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备受瞩目的东方玄幻小说,诸天葬主,由才华横溢的作者“初见沧浪”创作,以北辰林北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如果你喜欢东方玄幻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不能错过!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赶快来一读为快吧!
诸天葬主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三天。
对于林北而言,这是从地狱边缘挣扎回来、身体被强行缝合的三天。
尽管胸口的“葬”纹如同不灭的火种,顽强地散发着微弱却持续的热流,滋养着他破碎的躯壳,加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愈合,但那只是肉体的修复。
断裂的腿骨在支架中发出细微的生长声,肺部的创伤被坚韧的新生组织覆盖,粉碎的胸骨勉强支撑起了胸腔的轮廓……
从医学角度,院长口中的“奇迹”并非虚言。
三天前那个浑身插管、生命垂危的重症病人,如今竟能在法警的严密监视下,勉强站立,甚至拖着打着固定外支架的左腿,在两名全副武装的法警左右“搀扶”下,一步一步,挪向命运的审判席。
但这“奇迹”背后,是深入骨髓的虚弱和对痛苦的绝对麻木。每一次呼吸,胸口深处被强行愈合的骨头和肺叶都在无声地哀鸣,提醒着他黑袍人那一掌的可怖力量。
左腿沉重的支架随着挪动,拉扯着尚未彻底愈合的伤口和神经,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如同跗骨之蛆啃咬骨髓。
更为沉重的,是灵魂上那无形的枷锁——被污名、背叛和无法言说的真相勒出的血痕。
走出那间充斥着消毒水和死亡气息的ICU特护病房,踏入铺着冰冷大理石地砖的医院走廊时,刺目的阳光透过高窗照在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竟带来一阵眩晕般的恍惚。
他知道,外面等待他的不是阳光,而是一场早已布置好的、由唾沫和罪名构筑的风暴深渊。
对于小晴和胖虎叔而言,这三天则是煎熬与孤勇的漫长等待。
舆论的刀锋比想象中更锋利、更恶毒。网络上,“聋哑女孩是帮凶?”、“与杀人犯同居,胖汽修工是否知情不报?”等恶意揣测甚嚣尘上。
汽修厂门口,时不时有带着猎奇眼神的路人指指点点,甚至有自媒体试图闯入院里拍摄小晴。
胖虎叔如同一座沉默的山,用自己巨大的身躯堵在修理车间的入口处,油污的脸上绷得紧紧的,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总是握着一把沉重的扳手或铁锤,不说话,但眼神里透出的凶狠让那些好事者不敢轻易靠近。
他把休息室的门窗关得严严实实,拉上窗帘,试图为小晴隔绝掉外面世界的污言秽语。
但那些恶毒的评论,依然如同幽灵般,通过胖虎叔忧心忡忡的神情、通过偶尔打开手机推送时瞟见的标题,钻入小晴敏感脆弱的心房。
胖虎叔费尽周折,甚至低声下气地求了他认识的“有路子”的老客户,才终于在开庭前一天,拿到了一张旁听证。
他将那张小小的纸片珍而重之地交给小晴,用手语一遍遍地告诉她:
【明天,见林北!别怕!虎叔在!】
小晴紧攥着那张纸片,指尖用力到发白,看着虎叔那双布满红血丝却异常坚定的眼睛,用力地点着头。
泪水无声地滑落,是恐惧,是委屈,更是一种被信任裹挟的微弱希望。她反复用手语确认:
【真的?能见到林北哥?】
每一次比划,都是内心不安与期盼的交战。
审判日终于来临。
林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一审判庭。
肃穆、冰冷、带着无形的威压。高悬的国徽下,身着黑色法袍的法官端坐在审判席正中,神情威严。
能容纳数百人的旁听席几乎座无虚席,除了少数与案件有关联的,其余大多是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他们的镜头如同无数只冰冷诡异的眼睛,死死聚焦在审判席前方。
当法警押着林北走入法庭时,所有目光,带着惊愕、鄙夷、恐惧、猎奇,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他穿着看守所提供的、极不合身的宽大T恤和灰扑扑的裤子,赤着脚穿着简陋的塑料拖鞋,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还残留着大片尚未褪尽的青紫色瘀斑。
左小腿包裹在笨重的金属固定支架里,行走时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甚至带着一种大病未愈的灰败,嘴唇干裂,眼底深处是一种近乎枯死的沉寂。
唯有那双眼睛,偶尔扫视现场时,锐利依旧,仿佛能穿透灵魂。
但在与小晴目光接触的瞬间,那锐利瞬间瓦解,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痛楚与……歉意?
他被带到被申请人席——一块用隔离栏围起的狭小区域。没有辩护人席。只有他一个人。
很快,法警引导着另两个身影走向旁边的位置。
瘦小的身影是小晴,她穿着胖虎叔能找到的最干净体面的衣服,但依旧显得朴素甚至有些寒酸。
她低着头,双手紧握在身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小小的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像暴风雨中的一片落叶。
她努力地深呼吸,抬起头,那双清澈如小鹿般的眼眸,越过隔离栏的缝隙,执着地、贪婪地搜寻着林北的身影。
当终于对上林北望过来的目光时,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用尽全身力气才抑制住冲过去的冲动,只是固执地、无声地对着他,一遍遍用力地比划着:
【林北哥——没事——坚持——我相信——】。
手语在肃杀的法庭里显得那么微弱、那么不合时宜,却带着让林北心胆欲裂的力量。
胖虎叔紧跟在小晴身边,他穿着一身显然是从二手市场淘来的、不太合体的廉价西装,衬衣领口紧绷着,露出常年修车留下的油污浸染的脖颈。
他身形壮硕,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忠实地将小晴护在身后半个身位的位置,试图替她阻挡一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刀子般扎人的视线。
他那双惯于拆装引擎、布满老茧和油污的大手,此刻青筋微凸地按在木椅扶手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的目光没有看原告席那些人,只是牢牢地、带着一种近乎狼性的警惕,护在小晴和林北周围,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对林北处境的心痛,有对小晴的担忧,有对这场荒诞审判的愤怒,还有一份誓死守护的决绝。
相比之下,原告席则“热闹”得多。
胖房东Mrs.张眼神里透着市侩的得意和报复般的快感,似乎在为自己能在这“正义”场合露脸而感到光荣。
便利店店主王麻子,则是一脸夸张的惊惶和受害者的悲愤,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手指时不时指向林北,表演痕迹十足。
两位穿着褪色制服的城管,表情严肃中带着不耐烦,坐在那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还有几个面孔陌生的“证人”,声称是被林北“威胁”过的所谓“目击者”或“受害者”,眼神闪躲。
这些人,共同构成了控方证人那堵坚实的“正义之墙”。他们的证言,将成为绞索的一部分。
公诉人语气激昂,条理清晰地在法庭上宣读着控诉书。字字句句,都是林北早已通过网络媒体看过无数遍的“罪状”。
* 废弃工厂故意杀人案:“林北在黑帮火拼中残忍杀害一人,手段凶残,性质恶劣!”。
* 涉嫌城郊连环杀人案:“综合多名证人证词及行为模式分析,林北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其危险程度极高!”。
* 妨害公务、暴力抗拒执法:“在北岩附近试图逃离警方追捕,手段激进,置公共安全于不顾!”。
* 造成重大社会恐慌:“林北系列罪行性质极其恶劣,手段残忍,给市民造成极大恐慌,社会危害性极大!”。
公诉人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法槌,一次次敲打在所有人心头。
小晴的脸色随着每一条“罪状”的宣读而愈加苍白,如同被抽干了最后一丝血色。
她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一只手死死捂住胸口,另一只手疯狂地、无声地在身边拉扯着胖虎叔的袖子,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哀求:
【不是——的!林北哥——救人——不是!坏人——假的!】
她无助地看着胖虎叔,看着他眼中同样压抑的愤怒、痛苦和茫然无措。
胖虎叔能感受到她全身都在剧烈地抖动,他能做的,只有用自己的臂膀更坚实、更坚定地支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紧咬下唇,腮帮的肌肉因为克制愤怒而绷紧,眼眶发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双油污的大手,此刻成了小晴唯一能抓住的依靠。
林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听着那些精心编织的谎言,看着原告席上那些人影幢幢、表情各异的作证姿态,再看着旁听席那些兴奋地记录着这一切的记者。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股几乎要破胸而出的、足以毁灭整个法庭的磅礴怒意!
胸口的“葬”纹在衣物的遮蔽下,感受到了宿主剧烈翻腾的情绪,开始发出一种只有他自己能感知到的灼热悸动!
一丝丝狂暴而强悍的力量开始在四肢百骸复苏、奔涌,那力量是如此汹涌澎湃,仿佛只需一个微小的意念,就能轻易挣脱束缚手腕的冰冷金属,掀翻眼前的审判台,将这片谎言构成的殿堂轰成齑粉!
他握在背后的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了细微的、如同弓弦崩紧的咯咯声。
“控辩双方可有新证据提交?” 法官平静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也暂时压制住了那股奔涌的毁灭欲望。
胖虎叔猛地站了起来!
巨大的动作带得身下的木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整个法庭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他脸色因激动而涨红,额头上青筋跳动。
他试图开口,用他那带着浓重乡音、并不那么利索的普通话喊出来,他要告诉法官,林北是为了救小晴!他不是坏人!废弃工厂那些人要欺负小晴!他们是自卫!他还想说他带林北去汽修厂时那小子伤得有多重,他不可能跑去城郊杀人!
但他张着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面对着法官威严的目光、公诉人警惕的审视、全场数百道复杂眼神的注视……
尤其当他看到小晴在他身后,因为他的突然站起而充满惊愕和一丝希望的泪眼时……
他想起了小晴是个聋哑人,她听不见他的辩解,如果他说出“小晴被欺负”,那无异于在亿万直播镜头前将她最不愿被提及的伤疤血淋淋地撕开!
那些恶意的舆论会如何变本加厉地描绘她?她以后要怎么生活?
巨大的憋屈和愤怒堵在心口,几乎让他窒息。他那张饱经风霜、沾着油污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一双大手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反反复复。
“我……我……”
他喘着粗气,最终,在法官耐心耗尽前,他用尽全身力气,沙哑地、极不连贯地吼出了一句完全偏离初衷的、更像是气话的苍白辩解:
“法官!……林北……他在……在汽修厂……干活很认真!……从不……惹事……!他是被逼的!”
这句带着浓重油污味和强烈个人情感的嘶吼,在肃杀的法庭里显得如此微弱、如此笨拙、如此与案情“无关”。
旁听席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胖虎叔涨红着脸,在法警的示意下,颓然重重地坐了回去,肩膀一下子垮塌下来,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痛苦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晴。小晴看着他,看着他因为羞愤、憋屈而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浑浊泪水,看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看着他那双沾满了机油却什么都握不住的手……
小晴眼中刚刚燃起的微弱希望火苗,彻底熄灭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和冰冷。她的手,无力地从胖虎叔的袖子上滑落。
林北看着这一切。看着胖虎叔笨拙而徒劳的努力,看着小晴眼中最后的希望化为灰烬。
那股澎湃的毁灭力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心脏被活生生剜去一块的剧痛!
不!他不能!他不能释放那毁灭性的力量!这法庭上,有小晴!有胖虎叔!还有那些虽然面目可憎却罪不至死的所谓“证人”!更有无数被蒙蔽的眼睛!
如果那样做,小晴的恐惧将会变成现实——他将彻底成为他们口中、她自己眼中真正的恶魔!他的不反抗,是他能给予小晴,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保护。
他选择放弃了挣扎。
所有的怒火、冤屈、不甘……被他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意志力,强行压入灵魂最深的炼狱。
他的眼神重新归于沉寂,甚至比之前更加枯槁、更加虚无。
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标本。他甚至没有再看小晴和胖虎叔,只是微微垂下眼帘,盯着自己脚上那双简陋的塑料拖鞋。
漫长的法庭质证、辩论环节在继续。物证被一一展示:那把染血的、从废弃工厂现场找到的、属于黑衣人的匕首;
几段拼接过的监控录像;
那些原告席上的“证人”轮番上阵,或激动、或沉痛、或义愤填膺地讲述着他们“精心准备”的证词。
时间在压抑中流逝。终于,到了最后的宣判时刻。
法官站起了身。
全场肃然。旁听席落针可闻,记者们的镜头更是聚焦到了极限。
胖虎叔下意识地再次挺直了腰背,攥紧了拳头,尽管眼中只剩绝望。
小晴则完全僵住了,像一尊凝固的冰雕,只有剧烈的心跳声在她无声的世界里咚咚作响。
法官庄严的声音,如同命运最终的裁决,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砸在林北、砸在小晴和胖虎叔的心坎上:
“……本院认为,被告人林北,犯故意杀人罪,犯罪情节特别严重,社会影响极其恶劣;虽然城郊连环杀人案因关键证据链尚存缺失未直接归入本案主犯,但其行为模式与人身危险性高度关联,纳入加重情节考量;其公然暴力抗拒执法,造成恶劣影响……”
法官顿了顿,声音更加沉凝有力:
“……数罪并罚,犯罪性质恶劣,情节极为严重,社会危害性极大,主观恶性极深!依据《大夏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等相关规定,为严惩犯罪,保护公民生命财产安全,维护社会秩序……”
法官目光锐利地扫过下方那个垂首站立的年轻身影,做出了最终的宣告:
“……本院判决如下:判处被告人林北——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轰隆——!!!
林北只觉得整个法庭乃至整个世界都在这宣判词中剧烈地晃动、崩塌!耳中尖锐的嗡鸣瞬间压过了一切声音!像有无数的钢针狠狠扎进了脑髓!
死刑…缓期二年执行?!
这和死刑立即执行有什么区别?!缓期两年,不过是让他在这人间炼狱里再多品尝两年的绝望、囚禁和无尽的羞辱!最终,终将是那黑暗刑场尽头的一颗子弹!
所有的希望——寻找凌天的遗体?洗刷污名?揭开黑袍人的黑幕?保护小晴?甚至仅仅是作为一个“人”活下去的资格——在法官话音落下的刹那,尽数化为齑粉!灰飞烟灭!
痛?心早已被剜得空空如也!恨?恨意滔天却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悲?无尽的悲凉已冻结了他最后一点温度!比这更汹涌的,是一种被整个世界彻底抛弃、被碾入尘土永世不得翻身的绝对绝望!
他猛地抬起头!原本沉寂枯槁的眼底,此刻竟是一片赤红!
那不是火焰,而是死寂星域中星体湮灭前瞬间爆发的、足以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与冰冷!
他死死地盯着法官,嘴唇嚅动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被扼住咽喉般的、破碎而不成调的声音。
他想怒吼,想质问这荒谬的天地!但他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悲恸和绝望堵死了他的喉咙!
小晴的世界,在那声宣判响起的瞬间,便彻底陷入了永恒的死寂。
胖虎叔第一时间抓住了她的肩膀,急切地用手语比划着判决结果。
然而,当【死刑……缓期……】那几个冰冷的手势符号清晰地落在小晴眼中时,她整个人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
她看见了林北哥抬头时那双赤红的、充满死寂绝望的眼睛!看到了他剧烈颤抖的身体!看到了他如同困兽般无法发出声音的惨状!
轰——!
整个世界的声音在她聋哑的感知里消失了。
胖虎叔焦急的比划变成了模糊的影子,法官肃穆的脸变成了摇晃的色块,整个喧嚣的法庭在她眼中变成了一帧无声的、扭曲的默片!
只有林北哥那张绝望到极致的脸,清晰地烙印在视网膜的中央。
冰冷的海水从脚底瞬间漫过头顶,巨大的窒息感将她彻底淹没。
她猛地伸手死死抓住了自己的喉咙,仿佛扼住自己的是她无形的命运之手!
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般,软软地向后倒去,意识在巨大到无法承受的刺激下,瞬间陷入了黑暗的漩涡!
“小晴!!!”
胖虎叔目眦欲裂!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吼!他巨大的身影瞬间扑了过去,用尽全力抱住了软倒的小晴。
“救人!快叫医生!” 旁听席和审判席响起一片惊呼和骚动。
法警迅速上前。场面瞬间陷入混乱。
唯有林北。
他依旧僵直地站在那里,保持着抬头看向法官的姿势。
混乱的人群、呼喊、奔走的法警、倒下的妹妹……这一切,似乎都变成了他眼前模糊不清的背景。
他听不见小晴倒下的惊呼,听不见胖虎叔的悲吼,听不见法警的呵斥,听不见法庭的喧嚣。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无边的死寂,和那冰冷、残酷的宣判词在灵魂深处反复回响、震荡,一次比一次响亮,一次比一次绝望,如同要将他的魂魄震散!
死刑……缓期……执行……
死了……终究是死了……凌天……神药……小晴……还有我自己……都被埋葬了吗?
在这极致的绝望风暴中,没有人注意到。
在那些冰冷的手铐内侧,在他剧烈挣扎时手腕被金属摩擦出的淡淡血痕之下,那个被他称为“葬”的古老印记,正悄然发生着一种深不可测的变化——它不再仅仅是散发微热加速愈合。
那黑色的纹路变得幽邃如渊,仿佛连通了某个冰冷的、埋葬着亿万骸骨的寂灭之地。
一种难以言喻的、远比之前的毁灭力量更加本质、更加死寂、更加纯粹的意志,如同沉睡亿万年的荒古巨龙,在他灵魂深处那绝望的寒冰之下,缓缓地、沉重地、睁开了它那双看透轮回、饱含葬灭苍生的……冰冷的眼瞳!
“葬道”,始于绝望!
这绝望的深坑,或许是唯一的土壤。
这冰冷的镣铐,或许是最初的墓碑。