了那些富商财主身上,随便编织个罪名,就抄家充公,银子全都进了他们这些官员的腰包。”
顾牧闻言,心里瞬间想起了路上遇到的那些嚣张官差,还有他们纵马横冲直撞的模样,一股怒火渐渐涌上心头。这些赃官污吏,只顾着自己搜刮钱财,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中原北境战乱,生灵涂炭,他们不想着安抚百姓,反而变本加厉地压榨,实在可恨!
掌柜的看着顾牧的神色,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又说道:“顾牧兄弟,我知道这个价钱委屈你了,可我实在是没办法。这一张兽皮,我最多能给你二两银子,两张就是四两,你看行不行?要是你不愿意,也可以再等等,看看后续有没有买家,只是不知道要等多久,而且后续价钱也未必能涨上来。”
顾牧沉默了片刻,心里盘算着。四两银子,在掌柜的眼里或许不算多,可他清楚,六水镇的百姓日子清苦,一家几口一年的生活费也不过一两多银子,四两银子足够他和小豆包安稳过两年,甚至还能存下一些。这两张兽皮本就是阿史朵父亲赠送的,能卖四两银子,已经算是意外之财了,没必要太过计较。
他抬起头,对着掌柜的点了点头:“行,掌柜的,就按你说的价钱来,四两银子就四两银子。”
掌柜的见顾牧答应了,心里松了口气,连忙让人取来四两银子,递到顾牧手里:“顾牧兄弟,真是多谢你体谅,日后要是有好皮子,还尽管送过来,等我这边情况好转了,一定给你补回来。”
顾牧接过银子,沉甸甸的,用布包好放进怀里,笑着说道:“掌柜的客气了,我知道你难处,日后有好皮子,自然还会来你这里。”
辞别了掌柜,顾牧走出毛皮店,看着街上行人匆匆的身影,还有商铺里萧条的景象,心里满是沉重。他想着,要是这苛捐杂税一直加下去,百姓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六水镇虽然偏僻,恐怕也难逃一劫。
顾牧心里烦闷,想着去酒肆坐一坐,喝点酒,顺便听听客商们谈论外面的事,看看究竟还有什么变故。他走进一家常去的酒肆,酒肆里坐了不少人,大多是来往的客商,还有几个本地的百姓,都在低声议论着什么,气氛凝重。
顾牧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米酒,一碟花生,慢慢喝着。邻桌的几个客商正说得激烈,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断断续续传到顾牧耳朵里。
“你们听说了吗?不光是黔州,其他各州也都开始朝富商财主下手了,好多大商户家里都被抄空了,有的甚至家破人亡。”
“可不是嘛!朝廷军费紧张,那些官员就想着搜刮钱财,根本不管百姓死活。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日子也不好过,税一加再加,利润越来越薄,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关门大吉。”
“哎,这年头,活着太难了。凭本事挣点辛苦钱,还要被那些赃官压榨,稍有反抗,就是牢狱之灾,甚至抄家灭门,这世道真是太黑暗了!”
“谁说不是呢?中原北境打仗,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朝廷不想着如何平息战乱,安抚百姓,反而变本加厉地搜刮,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
客商们你一言我一语,语气里满是愤怒与无奈,骂声不绝,却又透着深深的无力感。顾牧坐在一旁,默默喝着酒,心里的怒火越来越旺,双拳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
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顾家本是世代名将之门,先祖曾镇守边疆,立下赫赫战功,父亲更是朝廷名将,忠勇正直,镇守一方安宁,却遭奸臣构陷,污蔑通敌叛国,最终满门抄斩,血流成河。若不是当年父亲的忠心部下拼死将尚在襁褓中的他救出,偷偷送到六水镇隐居,他恐怕早已性命不保。如今朝廷腐败,赃官横行,百姓民不聊生,和当年何其相似!这些官员,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为百姓办事,只顾着中饱私囊,简直猪狗不如!
可愤怒归愤怒,顾牧心里清楚,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猎人,无权无势,就算心里再恨,也做不了什么。他连自己家族的血海深仇都无法洗刷,更别说改变这黑暗的世道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顾牧端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大口米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却丝毫无法驱散心里的烦闷。他只是个小民,一个靠着打猎谋生的孤家寡人,面对这腐朽的朝廷、蛮横的官吏,除了忍,还能做什么?
他匆匆吃完东西,结了账,走出酒肆,看着盘州城灰蒙蒙的天空,心里满是沉重。他翻身上马,不再停留,朝着六水镇的方向疾驰而去,只想尽快回到家,回到那个安宁的小院,远离这些烦心事。
一路疾驰,夕阳西下时,顾牧终于抵达六水镇。可刚到镇口,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往日里,镇口总是坐着几个老人闲聊,还有孩童在路边追逐打闹,十分热闹,可今日镇口却空荡荡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路边的杂草随风摇曳,透着几分诡异的寂静。
顾牧心里泛起疑惑,勒住缰绳,环顾四周,镇口的几家小店也都关着门,平日里敞开的店门紧紧锁着,看不到一丝烟火气。“奇怪,今日怎么这么冷清?”他低声呢喃,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策马朝着镇内走去。
街道上依旧空荡荡的,偶尔能看到一两个百姓匆匆走过,神色慌张,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看到顾牧,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快步离开了。顾牧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策马加快速度,径直朝着李婶家走去。
李婶家的院门虚掩着,顾牧推开院门走了进去,看到小豆包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小脸上没有往日的笑容,反而带着几分担忧,李婶则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神色焦急,时不时朝着门外张望。
“师傅!”看到顾牧进来,小豆包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朝着他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
顾牧抱起小豆包,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问道:“豆包,今日镇上怎么这么冷清?大家都去哪里了?”
李婶看到顾牧回来,脸上露出几分欣慰,随即又皱起眉头,叹了口气:“牧儿,你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顾牧心里一沉,连忙问道:“李婶,到底出什么事了?镇上怎么这么安静?”
“是官府的人来了。”李婶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愤怒与无奈,“今日上午,来了一群官差,说是奉了新州令的命令,要加税,农业税、商业税全都翻倍,还要征收什么人头税、土地税,杂七杂八的税加起来,百姓们根本扛不住。”
顾牧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咬了咬牙,问道:“然后呢?百姓们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大家都怨声载道,可谁敢反抗啊。”李婶叹了口气,眼眶微微泛红,“陈老先生看不过去,就上前跟那些官差理论,说我们六水镇地处偏僻,百姓日子清苦,苛捐杂税太重,百姓们根本活不下去,希望他们能网开一面。可那些官差根本不听,反而说陈老先生抗税,一群人上去就把陈老先生给打了,打得可惨了……”
“什么?”顾牧心里猛地一惊,怀里的小豆包也吓得瑟缩了一下,“陈老先生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陈老先生是镇上的私塾先生,学识渊博,为人正直,平日里待人和善,不仅教镇上的孩童识字读书,还曾教过顾牧识字,赠予他不少书籍,对他有恩。顾牧万万没想到,陈老先生竟然会因为反抗苛税被官差殴打。
“现在怕是不行了。”李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官差走了以后,乡亲们把陈老先生抬回了家,郎中也来看过了,说陈老先生断了好几根肋骨,腿也被打断了,内脏也受了伤,我们这里缺医少药的,根本没办法医治,郎中说……说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我正准备去看看陈老先生,毕竟他教过我们镇上这么多孩子,不能就这么看着他出事。”
顾牧心里一阵绞痛,怒火与心疼交织在一起,那些官差简直丧心病狂,连教书育人的老先生都下如此重手,简直不配为人!他紧紧抱着小豆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李婶,我也去看看陈老先生,他对我有恩,我不能不管。”
说着,顾牧抱着小豆包,跟着李婶朝着陈老先生家走去。陈老先生家在镇东头,是一座简陋的木屋,此时木屋周围围满了乡亲,大家都神色凝重,低声议论着什么,眼里满是愤怒与无奈。看到顾牧来了,乡亲们纷纷让开一条路,脸上露出几分欣慰,又带着几分担忧。
顾牧抱着小豆包,快步走进屋内,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几个乡亲正围在床边,神色焦急地看着床上的人。顾牧挤了进去,看到陈老先生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身上盖着破旧的被子,却依旧能看到被子下凸起的伤痕,气息微弱,几乎快要断气,眼神也变得浑浊,偶尔眨一下眼睛,都显得格外费力。
“陈老先生。”顾牧轻声喊道,心里满是心疼,眼眶微微泛红。
听到顾牧的声音,陈老先生缓缓转动眼珠,看向顾牧,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他张了张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挤出几句话:“牧儿……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陈老先生,你怎么样了?”顾牧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握住陈老先生冰凉的手,声音哽咽。
陈老先生轻轻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说道:“我……我怕是不行了……郎中看过了,断了好几根肋骨,腿也断了,内脏也受了伤……这里缺医少药,根本治不好……只能等死了……”
“不会的,陈老先生,你不会有事的。”顾牧连忙说道,心里焦急万分,“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
陈老先生看着顾牧焦急的模样,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语气虚弱却坚定:“牧儿……别白费力气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我这辈子,没什么大的本事,只能教孩子们识几个字,懂一些道理……我给你的那些书,你一定要好好看……要知道大义,懂得是非善恶……就算世道黑暗,也要守住本心,不要被世俗所污染……”
顾牧紧紧握着陈老先生的手,泪水忍不住滑落,滴落在陈老先生的手背上:“我知道了,陈老先生,我一定会好好看书,守住本心,不辜负你的期望。”
可他心里清楚,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当务之急是治好陈老先生的伤。就在这时,顾牧忽然想起了苗寨,想起了阿史朵的父亲说过的话——我们苗人颇通医术,平日里接骨疗伤、调理身体都还算拿手,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需要用到医术的地方,随时可以来苗寨找我们,我们一定义不容辞。
对啊,苗寨的人懂医术,而且阿史朵的父亲说他们接骨疗伤很拿手,陈老先生现在伤得这么重,这里缺医少药,或许苗寨的人能治好他!就算只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
顾牧猛地站起身,眼神坚定地说道:“陈老先生,我有办法了!我认识懂医术的人,他们擅长接骨疗伤,或许能治好你的伤,我带你去找他们!”
陈老先生愣住了,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你认识懂医术的人?在哪里?”
“在深山里的苗寨,路途虽然远了点,但我有马,我驮着你去,一定能赶到。”顾牧说道,语气坚定,“现在情况紧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就算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
周围的乡亲们闻言,也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纷纷说道:“牧儿,真的有办法吗?苗寨那么远,陈老先生伤得这么重,能撑得住吗?”
“是啊,路上这么颠簸,万一再加重伤势怎么办?”
顾牧看着乡亲们担忧的神色,说道:“我会小心的,尽量放慢速度,不会让陈老先生受到颠簸。而且苗寨的人医术高明,或许这是陈老先生唯一的希望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等死。”
陈老先生看着顾牧坚定的模样,心里满是感动,却还是摇了摇头:“牧儿……不用了……路途太远,太麻烦你了……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何必再白费力气……”
“不行,陈老先生,一定要去!”顾牧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决,“你对我有恩,对镇上的乡亲们也有恩,我不能不管你。就算再麻烦,我也要带你去苗寨,就算治不好,我也尽力了,不会留下遗憾。”
说着,顾牧不再犹豫,转身对着屋外喊道:“王伯,你在家吗?能不能借你家的板车用一下?”
王伯是镇上的木匠,家里有一辆板车,平日里用来拉木料。听到顾牧的喊声,王伯立刻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说道:“牧儿,板车我给你推过来了,早就准备好了,只要能救陈老先生,别说借板车,就算让我跟着去,我也愿意。”
顾牧感激地说道:“多谢王伯,不用麻烦你跟着去,我自己去就行。”
说着,顾牧跟着王伯走出屋外,将板车推了进来。乡亲们见状,纷纷上前帮忙,小心翼翼地将陈老先生从床上抬了下来,轻轻放在板车上,又找了几床破旧的被子,铺在陈老先生身下和身上,尽量让他舒服一些,减少颠簸。
顾牧将马牵了过来,熟练地将板车套在马身上,又检查了一遍,确保板车稳固。他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陈老先生,说道:“陈老先生,我们出发了,路上可能会有点颠簸,你忍一忍,很快就能到苗寨了。”
陈老先生虚弱地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感激,却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顾牧又对着乡亲们说道:“各位乡亲,我带陈老先生去苗寨疗伤,这段时间就麻烦大家照看一下镇上的事,也帮我照看一下小豆包。”
“牧儿,你放心去吧,小豆包我们会照顾好的。”李婶连忙说道,“路上一定要小心,照顾好陈老先生,也照顾好自己。”
“是啊,牧儿,一路平安,希望陈老先生能早日康复。”乡亲们纷纷说道,眼里满是期盼。
顾牧点了点头,抱起小豆包,将她交给李婶,说道:“豆包,乖乖跟着李婶奶奶,等师傅回来,好不好?”
小豆包看着顾牧,眼里满是不舍,却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师傅,你一定要早点回来,一定要治好陈老先生。”
“嗯,师傅会的。”顾牧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走到板车旁,牵着马,朝着镇外走去。
乡亲们纷纷跟在后面,一直送到镇口的山口,看着顾牧牵着马,拉着板车,渐渐消失在山林深处,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回去。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一去路途遥远,充满了未知,能不能治好陈老先生,还是未知数,但这是陈老先生唯一的希望,只能默默祈祷顾牧和陈老先生一路平安,陈老先生能早日康复。
顾牧牵着马,拉着板车,在山林里缓缓前行。山路崎岖难走,到处都是凸起的岩石和交错的树枝,板车在山路上颠簸着,每走一步,都格外费力。顾牧不敢走太快,只能放慢速度,尽量让板车平稳一些,时不时停下来,查看陈老先生的情况,问道:“陈老先生,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老先生气息微弱,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你不用管我……继续赶路吧……”
顾牧点了点头,继续牵着马前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山林里,形成斑驳的光影,山路两旁的草木郁郁葱葱,却丝毫无法驱散顾牧心里的焦急。他心里清楚,陈老先生的伤势很重,每耽搁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必须尽快赶到苗寨。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的山路变得越来越陡峭,板车根本无法前行,只能停下。顾牧看了看前方的山路,又看了看板车上的陈老先生,心里盘算着,只能背着陈老先生走了。他将马拴在路边的大树上,又将板车上的被子取下来,铺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陈老先生从板车上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陈老先生,前面的路太陡,板车走不了,我背着你走,你忍一忍。”顾牧说道,小心翼翼地将陈老先生背了起来,用绳子将他的身体牢牢固定在自己的背上,确保不会掉落。
陈老先生的身体很轻,却因为伤势严重,浑身僵硬,顾牧背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微弱的气息,还有身体的颤抖。顾牧心里满是心疼,尽量放慢脚步,稳稳地走着,每一步都踩得格外扎实,避免颠簸,减轻陈老先生的痛苦。
墨影之前带他走的路他还记得一些,虽然崎岖,却还算好走。顾牧背着陈老先生,沿着熟悉的山路缓缓前行,山路两旁的草木越来越茂密,阳光越来越昏暗,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鸟鸣和兽吼,却丝毫没有让顾牧感到害怕。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赶到苗寨,治好陈老先生的伤。
他背着陈老先生,一步步翻山越岭,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衫,手臂也因为长时间背着陈老先生而变得酸痛,却丝毫不敢停下休息。陈老先生靠在他的背上,气息越来越微弱,偶尔会咳嗽几声,每一声咳嗽,都像是刀子一样扎在顾牧的心上。
“陈老先生,坚持住,很快就到苗寨了,到了那里,你就能得救了。”顾牧轻声说道,语气坚定,像是在安慰陈老先生,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陈老先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或许是感受到了顾牧的坚持,或许是对生的渴望,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抓住了顾牧的衣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顾牧背着陈老先生,继续在山林里前行,夕阳渐渐西下,天边泛起淡淡的橙红色,山林里变得越来越昏暗,温度也渐渐降低。顾牧加快了脚步,心里越来越焦急,他知道,要是再赶不到苗寨,陈老先生可能真的撑不住了。
不知走了多久,远处终于出现了苗寨的轮廓,袅袅炊烟顺着夕阳缓缓升腾,熟悉的木屋错落有致地排布在山脚下,像是黑暗中的明灯,给了顾牧希望。看到苗寨的身影,顾牧心里一喜,终于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