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玄幻言情小说《灵气倒计时:开局觉醒文明火种》是最近很多书迷都在追读的,小说以主人公苏蝉钧天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老衲不吃素作者大大更新很给力,目前连载,《灵气倒计时:开局觉醒文明火种》小说125926字,喜欢看玄幻言情小说的宝宝们快来。
灵气倒计时:开局觉醒文明火种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狗儿记得那天之后的三天。
他记得秀姑姨每隔一个时辰就要用温泉水给苏蝉擦身,记得老陈爷爷弓着背用赤血蕈汁液一遍遍涂抹那些金色裂痕,记得铁头叔沉默着带人把蚀骨蛭的尸体一具具拖到远处烧掉,烧的时候绿烟滚滚,臭气熏天,但必须烧,不能让魔气继续污染。
他记得阿草姐和石头哥轮流守在阵眼玉髓前,脸色苍白如纸,却咬着牙不让光芒熄灭半分。记得营地里的每个人走路都踮着脚,说话都压低声音,好像声音大一点就会惊扰到什么。
他记得自己坐在祭坛边,苏蝉枕着他的腿,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他握着她冰凉的手,一遍遍说,“姐,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要带我去看太阳的……”
苏蝉没回应。
但狗儿感觉到,她身上那些金色裂痕蔓延的速度,确实在变慢。不是停止,是变慢。像有什么东西在从玉髓那边流过来,很慢很慢地修补着她即将破碎的身体。
阵眼玉髓的光芒,也一天比一天亮一点。
虽然很微弱,但确实在恢复。
到第四天,玉髓内部的“薪”字符号,那些裂痕已经愈合了一半。而苏蝉的呼吸,也变得稍微有力了些,虽然还是昏迷不醒。
“她在吸收玉髓的力量。”石头在观察后得出结论,“或者说……玉髓在把地脉灵气转给她。它们在……互相修复。”
“能醒吗?”铁头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不知道。”石头摇头,“她的心神燃烧得太彻底了。能保住命已经是奇迹。醒来……可能需要很久,可能……”
他没说下去。
但狗儿听懂了。
可能永远醒不来。
那天晚上,狗儿做了一个梦。
梦见苏蝉站在一片金色的火海里,背对着他,越走越远。他想追,但腿像灌了铅,怎么都动不了。
他喊,“姐!你别走!”苏蝉回头,对他笑了笑,然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火海里。
狗儿哭着醒来,发现枕头湿了一大片。
他爬起来,走到祭坛边。苏蝉还躺在那里,呼吸平稳,但一动不动。阵眼玉髓散发着柔和的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给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狗儿看了很久。
然后,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走到存放物资的角落,翻出一卷最干净的藤纸,一支秀姑给他做的小炭笔,还有一小罐阿草磨的、掺了夜光蕈汁液的“灵墨”。
他回到祭坛边,铺开藤纸,开始画符。
不是“光亮符”,不是“驱邪符”,也不是“地固符”。
是他自己……“想”出来的符。
狗儿不知道这叫什么。他只是闭着眼睛,回忆苏蝉教他符箓时的每一句话,回忆苏蝉燃烧自己时身上的那些金色裂痕,回忆阵眼玉髓内部那个“薪”字符号的脉络走向。
然后,他落笔。
第一笔,画得很慢,很生涩。
他在藤纸上,画下一道弯曲的、像河流一样的纹路。代表……温泉水。
第二笔,画下一道笔直的、像柱子一样的纹路。代表……祭坛。
第三笔,画下一团扭曲的、像火焰一样的纹路。代表……燃烧。
第四笔,画下一颗小小的、像种子一样的点。代表……希望。
他画得很专注,小脸上满是汗珠。他没有注入心神,他只是想把这些东西画出来,像苏蝉教他写字一样,把心里想的,变成纸上的。
画完最后一笔时,狗儿愣住了。
藤纸上的四道纹路,竟然……自己连接起来了。
不是他画的连接,是那些墨迹在纸上流动、延伸、交汇,最终形成一个完整的、他从未见过的符文。
符文很丑,歪歪扭扭,不像任何他学过的符箓。
但它……在发光。
不是符纸本身发光,是那个符文,像活过来一样,在纸上缓缓流转,散发出微弱的、温暖的白光。
狗儿下意识地将手按在符纸上。
嗡——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暖流,顺着他的手掌,流进他的身体。
很舒服。像泡在温泉水里,又像被阳光晒着。
然后,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祭坛中央的阵眼玉髓,忽然……共鸣般地亮了一下。
紧接着,玉髓内部的金色光芒,分出一缕极其纤细的光丝,像被什么吸引一样,飘向狗儿手中的藤纸,融入那个丑陋的符文。
符文的光芒,亮了一分。
而玉髓的光芒……没有减弱。
狗儿瞪大眼睛。
他猛地转头看向苏蝉。
苏蝉身上那些金色裂痕,似乎……淡了那么一丝丝。
很微小,几乎察觉不到。
但狗儿天天看,天天数那些裂痕的数量和长度,他确定——淡了。
“这……这是什么符?”他喃喃自语。
没人回答。
但狗儿的心,却砰砰狂跳起来。
他好像……无意中,画出了能帮助苏蝉恢复的符?
接下来的三天,狗儿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和代理营地事务,所有时间都用来研究这张“丑符”。
他试着分析每一道纹路的意义,试着拆解,试着组合,试着用不同的顺序画。他发现,这个符文的核心,不是“防御”,不是“攻击”,也不是“净化”。
是……“连接”。
连接苏蝉和玉髓,连接玉髓和地脉,连接地脉和……某种更遥远、更宏大的东西。
狗儿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能感觉到,每次画出这个符文,都能从玉髓那边引过来一丝微弱的金色能量,注入苏蝉体内,修补她的裂痕。
虽然每次只有一丝丝,积少成多,也许……真的有希望。
第七天,狗儿在例行会议上提出了这个发现。
“我画了一张新符。”他把那张藤纸铺在众人面前,“它能从玉髓引能量给姐,虽然很慢,但有用。”
所有人都围过来看。
符文明明很丑,但盯着看久了,竟然有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你教我们。”阿草第一个说,“多一个人画,就快一分。”
“可是……”狗儿犹豫,“我连它叫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画法对不对,会不会有危险……”
“试试。”铁头说,“总比干等着强。”
于是,符阵班重新开课。
这次老师是狗儿,学生是阿草、石头,还有两个这几天表现出符道天赋的年轻人。
狗儿教得很吃力。他自己都是半懂不懂,只能一遍遍演示,告诉大家“这里要想象温泉水在流动”“这里要想象祭坛很坚固”“这里……要想象我姐还活着”。
很玄乎。
但奇迹般的是,阿草和石头居然很快就掌握了。他们画出的符文虽然也丑,但同样能引动玉髓的能量流。只是强度比狗儿弱很多。
另外两个年轻人试了几十次,只有一次勉强成功。
“可能……需要对我姐有很深的感情。”狗儿猜测,“阿草姐和石头哥跟姐的时间最长,最了解她。所以能画出来。”
“那给它起个名字吧。”秀姑说,“总不能一直叫‘丑符’。”
狗儿想了想:“叫……‘续命符’?”
“太丧气。”老陈摇头。
“叫‘薪火符’?”铁头提议,“既然是延续薪火的。”
“不好。”狗儿说,“‘薪火’是姐的使命,不能随便用。”
他盯着那个符文看了很久,忽然说:“叫……‘蝉鸣符’。”
“蝉鸣?”
“嗯。”狗儿点头,“我娘说过,蝉在地下要蛰伏好多年,才能爬到地面,叫一个夏天。姐现在就像在蛰伏。我们画这个符,就是在等她……重新叫出声的那天。”
蝉鸣符。
名字定下了。
从那天起,每天固定时间,狗儿、阿草、石头三人就会围坐在苏蝉身边,一起画“蝉鸣符”。符纸的光芒连接成网,玉髓的能量涓涓流淌,苏蝉身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一天天变淡。
到第十五天时,最浅的几道裂痕,已经消失了。
苏蝉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有时甚至会无意识地动动手指,皱皱眉头,像在做梦。
希望,像岩缝里钻出的嫩芽,一点点生长。
但与此同时,黑暗深处的威胁,也在重新凝聚。
阵眼玉髓的恢复,吸引了更多魔物的注意。虽然“将”级魔物暂时没有出现,但蚀骨蛭的骚扰变成了日常。每天都要在防线边缘发生几次小规模冲突,每次都会有人受伤,消耗宝贵的药品和心神。
更麻烦的是,食物。
火纹贝和赤血蕈虽然能再生,但速度跟不上消耗。温泉水让苔藓田长势好了些,但产量还是有限。鱼塘虽然重建,但鱼苗生长需要时间。
营地再次面临饥饿的威胁。
“必须找到新食物源。”铁头在例行会议上说,“或者……扩大采集范围。”
“可外面都是魔物。”老陈忧心忡忡。
“那就打出去。”铁头握紧石矛,“我们不能永远缩在这里等死。姐说过,我们要变强,要走到地面上去。第一步,就是清理营地周围的威胁,扩大安全区。”
狗儿沉默。
他才十岁,大概,他自己也不确定,却要决定十五个人的生死。每次做决定,他都想起苏蝉昏迷前的眼神,想起她说“接下来靠你了”。
“打。”他终于开口,“但不能硬打。”
他让铁头带人,在营地周围三百步范围内,布设更多的陷阱——挖坑,埋尖刺,挂藤网,设绊索。在陷阱边缘,埋下用“蝉鸣符”改进的“警示符”,一旦有魔物触发,符纸会发光,同时玉髓会收到感应。
“我们要把营地周围,变成我们的‘猎场’。”狗儿说,“魔物来,就杀。杀不完,就引到陷阱里杀。杀了之后,尸体烧掉,但魔晶留下。”
“魔晶?”众人一愣。
狗儿从怀里掏出一小块暗绿色的、半透明的结晶,这是从之前被净化的“将”级魔物残骸里找到的,只有指甲盖大小。
“守泉灵说,高阶魔物体内会凝结‘魔晶’,是高度浓缩的魔气结晶。虽然不能直接使用,但……”狗儿顿了顿,“也许可以研究。就像我们研究符箓一样。”
这个想法很大胆,甚至有些危险。魔气是污秽,是侵蚀,是文明火种的对立面。研究魔晶,像在玩火。
但狗儿记得苏蝉说过,知识没有善恶,看你怎么用。
“先收集,封存。”他决定,“等姐醒了,让她决定。”
防御和扩张计划开始执行。
铁头带人白天布设陷阱,晚上轮值警戒。老陈带人加固营地所有薄弱点,甚至在岩壁上开凿了新的瞭望孔和射击孔。
秀姑带人优化食物配给,尝试用不同比例的赤血蕈和苔藓混合,制作更耐储存的“干粮饼”。
阿草和石头除了维持阵眼和画“蝉鸣符”,开始尝试改进基础符箓,把“光亮符”和“驱邪符”结合,制作出持续时间更长、范围更大的“净光符”。虽然成功率不高,但每成功一张,都意味着防线多一分保障。
而狗儿自己,除了代理营地事务,所有空闲时间都在做一件事
看书。
不是真正的书,是他让秀姑用鞣制的鱼皮和苔藓纤维,缝制的“笔记本”。他把苏蝉昏迷前教过的所有东西,文字、符箓原理、营地建设经验、魔物特性,都一点点回忆,记录下来。
他还在每页的角落,画下简单的插图:苏蝉教认字的样子,铁头训练的样子,老陈垒墙的样子,秀姑熬汤的样子……还有,大家围在一起画“蝉鸣符”的样子。
他要把这一切都记下来。
因为苏蝉说过,文明,是记忆的传承。
第二十三天,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下午,狗儿正在记录“魔渊生物等级表”(根据守泉灵的信息和他自己的观察),忽然听到平台入口方向传来急促的哨声。
三短一长,代表“有情况,但不是魔物攻击”。
狗儿抓起一把小石矛——苏蝉昏迷后,铁头特意给他做的,适合孩子用——冲到平台入口。
铁头正趴在观察孔前,脸色古怪。
“怎么了?”狗儿问。
“你看。”铁头让开位置。
狗儿凑过去,透过观察孔,看向外面的洞道。
然后,他愣住了。
洞道里,有光。
不是魔物的暗绿色荧光,也不是他们的符纸光芒。
是……火把的光。
橘红色的,跳动的,属于人类的火把光。
而且不止一支。
至少五支火把,正沿着暗河边的岩道,缓缓向营地这边移动。
火把下,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大约七八个,穿着破烂但整齐的衣物,手里拿着简陋的武器,正小心翼翼地前进。
最前面的那个人,手里举着一面……旗子。
旗子是用破布缝的,上面用炭笔画着一个简单的图案:
一团火苗。
和他们祭坛上那个“火苗与手”的标记,几乎一模一样。
“地上……来人了。”铁头声音干涩,“而且……好像是我们的人?”
狗儿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死死盯着那面旗子,盯着那些人影,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是赵家的陷阱?故意用相似的旗子引诱他们开门?
还是……真的其他幸存者?被灵泉异象或者魔潮动静吸引来的?
如果是幸存者,该不该收留?营地食物本就不够……
如果不开门,他们会不会被外面的魔物杀死?
如果开门,万一有诈……
十岁的孩子,不该承受这样的抉择。
但狗儿必须选。
他看着那面在黑暗中倔强飘扬的、画着火苗的破布旗,又回头看了看祭坛上昏迷的苏蝉,看了看身后那些紧张等待他命令的同伴。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
“开门。”
“但所有人,武器在手,符箓备好。”
“铁头叔,你带人守在门后,如果有诈,立刻关门。”
“我……去和他们谈。”
“狗儿!”秀姑抓住他的胳膊,“太危险了!万一……”
“如果他们真是‘我们的人’,”狗儿轻声说,“那姐做的一切,就有意义了。”
“如果不是呢?”
“那就打。”狗儿握紧小石矛,“我们连魔潮都撑过来了,不怕几个人。”
平台入口的栅栏,被缓缓拉开一条缝。
狗儿站在缝隙后,身后是铁头和老陈,两侧是举着火把和石矛的防御组。
洞道里的那队人,显然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他们停下脚步,火把聚拢,照出他们的脸。
七八个人,有男有女,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但眼神……不像赵家那些兵卒的凶狠麻木,而是一种混杂着警惕、希望和疲惫的光。
举旗的是个中年男人,左腿瘸着,但站得很稳。他上下打量着狗儿——一个十岁孩子,却站在最前面,身后是明显以他为首的成年人。
“你们……”中年男人开口,声音沙哑,“是‘薪火营地’吗?”
狗儿心头一震。
他们知道营地的名字?苏蝉昏迷前,只在营地内部用过这个名字,从未对外说过。
“你们是谁?”狗儿反问,声音故意压低,显得老成些。
“逃难者。”中年男人说,“从黑风林西营逃出来的。我们听说了‘符师苏蝉’和‘百工之道’的事,顺着温泉的暖流和魔物减少的痕迹,找到了这里。”
西营……那是苏蝉他们最初逃出来的地方。
“你们怎么知道‘薪火营地’这个名字?”狗儿追问。
中年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片,扔过来。
铁头接住,递给狗儿。
木片上,用炭笔写着几行字:
“若遇绝境,向暖流寻。
地有薪火,人可立命。
符师苏蝉 留”
字迹,是苏蝉的。
狗儿认得。苏蝉教他写字时,他天天看。
“这是……”狗儿声音发颤。
“我们逃出西营后,在矿道里发现的。”中年男人说,“不止一块,好几处都有。我们跟着标记,走了十几天,死了三个人,才找到这里。”
他顿了顿,看着狗儿身后明亮的营地和祭坛的光芒,眼中涌出泪光:
“孩子……我们……我们能进去吗?”
“我们想……活得像个人。”
狗儿看着那块木片,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又看看眼前这些满脸风霜、眼中却燃着微弱火苗的陌生人。
他想起苏蝉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们要让这里……变成一个能让更多人活下去的地方。”
“开门。”狗儿说。
栅栏彻底拉开。
八个陌生人,踉跄着走进营地。
他们一进来,就被营地的景象震撼了:整齐的石屋,发光的祭坛,温热的泉水,还有……那些虽然简陋但明显是“人造”的工具、符纸、种植区。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眼神不一样。
不是绝望麻木,而是……有光。
“欢迎来到薪火营地。”狗儿站在祭坛前,对八个新来者说,“我是代理引路人,狗儿。”
“引路人?”中年男人一愣,“苏蝉姑娘她……”
“我姐在养伤。”狗儿没多说,“既然你们来了,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他让秀姑拿来食物和水,虽然不多,但足够让八个饿了许多天的人暂时填饱肚子。又让老陈安排他们住进临时清理出来的石屋。
然后,狗儿把中年男人单独叫到祭坛边。
“你叫什么?”狗儿问。
“王瘸子。”中年男人苦笑,“以前在矿上挖煤,腿被砸瘸了,大家都这么叫。”
“真名。”
“……王诚。”
“好,王诚。”狗儿看着他,“你们来了八个人,我们营地现在总共二十三人,原来十五个,加上你们八个。食物不够,水勉强够,住的地方挤一挤还行。但……”
他顿了顿:“你们能做什么?”
王诚愣了愣,然后立刻说:“我能挖矿,能垒墙,能……认几个字——苏姑娘在西营教过我们几天。”
“其他人呢?”
“有两个以前是铁匠学徒,会打铁,虽然这里没铁。有一个女人会织布,虽然这里没布。还有几个……就是普通苦力,但有力气,肯学。”
狗儿沉思片刻,“从明天开始,你们跟着老陈学营造,跟着铁头学防御,跟着秀姑学后勤。每天晚上,跟我学认字和符箓基础。”
“我们……也能学符箓?”王诚声音发颤。
“只要肯学,都能学。”狗儿说,“这是我姐立下的规矩:在薪火营地,没有废物,只有还没找到自己路的人。”
王诚的眼泪掉下来。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祭坛,也对着昏迷的苏蝉,重重磕了三个头。
“苏姑娘……狗儿小兄弟……谢谢……谢谢你们……”
狗儿扶起他,“不用谢。在这里,每个人都要干活,都要学习,都要……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这个目标,拼命。”
那天晚上,薪火营地举行了简单的欢迎仪式,其实就是大家围坐在祭坛边,分食一顿稍好点的晚餐(多加了点赤血蕈)。
新来的八个人,吃到了热乎的食物,喝到了干净的温水,感受到了久违的“被当人看”的温暖。
而原来的十五人,也从新来者口中,听到了外面的消息
赵家果然没有放弃搜索,西营被彻底焚毁,所有“可疑分子”都被抓走或处决。界域之战的征召令越来越紧,各郡都在强征壮丁,凡间已经民不聊生。
“我们逃出来的时候,听说东边爆发了瘟疫,南边闹了饥荒,北边……有散修起义,被镇压了,死了好几万人。”王诚低声说,“这世道……真的活不下去了。”
众人沉默。
狗儿看向昏迷的苏蝉,又看看祭坛上那枚稳定发光的玉髓。
然后,他站起来。
“正因为这世道活不下去,”他说,“我们才要在这里,建一个能活下去的地方。”
“从明天起,我们要扩大营地,要开垦更多的田,要建更多的屋,要培养更多的符阵师。”
“我们要让这里,变成黑暗世道里……第一簇火。”
“然后,让这簇火,烧出去。”
“烧到地面上去。”
“烧出一个……凡人也能堂堂正正活着的世界。”
他的声音还很稚嫩。
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每个人心里。
新来的八个人,眼睛亮了。
原来的十五人,腰杆挺直了。
祭坛的光芒,似乎也更亮了一些。
而昏迷中的苏蝉,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像在回应。
像在说:
“狗儿,你长大了。”
夜深了。
新来者睡在温暖的苔藓垫上,做了几个月来第一个安稳的梦。
老人们在月光下,其实是发光矿石,低声交谈,规划着明天的扩建计划。
年轻人围着铁头,学习怎么用新打磨的石矛。
阿草和石头在祭坛边,一边画“蝉鸣符”,一边尝试改进符文结构。
狗儿坐在苏蝉身边,握着她的手,小声说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姐,今天来了八个新人。他们叫我‘代理引路人’,我有点怕,但我撑住了。”
“姐,王诚叔说外面更乱了,好多人活不下去。我们得快点变强,才能救更多人。”
“姐,我今天又画了一张‘蝉鸣符’,阿草姐说比昨天的好。你感觉到了吗?”
“姐……你快点醒吧。我一个人……有点累。”
苏蝉没有回应。
但她的呼吸,平稳而绵长。
像在积蓄力量。
像在等待……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而在地面之上,青云山脉的边缘。
一道星光,悄然落下。
萧星辰站在黑风林矿区的入口,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黑暗,那双银灰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地底深处,那缕微弱但倔强的光芒。
“找到了。”他轻声说。
然后,他一步踏入黑暗。
向着那簇火。
向着……那个燃烧自己、点亮别人的少女。
和她守护的……那群“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