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想要找一本好看的古风世情小说吗?那么,妃常嚣张:王爷今天火葬场了吗绝对是你的不二之选。这本小说由才华横溢的作者羞涩的冰块创作,以苏婉清萧墨寒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目前,小说已经连载让人期待不已。快来阅读这本小说,215937字的精彩内容在等着你!
妃常嚣张:王爷今天火葬场了吗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苏婉清回到王府时,天色已暗。清晖院里灯火通明,红绡和青杏正眉飞色舞地向赵嬷嬷讲述今日开业的盛况,赵嬷嬷听得满脸欣慰。见到苏婉清进来,三人连忙迎上。
“小姐回来啦!今日可累着了?”红绡接过她脱下的披风。
“还好。”苏婉清笑了笑,但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她脑海里还回映着茶馆二楼那个阴冷的眼神。她没立刻说出来,怕吓着她们。
赵嬷嬷何等眼力,见她神色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便温声道:“王妃今日劳心劳力,老奴让小厨房炖了参鸡汤,一直温着呢,您用一些再歇息?”
“多谢嬷嬷。”苏婉清点点头,在桌边坐下。热汤入腹,那股从茶馆外带回来的寒意才稍稍驱散。
她正喝着汤,萧墨寒走了进来。他已换了家常的月白色常服,少了平日的冷峻,多了几分慵懒,但眼神依旧锐利。他扫了一眼屋内,红绡几人立刻识趣地退下。
“听说今日生意不错。”他在她对面坐下,自己倒了杯茶。
“托王爷和皇后娘娘的福,总算没砸了招牌。”苏婉清放下汤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王爷,今日打烊时,我在街对面茶馆二楼,看见一个人。”
萧墨寒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眼:“什么人?”
“戴着斗笠,看不清全貌,很普通的一张脸,但……感觉不对。”苏婉清回想那眼神,胃部又有些发紧,“他看见我望过去,还特意抬了抬斗笠,对我举杯,然后才走。不像偶然,更像……刻意让我看见。”
萧墨寒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神色平静,但眸色深了些:“看清衣着、身形、有无特征?”
“布衣,灰色,很普通。身形中等,不胖不瘦。特征……”苏婉清努力回忆,“左手端茶杯时,小指似乎有些不自然地蜷着,像是旧伤。还有就是,感觉他坐在那里,和周围喝茶闲聊的人格格不入,太……静了。”
“静?”萧墨寒挑眉。
“对,不是安静,是一种……蓄势待发的静,像藏在草丛里的蛇。”苏婉清打了个寒颤,“王爷,会不会和漕运案有关?还是……冲我来的?”
萧墨寒沉默片刻,道:“冷轩。”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冷轩的身影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廊下阴影里,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
“柳条巷对面,有哪些茶楼酒肆,今日午后至傍晚,所有客人的底细,尤其是二楼临窗位置,给本王筛一遍。重点查左手有旧伤,形貌普通,气质孤冷的独身男子。”萧墨寒吩咐得极其详细,“动静小点。”
“是。”冷轩领命,又如影子般消失。
苏婉清看着这一幕,心里稍安。有萧墨寒的人去查,总比自己胡乱猜测强。
“不必过于忧心。”萧墨寒看着她依旧微蹙的眉头,“或许是对方故弄玄虚,想让你自乱阵脚。你越是镇定,他们越无计可施。”
苏婉清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我明白。兵来将挡罢了。”她转移了话题,“王爷,铺子今日营收尚可,但原料库存撑不了几天。陈五搜罗来的那些零散货品质参差,只能应急。长期来看,必须找到稳定可靠的供货渠道,而且……必须保密。”
这次原料被劫,说明原来的采购路线已经暴露。对方能精准打击一次,就能打击第二次。
萧墨寒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你有何想法?”
“我想……”苏婉清沉吟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面上,让陈五继续在京城市面上正常采购,甚至可以去更远些的州县,做足样子。暗地里,需要一条绝对隐秘、最好连王府账面都看不出直接联系的渠道。比如,通过可靠的商队,以采购其他货物为名,夹带我要的原料;或者,直接在原料产地寻找合作者,建立长期契约,由对方负责秘密运送进京。”
这需要更复杂的人脉和运作,超出了她现在的能力范围。
萧墨寒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思忖着。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此事,交给冷轩去办。他在暗处行走,有些门路。你需要什么,列个单子给他。至于产地合作……”他顿了顿,“江南有几处皇庄,产出颇丰,管事的是可靠老人。可以让他们以‘上供’或‘自用’的名义,分出一部分品质最好的,走内务府的渠道送来,旁人查不到。”
内务府的渠道!这几乎是顶级的保密和安全了。苏婉清心头一震,看向萧墨寒。他这支持力度,已经远超最初“合作”的范畴了。
“王爷,这……会不会太招摇?若被有心人注意到内务府往王府送这些东西……”苏婉清有些迟疑。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小生意,给萧墨寒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萧墨寒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近乎嘲讽的笑:“本王府上,多几盒胭脂水粉,算什么招摇?本王‘荒唐’的名声,正好用在此处。谁若追问,便说是本王寻来讨好王妃的,谁敢多嘴?”
苏婉清哑然。是啊,他“荒唐王爷”的人设,有时候真是块万能挡箭牌。
“那就……多谢王爷了。”她低声道,心里那点因为神秘人带来的不安,又被这股实实在在的支持压下去不少。
“对了,”萧墨寒像是忽然想起,“泥鳅刘和那个孙小吏,吐了点新东西。”
苏婉清立刻坐直身体:“和茶馆那人有关?”
“那倒未必。”萧墨寒摇头,“泥鳅刘说,找上他的中间人,虽然遮遮掩掩,但口音带着点南边漕帮那边的腔调,虽然刻意改了,但有些字眼的尾音改不掉。而那个空壳商号,虽然查不到源头,但经手过的一两个伙计隐约透露,东家好像和‘船’上的买卖有关。”
又是漕运!苏婉清心头一凛。看来对方动她,确实是为了给萧墨寒在漕运案上的调查添堵、示威,甚至可能是想通过打击她来试探萧墨寒的反应和底线。
“他们这是把妾身当软柿子捏,想逼王爷您分心,或者……退缩?”苏婉清语气冷了下来。她讨厌这种被当成棋子、尤其是弱点来攻击的感觉。
萧墨寒看着她眼中燃起的火光,反而笑了笑:“软柿子?本王看,你更像是裹了蜜糖的刺猬。”他顿了顿,语气转沉,“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漕运这条线下面,藏着见不得光的东西,而且……可能快捂不住了。放心,这笔账,本王会连本带利跟他们算清楚。”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寒意。苏婉清知道,这不仅仅是为她出头,更是涉及朝堂争斗、国法纲纪。她身处其中,已无法独善其身。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主要是关于铺子后续经营的一些细节。萧墨寒虽然不懂经商,但大局观和人心把握极强,偶尔提点一两句,往往能让苏婉清有茅塞顿开之感。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
萧墨寒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声音随风飘来:“这几日,若无必要,少出府。若要出去,让冷轩多带两个人跟着。”
苏婉清望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轻轻“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几日,苏婉清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在了芷兰轩。生意比预想的还要好些,开业那日的口碑似乎在夫人小姐间小范围传开了,每日都有些新客上门。虽然主打产品因原料限制未能完全铺开,但鲜花草本系列因其天然清新、香气怡人,反而意外地受欢迎,尤其是她蒸馏提纯的几种花露和香膏,几乎日日售罄。
红绡和青杏忙得脚不沾地,但脸上始终洋溢着干劲。苏婉清又雇了一个老实本分、略识字的妇人张婶在店里帮忙,负责一些简单的售卖和清洁,这才勉强周转过来。
暗地里的原料渠道,冷轩已经在着手安排。而明面上,陈五按照苏婉清的吩咐,大张旗鼓地联系了几家外地商号,洽谈采购事宜,做足了姿态。
一切都似乎重新走上了正轨。
直到第三天下午,陈五匆匆从外面回来,脸色有些古怪。
“王妃,”他压低声音,“小人按照您的吩咐,故意在几个茶楼酒肆放出风声,说咱们急需大量上等红蓝花和紫矿,价格好商量。结果……真有人主动找上门了。”
“哦?”苏婉清正在核对账目,闻言抬起头,“什么人?”
“是个生面孔,自称姓李,是南边来的行商,手里正好有一批上好的红蓝花和紫矿,因主顾临时毁约,急着脱手。开价比市价低两成。”陈五道,“小人按您教的,仔细问了产地、成色、何时到货,那人说得头头是道,像是真懂行的。但……”
“但是什么?”
“但是小人总觉得太巧了。”陈五皱眉,“咱们刚放出消息,他就‘正好’有货,还‘正好’低价。小人暗中观察,那人虽然穿着普通商贾的衣裳,但手指干净,没什么劳作的茧子,说话斯文,不像常年在外奔波的苦哈哈商人。而且,他约小人明日午时,在城西一家位置很偏的客栈看货,说货暂时存在那里。”
太刻意了。就像是知道她在找货,专门为她设下的套。
苏婉清放下笔,指尖在账册上轻轻划着。对方这是贼心不死?原料被劫没打垮她,铺子被砸也没阻止她开业,现在又想来一招“请君入瓮”?是打算在交易时再做手脚,还是那批货本身就有问题?
“王爷知道了吗?”她问。
“冷侍卫跟着小人,那人出现后不久,冷侍卫就不见了,想来是去查了。”陈五道。
正说着,冷轩的身影如同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门外,对苏婉清点了点头。
苏婉清让陈五先下去休息,独自走到廊下。“查到了?”
“姓李,名贵,登记的是江南来的绸缎商,但查了路引和入城记录,有造假的痕迹。那家客栈他包下了后院一个独立小院,昨日入住,除了他,院里还有三个伙计模样的人,都有武功底子。”冷轩言简意赅,“客栈前后门及相邻巷道,属下已安排了人盯着。”
果然有问题。苏婉清心下了然。对方这次是想把她或者她的人引到偏僻处,直接控制住?还是在那批“货”上做文章,栽赃陷害?
“王爷的意思呢?”她问。
冷轩道:“王爷说,饵已抛出,鱼已咬钩。王妃若想收网,随时可动手。若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唱哪出戏,便将计就计。”
苏婉清想了想,眼中闪过一抹锐色:“将计就计。告诉陈五,答应他,明日午时,准时去客栈看货。不过,去的人要变一变。”
“王妃的意思?”
“陈五目标太明显。明日,我亲自去。”苏婉清道。
冷轩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王妃,此举冒险。对方意图不明,恐有危险。”
“所以需要冷侍卫和王爷的人全力配合。”苏婉清语气平静,“我不露面,他们如何肯真正出手?只有让他们觉得‘鱼’已入网,才会亮出最后的杀招。况且,有你们在暗处护着,我怕什么?”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我会做些准备,不会真的毫无防备地去。”
冷轩看着她镇定自若的脸,想起王爷曾评价这位王妃“胆大心细,颇有急智”,便不再多劝:“属下会布置妥当。王爷那边……”
“我会去跟王爷说。”苏婉清道。
晚膳时分,苏婉清将李管事(李贵)设局以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萧墨寒。
萧墨寒听完,夹菜的动作都没停,只淡淡问了一句:“有几分把握?”
“七分。”苏婉清老实道,“对方的目的不外乎几种:控制我或我的人进行要挟;在交易时制造冲突污蔑我们强买强卖或抢劫;或者在那批货里夹带违禁之物栽赃。无论是哪种,只要我们提前布置,反制都不难。难的是,如何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真正的主使。这个李贵,恐怕也只是个听命行事的棋子。”
萧墨寒点了点头,算是认可她的分析。“需要多少人手?”
“冷侍卫安排即可。不过,”苏婉清犹豫了一下,“我想向王爷借一样东西。”
“何物?”
“您的王府令牌。”苏婉清道,“若真闹到需要当场亮明身份、以势压人的地步,王妃的名头,或许不如王爷的令牌好使。”尤其是对付一些地头蛇或别有用心的小官小吏。
萧墨寒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直接从腰间解下一块墨玉令牌,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拿着。不必等到不得已,该用的时候就用。本王说过,天塌下来,有本王顶着。”
苏婉清拿起那块还带着他体温的令牌,触手温润,却仿佛有千钧之重。这不仅是权力,更是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她郑重收好:“多谢王爷。”
翌日午时前,苏婉清做足了准备。她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窄袖束腰衣裙,外面罩着普通的青布披风,脸上略施薄粉,改了眉形,看起来比平日年纪稍长,少了几分王妃的娇贵,多了几分干练。红绡被她强行留在府里,只带了机警的青杏,以及扮作车夫和随从的两名王府好手。
马车在离那家客栈还有两条街的地方停下。苏婉清带着青杏步行过去,两名护卫则散入周围人群暗中跟随。
客栈果然偏僻,门前冷清。按照约定,陈五应该在客栈大堂等候。苏婉清走进去,目光一扫,只见陈五坐在角落一桌,正有些不安地搓着手。见到她进来,陈五眼睛一亮,刚要起身,苏婉清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柜台后的掌柜抬了抬眼皮,没说话。
苏婉清径直走到陈五那桌坐下,压低声音:“李管事呢?”
“在后院甲字房。他说货在房里,让小人来看。”陈五低声道,额角有些汗。
“你留在这里。”苏婉清起身,对青杏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向后院走去。
后院不大,果然有个独立的小院,门虚掩着。苏婉清推门进去,院子里空无一人,正房的门开着。
她走到正房门口,只见里面摆着几张桌子,上面放着几个打开的麻袋,露出里面艳红的红蓝花和深紫的紫矿块,成色看起来确实不错。一个穿着绸衫、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站在桌旁,正是陈五描述的李贵。他身后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伙计”,目光警惕。
“李管事?”苏婉清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李贵转过身,看到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堆起笑容:“这位是……陈五爷的东家?”他显然没料到来的会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
“是。”苏婉清点头,目光扫过那些原料,“货我看过了,成色尚可。李管事开个价吧,这些,我全要了。”
李贵笑道:“夫人爽快。价格嘛,好说,按昨日和陈五爷谈的,再让半成,权当交个朋友。只是……这货款,夫人是现银结算,还是……”
“自然是现银。”苏婉清道,“不过,数目不小,我的人带着银票在外面马车上。李管事可否让人把货搬出去,我们当场交割?”
李贵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笑容不变:“好说好说。只是这货有些沉,夫人带的都是女眷,搬运不便。不如这样,让我的伙计帮忙搬到夫人马车上,夫人把银票给我,咱们钱货两讫,如何?”说着,他对身后两个伙计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伙计立刻上前,作势要去搬麻袋,但脚步移动间,却隐隐封住了苏婉清和青杏退向门口的路线。
果然来了。苏婉清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些许为难:“这……我的马车停在两条街外,搬运过去,难免惹眼。李管事,你这客栈可有后门?我们从后门走,近便些。”
李贵笑容微僵,随即道:“后门倒是有的,只是久未开启,怕是有些不便。夫人,还是从前门走吧,我这俩伙计力气大,不妨事。”他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强硬。
与此同时,院门处传来轻微的“咔哒”一声,像是门栓被落下的声音。
青杏紧张地抓住了苏婉清的袖子。
苏婉清却忽然笑了,她往旁边走了两步,避开那俩伙计的正面,手探入袖中:“李管事,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你这么着急‘帮忙’,倒让我有些不安了。这货……我看还是算了吧。”
李贵脸色一沉:“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戏耍在下不成?货你也看了,价也谈了,现在说不要?”他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伙计立刻逼近一步,气势汹汹。
“怎么,李管事还想强买强卖不成?”苏婉清不退反进,声音冷了下来,同时,右手从袖中抽出,握着的却不是银票,而是那块墨玉令牌,令牌正面一个龙飞凤舞的“睿”字,在略显昏暗的房内清晰可见。
李贵和那两个伙计的目光触及令牌,脸色瞬间大变!
“王、王府令牌?!”李贵失声,腿一软,差点跪下去。他身后的两个伙计也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
他们或许不认识苏婉清,但绝对认识这块代表着睿亲王亲临、可先斩后奏的令牌!
“认得就好。”苏婉清将令牌握在手中,语气平静无波,“李贵,你是自己说,还是等进了暗察司的诏狱再说?”
李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夫人饶命!小人……小人只是拿钱办事!是有人给了小人一笔银子,让小人用这批货引陈五……不,是引王妃您身边的人过来,然后……然后制造冲突,最好是能扣下个把人,或者把货掉包成有问题的,再报官抓个现行……小人真的不知道是冲撞了王府啊!求夫人开恩!求王爷开恩!”
他吓得语无伦次,把计划和盘托出。
苏婉清心中冰冷。果然是栽赃陷害的套路。若今日来的真是陈五,被他们扣下,安上个“强抢货物”或“交易违禁品”的罪名,顺天府一来,人赃并获,她的铺子名声就彻底毁了,连萧墨寒都会惹上一身腥。
“是谁指使你的?银子从何而来?说清楚!”苏婉清喝道。
“是……是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找的小人!大概……大概四五天前,在西市一家赌坊后巷!”李贵急声道,“他蒙着脸,声音沙哑,给了小人一百两定金,事成后再给四百两!小人只认得他左手小指好像有点弯!别的真的不知道啊!银子……银子是现银,用普通包袱裹着,看不出来历!”
左手小指有点弯?苏婉清心头剧震!茶馆二楼那个神秘人!
几乎同时,房顶传来一声轻微的瓦片响动!
“什么人!”院外传来冷轩的冷喝,紧接着是兵刃交击的脆响和几声短促的闷哼!
跪在地上的李贵脸上骤然闪过一抹狠色,突然从靴筒里拔出一把匕首,猛地扑向近在咫尺的苏婉清!他身后的两个伙计也同时暴起发难!
“小姐小心!”青杏尖叫着扑过来想挡。
苏婉清早有防备,在李贵动的同时就向旁边急闪,手中的令牌毫不犹豫地砸向他的面门!但李贵显然是亡命之徒,偏头躲过令牌,匕首依旧刺来!
眼看刀尖就要碰到苏婉清的衣襟,斜刺里一道乌光闪电般射入,“噗”地一声穿透了李贵持刀的手腕!
“啊!”李贵惨叫一声,匕首当啷落地。
紧接着,一道黑影如鹞鹰般从房梁掠下,一脚踹翻另一个扑向青杏的伙计,反手一剑,剑柄重重砸在第三个伙计的后颈,那人哼都没哼就软倒在地。
是冷轩。他不知何时已解决了外面的埋伏,冲了进来。
而射穿李贵手腕的,是一枚小小的铁蒺藜,深深嵌在骨头里。院门口,萧墨寒一身玄衣,负手而立,脸色冰冷如霜,目光落在苏婉清身上,见她无恙,眼中寒意才稍褪,转向地上惨叫的李贵时,已是森然一片。
“拿下。”他吐出两个字。
暗处立刻闪出几名黑衣人,利落地将李贵和两个昏迷的伙计捆了个结实,连同外面被制伏的几人一起,迅速拖走,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
院子里瞬间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
萧墨寒走到苏婉清面前,上下打量她:“受伤没?”
“没有。”苏婉清摇头,心脏还在怦怦直跳,但更多的是后怕和一种冰冷的愤怒。对方不仅想毁她生意,刚才那一刀,是真的想要她的命,至少是想重伤她!若不是冷轩和萧墨寒及时赶到……
“左手小指弯曲……”萧墨寒重复着李贵的话,眼神锐利如刀,“和你在茶馆看到的是同一人。他不仅在看,更在亲自下场布局。”
苏婉清握紧了拳头:“他到底想干什么?”
“试探,报复,或者……”萧墨寒目光投向客栈之外某个方向,“单纯地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他看向苏婉清,语气不容置疑,“此地不宜久留。回府。”
回府的马车上,气氛有些沉默。青杏吓坏了,缩在角落里小声抽噎。苏婉清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自己心里也乱糟糟的。
今天看似抓到了李贵这条线,但真正的主谋——那个神秘人,依然隐藏在暗处,甚至可能就在附近看着这一切。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太难受了。
回到清晖院,赵嬷嬷见她们脸色不对,青杏还带着泪痕,吓了一跳。苏婉清简单说了遇袭但已无碍,赵嬷嬷念了好几声佛,忙去张罗安神汤。
萧墨寒直接去了外书房。苏婉清知道,他肯定要连夜审问李贵,追查线索。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先安置好青杏,然后坐在灯下,摊开纸笔,将今日之事,尤其是李贵的供词和神秘人的特征,仔细记录下来。写着写着,她忽然想起一事。
“陈五!”她扬声唤道。
陈五一直在外面候着,闻声赶紧进来,脸色还有些发白:“王妃。”
“李贵说,是四五天前,在西市一家赌坊后巷接触的他。”苏婉清盯着他,“四五天前……正是我们原料被劫、铺子被砸后不久。而我们放出声急需原料的消息,是三天前。也就是说,在我们放消息之前,对方就已经安排了李贵这个棋子,并且预设了‘用原料设局’这个方案。”
陈五愣住:“王妃的意思是……”
“对方对我们的行动预判得很准。知道原料被劫后,我们必然要寻找新货源。所以提前安排了李贵这样的人待命。”苏婉清缓缓道,“这说明,对方不仅了解我们的一举一动,甚至可能……在我们内部,有更及时的消息来源。”
上次原料押送路线和时间被精准掌握,可以用苏婉柔那边的丫鬟递消息来解释。但这次她临时决定让陈五放风声引蛇出洞,知道的人极少,除了她和陈五,只有萧墨寒和冷轩。
萧墨寒和冷轩不可能。她自己更不可能。那么……
苏婉清的目光落在陈五身上。
陈五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噗通跪下:“王妃明鉴!小人绝对没有走漏半点风声!小人一家老小的命都是王爷和王妃给的,断不会做这等背主之事!”
苏婉清看着他惊慌却坦荡的眼神,心里排除了他。陈五若是内鬼,今天不会这么老实跟着去客栈,更不会在客栈大堂等得那么不安。而且萧墨寒用人极严,陈五能接触到采购这等要紧事,背景肯定被查过好几遍。
那问题出在哪里?难道是……她放风声的渠道出了问题?茶楼酒肆人多眼杂,或许被有心人听去了?还是对方纯粹是猜到了她的应对策略?
正思忖间,书房那边派人来请,说王爷让她过去一趟。
苏婉清收起思绪,起身前往。
书房里烛火通明,萧墨寒坐在书案后,面前摊着几张供词。冷轩立在旁边。
“问出什么了?”苏婉清问。
萧墨寒将一张供词推到她面前:“李贵是个老千,兼做些见不得光的中间买卖,在江湖上有点小名头。指使他的人,确实是左手小指有残疾,声音沙哑,但他坚称不认识,只说对方武功很高,给的银子足够他卖命。关于原料被劫和铺子被砸,他声称不知情,不是他那一伙人干的。”
“不是一伙人?”苏婉清蹙眉,“那就是至少有两拨人在针对我?一拨负责暴力破坏,一拨负责设局陷害?”
“或许分工不同,但最终目的一致。”萧墨寒手指敲了敲桌面,“李贵还吐露了一个细节。指使他的人,曾无意间提到一句‘南边的船快靠岸了,这边得赶紧清理干净’。”
南边的船……漕运!
苏婉清心头发冷:“他们说的‘清理干净’,是指我,还是指……王爷您查案的线索?”
“或许都是。”萧墨寒眼神幽深,“动你,是警告,也是分散本王精力。而‘清理干净’,可能意味着他们察觉到了危险,要斩断某些可能被本王查到的线。李贵这条线被我们掐了,他们可能会加快其他动作,或者……启用更隐秘的后手。”
他看向苏婉清:“这几日,你出入务必加倍小心。铺子那边,让红绡青杏轮流去照看即可,你尽量少露面。原料渠道,冷轩会尽快打通,你不必再操心。”
苏婉清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安全,点了点头:“我明白。”
从书房出来,夜风微凉。苏婉清独自走在回清晖院的路上,只觉得这王府的夜色,似乎比往日更加深沉莫测。暗处的敌人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
她摸了摸袖中那块墨玉令牌,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
不能只靠萧墨寒的保护。她得想办法,让自己也有反击和自保的能力。至少,要看清敌人到底是谁。
回到房间,她吹熄了灯,却没有立刻入睡。黑暗中,她睁着眼,仔细梳理着从嫁入王府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试图找出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和可能的联系。
直到后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睡去。梦里,似乎总有一双冰冷黏腻的眼睛,在暗处注视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